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炒制鐵針

如何將針變硬,由鐵針變成鋼針,梁川細細想起來,在天工開物針篇這里後面也有詳細的描述。雖然自己沒有實踐操作過,可是梁川一張嘴講起來起如同博士生導師一般,叭叭叭講個不停,頭頭是道!

「方師傅你知道什麼叫做鋼嗎?」

「鋼?」方天定哪里會曉得。

「黑鐵百煉就能成為精鋼,比鐵更硬的就是鋼了!」梁川說道,解釋一種他不能理解的東西,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

「咱們生產的針,不僅要比別人好用因為多了一個針眼,材質還要更加堅硬,針要是連麻布都不能縫,那也不是一根合格的針,方琬,你去我店里拿一些木炭回來,再去集市上買一些松木還有豆豉,等下我再教你們一手!」

方琬听得暈乎乎的,買木炭還有松木興許是要升火,可是豆豉?買這個干嘛?要來腌了吃嗎?怎麼會想到現在這個時候要買這個東西。

方天定看出了女兒的疑惑,對她說道︰「琬兒你不要多問了,按三郎說的去做吧,剛剛你也看到了,三郎看起來什麼都不懂,可是肚子里的學問比我們都多,按他說的不會錯。」

方天定作為一個老師傅,卻也是從徒弟一路走來的。

方琬點點頭,剛準備出門,梁川一下追上方琬說道︰「方姑娘,這些錢你帶著,招弟在店里動彈不得這時候你去看他他會感動死的,他這個人沒有其他喜歡的,就是喜歡一口吃的,你等下去街上買松木還有豆豉的時候,看到什麼好吃,買一點你們一起吃,在我那里沒人會說你們……」

「討厭……你說什麼呢?」方琬羞得雙頰兩片紅暈飛起,顧不得拿梁川的錢,飛起腳頭也不回地就躲開了。

梁川看著方琬這個嬌羞的模樣,站著感嘆道︰「招弟啊招弟大哥我幫你只能幫到這份上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方琬光听招弟說萬達店,可是從來沒有來過,一到店門口,立馬忐忑起來了。

店里只有一個很漂亮的姑娘人長得跟天仙似的,自己相比之下就像天上月亮和河邊的螢火蟲一樣有三分自慚形穢。店里還有一個老先生,低著頭寫著什麼東西,店里有不少人來買香燭,還有人來買竹編的,生意挺好的。

沈玉貞看門口有一個姑娘不敢進來,樣子又不像來店里買東西的,心下疑惑地問道︰「姑娘找人?」

方琬小小聲地問道︰「招弟是住這里嗎?」

這可把沈玉貞听樂了,這一店里只听說來尋梁川的,卻不曾有來找招弟的,一看這姑娘質樸無華,沈玉貞就心想八成是來找梁川的,沒想到竟然是找招弟的!真是學堂的狗三年也年背詩,招弟跟著梁川幾年,好的沒學,也學會了招蜂引蝶這一手。

沈玉貞像一個大姐姐看著自己的弟妹一般笑了︰「來,外邊冷,進屋子里來!」說完沈玉貞主動拉起了方琬的手將她拉進了屋子。

方琬感覺著那手的溫暖,手上軟軟糯糯的,好似一塊軟玉,什麼的女子手才會這麼軟這麼滑這麼潤,自己的手比起來哪似麻布女人比女人,怎麼會這般好模呢……

招弟一天動彈不得,躺在自己的床上直哼哼,三餐不能自理,听門一開,眼皮都沒睜,自言自語道︰「趙嬸這飯點怎麼這麼快,上一頓的飯菜還沒消化淨呢,我肚子還飽著。」

沈玉貞站在門口干咳了一聲︰「沒個正形!招弟你現在可是本事見長啊,我以為只有咱東家有那能耐能讓姑娘親自上門來找,真是學堂的小狗跟了三年也會念句詩,你現在可把東家的本事學個五六分了啊,還不趕緊起來,你躺著就讓人家姑娘站著?」

招弟對這幾個姐姐可是又敬又怕,她們平日里都很照顧自己,所以她們講的話招弟都听得進去。

沈玉貞的語氣里听不出半分責罵的意思,反而有一種調笑自己的意味,招弟一听有人找,一個鯉魚打挺,生龍活虎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方……琬兒!」招弟叫得沒羞沒臊,騰的方琬臉紅得像深秋的柿子一樣。招弟太激動了,自己的一腳沒白挨,不過方琬怎麼這麼放得開竟然主動來找自己了。

