第406章 賤人,你竟敢害我?!

從茗眉上堂,到情急之下喊出「民女還有人證」,簡蘭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直到茗眉點到她的名字,才露出驚詫之極的表情。

簡瑩見簡蘭表情轉換突兀得很,忍不住彎了唇角。除了她,這里只有兩個明顯不會亂傳閑話的宮女,那就是作樣給她看的?這人莫不是天真地以為她會去跟簡老夫人說「我覺得她是無辜的」之類的話?

蕭正乾听茗眉點出了簡蘭的名字,眸色又深了幾許,扭頭看了裕德一眼。

裕德會意,快步走到屏風這頭,將簡蘭請了出去。

「苗簡氏。」為了區分她和簡瑩,蕭正乾在「簡氏」前面冠上了她的夫姓,「烏氏指了你作為人證,你可能夠證明她所說的一切屬實?」

簡蘭心下不忿,憑什麼那賤人是簡氏,她是苗簡氏?她才簡家正經嫡出的女兒。

表面卻不敢表露,恭聲答道︰「回聖上,民婦無法證明她所說是否屬實。雖不知她為何會指民婦作為人證,不過這里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還請聖上明察。」

「簡小姐。」茗眉搶過話頭,「你明明親口對我說過,你才是簡家嫡出的六小姐,你是被二少夫人設計,為了維護簡家的名聲,不得已才頂替了庶女的身份……」

「聖上,民婦雖然听說過她這個人,可從來沒有見過她,沒有機會也不可能對她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簡蘭截斷她的話茬,聲音急促。染著不容遺漏的驚慌,听起來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茗眉沒想到她會全盤否認,又驚又急,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起上身,面容扭曲盯著簡蘭,大聲嚷道︰「是你救了我,也是你請大夫幫我治的傷,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你陪嫁的莊子里,你怎可能沒見過我?」

簡蘭先是茫然,而後面露怒色。「聖上。能否允許民婦問她幾個問題?」

「準。」蕭正乾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簡蘭謝了恩,便微微側身,看向茗眉,「你說我救了你。那我問你。我是在何時何地救的你?」

「五月初二臨近晌午的時候。在義莊附近的官道上。」那天發生的事情太驚險太刺激,已經在茗眉的腦子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連想都不用想就答了出來。

「絕無可能。」簡蘭斬釘截鐵地道。「五月初二那一整天,我都跟干娘在一起核對禮單,分派端午節禮。我一不會分身術,二不通神妖之法,怎會出現在義莊附近的官道上?」

蕭正乾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出聲問道︰「泰遠侯夫人,她說的可是真的?」

燕氏起身答道︰「回聖上,那天少閑媳婦確是幫著臣婦核對禮單,分派節禮來著,不曾出過門。」

一個言辭鑿鑿,說是被另一個所救,另一個卻有人證證明自己不曾出過門,無從救人。蕭正乾一手模著下巴,心道這還真是有意思。

他是為君者,擁有一雙善于觀察和辨別的眼楮。他看得出來,茗眉沒有說謊。那個簡蘭卻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好似要表達什麼,又好似在遮掩什麼,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簡蘭的目的,簡瑩這個「對手」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無非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她記得簡蘭回簡家送節禮是在五月初三,雖然她暫時還不明白簡蘭用了什麼手段,讓茗眉記錯了時間,不過照這情勢發展下去,茗眉十有八~九是要被當成炮灰了。

簡蘭想必早就料到簡家會千方百計阻撓簡四太太上堂作證,讓茗眉出面告狀,不過是拋磚引玉,為杜晉考狀告簡家的案子鋪路搭橋罷了。

那個案子才是真正的重頭戲,杜晉考才是推動劇情的第一配角,茗眉頂多就是個客串的角兒。虧得她知道茗眉死而復生,還緊張了那麼一小下,以為茗眉能給她帶來什麼驚喜。結果就只是這樣,倒讓她白期待了一場。

至于簡蘭,打量著除開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傻子呢?莫說她跟簡老夫人心里明鏡似的,只怕聖上也已經瞧出一些端倪了。

想吃魚又不想沾腥,這世上哪有那麼現成的好事?

便是有,她也不會叫它落到簡蘭的頭上!

茗眉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了,眼楮瞪得大大的,嘴里反復地念叨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聖上。」康懷快步地走進門來,躬身稟道,「鄧太醫回來了。」

「宣。」蕭正乾吩咐道。

康懷應了聲「是」,出門將鄧太醫請了進來。

「楚氏病情如何?」待他見過禮,蕭正乾便開口問道。

「回聖上,簡四太太乃外染風邪,也就是俗稱的中風。」

鄧太醫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如果本宮沒記錯,那楚氏只是三十出頭,年紀輕輕的,怎會中風?」何皇後第一個提出了疑問。

鄧太醫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何皇後也在場,循著聲音的方向朝屏風那頭施了一禮,「回皇後娘娘,雖說年長者之中多有中風之人,但是中風與年紀並無太大關聯,每一個人從出生到死去,都有中風的可能。

中風的的原因也有很多,歸納起來不外虛、火、風、痰、氣、血六種。

五志過極,心火暴甚;飲食不節,脾失健運;痰郁化熱,引動肝風;勞累過度,形神失養;氣候變化,寒熱入侵;血液瘀滯,氣運不暢……」

「行了,你不必說那麼多。」何皇後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這麼說,那楚氏確是中風無疑了?」

鄧太醫知道她的德行,也不去計較她說這話是不是在質疑自己的醫術,不緊不慢地答道︰「回皇後娘娘,確是中風無疑。」

又轉向蕭正乾,進一步說明道,「老臣仔細問過,簡四太太此前就已有了中風的先兆癥狀,卻被當成中暑或者熱傷風,因此耽擱了治療。今日受了些刺激,便一舉爆發了。

好在得病時間不長,尚有醫治的余地。」

蕭正乾生在皇家,從小不知听過看過親身經歷過多少陰謀詭計,自是不信簡四太太此時中風是偶然,只是不願深究。點了點頭,對鄧太醫一揮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如果說茗眉此前還對簡四太太上堂作證抱有希望,那麼現在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只覺自己這誣告的罪名是跑不掉了,絕望之下心生惡怒,大叫一聲撲向簡蘭,「賤人,你竟敢害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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