「我就不妨礙你們了,我給方……琬兒姑娘去拿一點泡菜。」沈玉貞笑著看了看方琬再看了看激動的招弟,哪個少女不懷春?她還把門稍帶了一下。

「你怎麼來啦!」

「東家讓來你們店里拿一點木炭,我順道給你買了兩塊剛炸好的菜粿,你趁熱吃。」說完,方琬從懷里掏出用娟子包著的油炸菜粿,輕輕地掀開, 露出炸得金黃的米粿。

「這粿子多燙啊,你真傻怎麼放懷里啦!快拿出來,別燙著啦!」

方琬見他細微體已,高興地說道︰「我平日里就窩在火爐子旁邊,最不怕燙了,你快吃,看好不好吃。」

清源的米粿俗稱菜粿,外面炸得金黃酥脆,里面卻是香滑柔軟,一咬下去外殼香脆,里面入口即化,十分香甜。招弟拿著兩塊菜粿,坐在床邊喜滋滋地大吃起來。

「你也來一塊吧?」

「我看你吃就好,等下那位漂亮的姐姐進來,看到咱們一起在吃這樣不好。」方琬甜甜地說道,看著招弟吃得這麼開心,小小的招弟真的像東家說的,特別容易滿足。

「那位姐姐叫玉貞,姓沈,其他的說來話長,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不過她人長得漂亮,性子可是溫柔,你不必擔心。」

沈玉貞輕輕敲了門,然後款款地走了進來︰「我好像听到你們在說我的壞話。」

「沒……沒有……招弟在夸玉貞姐姐你呢。」方琬結巴地回道。

沈玉貞將一盤誘人的泡菜端到方琬面前︰「招弟是什麼樣的孩子我還不清楚,方姑娘嘗嘗我們做的這小吃怎麼樣?」

方琬見她隨和,自己也不再拘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白蘿卜。剛一入口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口感好酸爽,女孩子最喜歡這個味了!

「這個味喜歡吧,我以前也算什麼都吃過,不過再嘗到這個味也喜歡上了。一會讓招弟給你裝一點,帶回家慢慢吃。」

「這怎麼好意思呢?」

招弟說道︰「玉貞姐,三哥讓琬兒來店里拿一些火炭,我帶她去取吧……」

沈玉貞瞪了他一眼︰「你還是陪陪方姑娘,多歇歇吧,我去!」

梁川在方天定的邊上看他打了半天的鐵,自己的力氣大,幫了方天定不少忙,方天定心里直感慨,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兒子就好了,都是命啊。

不多時,方琬就帶著木炭、松木還有豆豉從外邊回來了,懷里還抱著一個瓷壇子。

梁川的鼻子嗅了嗅,咦,怎麼有點像自己家的泡菜的味兒?

「東家,你要的買回來了。」

「琬兒你怎麼出去這麼久,買這點東西大半天才回來,是不是又去哪里瘋了?」方天定看著自己的女兒眉頭皺了皺問道。

「哪有!」方琬噘著嘴說道,現在自己與爹相當于是賣身給他了,還談什麼辛苦不辛苦。

梁川一聞那泡菜的味就道是自己店里帶來的無疑,心想方琬剛剛肯定在自己店里多逗留了一會,這老頭管女兒也算管得嚴,便說道︰「姑娘你辛苦了,接下我可要你們家的鍋一用了。」

打鐵離不開打鍋,漢家人為什麼覺得自己與北方西北的游牧民族不同,顯得格格不入,就是在于這口鐵鍋里面,有一口鍋,就有一個家,一顆漂泊的心也就能安定下來。而對游牧民族來說, 他們連鐵鍋也不需要,升得起篝火的地方就是棲身之所在。

方家鐵鋪里各種款式的鍋都有,他們將鍋打得油光滑亮,都是一錘一錘鏊打了來的好鍋。

梁川架起鐵鍋,灶台里的火焰熊熊升起,一口暫新的鐵鍋還沒煮過任何東西,梁川嘩嘩拉,將麻袋口子往鍋里一推,那些松木木炭還有豆豉一骨腦全部倒在了鍋里。

兩個人都看愣了,這是……要炒那些針嗎?他們倒也不是心疼那口鐵鍋,一口鍋能值幾個錢,梁川將制針的手藝托盤而出,光是這法子就值不少的錢,相比之下一口鍋算個屁。

「方琬你去院子里取一些土進來,要干的土,別沾水了。」

方琬只能再去院子里取土,這個時代都是土質的院子,地面極少硬化的,不一會兒方琬就刨了一大籮筐的土進來。

「倒進去。」梁川堅定地說道。

「那……我可就倒了。」

那一鍋東西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這些土再倒進去可就真的完全沒辦法看了。方琬看梁川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敢多問,只能慢慢地將土倒進了鍋里。

「老方,鏟子拿一把給我。」

方天定遞給梁川一把鏟子,梁川拿起鏟子像炒菜一樣開始在鍋里翻炒起這盆‘菜’來……那些鐵針也下進了這盆菜里,一鍋大雜燴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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