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神話再現

沈玉貞抱著一把胡琴,臉上略微畫著淡妝,一身素色的襦衫裙顯得格外的清新月兌俗。禮台上也有好多的大家千金,一個個都是精妝貴服的,恨不得把最好的脂粉都涂在自己的臉上,相較之下這個沈玉貞就像蓮池里的渮花一樣清新,出眾。

那些個千金小姐,包括後面的鄭玉芝看見這只狐狸精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過去,就像看到世仇一樣,眼楮里快要吐出火舌來,恨不要要扒了狐狸精的皮。

果然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沈玉貞施施然對著禮台行了一個禮,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竟然是一人獨自表演。露台下的觀眾也是識貨之人,沒吃過豬肉也是看過豬跑的,大家看到是這個興化第一花魁獨奏,竟然全部安靜下來了。一時間畫風突變,氣氛猛的一變,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看著大美人的表演。

「今天為大家唱一曲新曲。」沈玉貞人長得婉約漂亮,聲音更是溫柔,光听著這聲音都是一種享受啊。

沈玉貞微微側頭頭,縴細的玉手把著琴弓,清脆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飄揚出出。

「 夢中人熟悉的臉孔」

一曲出口,滿場皆驚。這首詞的調調怎麼……有點不一樣……

梁川、鄭若縈、鄭玉芝更是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鄭若縈站在梁川的後面,伸手掐住了梁川的腰眼,狠狠地擰了一把,說道︰「差點就被你騙人了,你還會逛窯子啊, 你的故鄉在窯子里嗎。」

鄭玉芝白了一眼梁川,說道︰「呵,果然男人都是這樣。」

梁川被鄭若縈掐得呲牙咧嘴,「疼疼疼……別掐啦……疼……」

不用說,讓鄭若縈她來想,肯定會覺得這首歌是人家興化第一才女寫的,連唱的都這麼好听,自己這個登徒子肯定是來青樓里風流,听了人家的曲子,然後回家去到處宣揚是自己唱的。自己充其量也就一介農民,要讓別人相信自己能唱得出這麼好听的歌,才是有鬼了。

辛無病看著兩個女人一唱一和的,完不明白這首听起來很特別的歌跟梁川難不成有什麼聯系嗎。

露台上接著又傳來了沈玉貞的歌聲,不用問,歌詞與梁川唱的都一模一樣,連曲調也一模一樣。

「你是我守侯的溫柔,

就算淚水淹沒天地,我不會放手,

千年之間,唯有神話。

每一刻孤獨的承受,只因我曾許下承諾,

你我之間熟悉的感動,愛就要蘇醒,萬世滄桑,

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潮起潮落始終不變,

真愛的相約,幾番苦痛的糾纏,多少黑夜掙扎,

寂寞雙手讓我和你再也不離分」

觀禮台上所有人的人都听得痴了,他們哪里有听過這種調調的曲子,曲美優美,詞意婉轉,與當下流行的曲風完全不是一種風格,宋詞講究含蓄,雖然意境很美,但是欣賞得來的人聊聊無幾,有一種曲高和寡的感覺。

沈玉貞唱的這個歌就不一樣了,她本是一個風塵女子,詞意如此大膽也沒人追究他不守婦道浪蕩不貞,風塵之中多是性情中人。

所有人都震驚這個興化第一花魁竟然如斯有才,創作出來的曲子獨樹一幟,驚為天籟。宋知縣和鄭祖亮幾個人都是大大有名的才子,他們也自認從沒听過這樣好听的曲子,實是天人之作。

徐揚滿意地看著全滿人的反應,揚起嘴角,得意地笑了。

一曲唱罷,呂師爺就上台迎住了沈玉貞。

「玉貞姑娘,百聞不如一見,都說千金難見姑娘真容,今天竟然肯出樓獻唱,都說興化城內有錢難見姑娘一面,是什麼東風今天將姑娘請此處,還要唱了一曲如此天籟?」

「這首歌並不是我所創作的。」沈玉貞倒是沒有藏著,直接就說了實話。現場所有人一听這話全部震驚了。

鄭若縈也有點吃驚,她誤會了梁川是去金樓喝花酒,偷听了人家創作的歌來鳳山賣弄。沒想到這歌竟然不是她創作的,難道真是像梁川所說的,也不是他創作的,是他家鄉的民謠嗎。

呂師爺像個主持人問著人家的老底,道︰「此曲曲風另類,內容大膽豪放,感情又真摯,詞曲搭配,簡直是相得益彰,沈姑娘既然自謙這首歌不是你所創作,那可否告知這首曲子是何人所創?」

沈玉貞手撫著胡琴,這把琴可不便宜,琴面是上好的蟒皮,琴身也是上好的小葉紫檀所制,琴身花紋古樸,紫檀越老越油亮,看著古色古香。沈玉貞現在可沒有什麼精神寄托,淪落風塵心比天高可是自恨命比紙薄。

在這個小地方,說是賣藝不賣身,也就是金樓的媽媽給她搞的一個噱頭。現在還是貌美如花,又有點一點手藝,能唱會跳,明面上掛著金樓第一花魁的名號,可是誰都知道,過個幾年年老色衰,迎接她的也是悲慘的命運。

幾日前興化才子徐揚來他們金樓里,本來沈玉貞是不想搭理這個窮書生的,沒想到這個書生竟然演奏了一曲她聞所未聞的曲子,雖然這個書生不會拉胡琴,但是他卻告訴沈玉貞這曲子配之以胡琴,將會更上一層樓。

這徐揚本是跟著薛慶來喝花酒的,他自己口袋里可是一分錢都沒有。更不要說付得起這個興化第一花魁的出場費。破天荒的是,沈玉貞竟然沒有收取徐揚的錢,可是跟徐揚約定將這首曲子教給她便可。

連薛慶都傻了,這沈玉貞他早就想染指嘗嘗滋味了,可是有錢沒處使。沈玉貞是金樓的搖錢樹,老鴇也不可能讓他隨便胡來,守著這棵搖錢的金樹還指望多賺一點,便宜了薛慶只得賺一頓快錢,不得少了許多的來源。這個徐揚唱個什麼狗屁曲子就把第一花魁給迷住了,嘖嘖,看來還是要讀點書啊。

徐揚倒是不要臉,這個曲子是他在興化街頭閑逛之時,從一對賣藝的父女那學來的,也多虧了他讀書人博聞強記,一首歌听了一次便記全了。跑到金樓逍遙的時候,又賣弄起自己的才學來,在他看來到時候就是把這首歌說成是自己獨創的也沒人會知道,一個賣藝女而已,大家是會相信自己這個興化第一才子還是她?

要金樓里,徐揚就和沈玉貞約定好了,沈玉貞出樓演唱一次這個曲子,到時候定會一舉成名。而徐揚就在金樓里住宅到沈玉貞完全學生這個曲子為止,至于酒錢,分文不取。徐揚心下盤算了一下,這是大賺啊,有這個第一花魁幫自己做宣傳,美人作伴,又能白吃白喝,簡直沒有比這更爽的好事了。

能請到沈玉貞到今天的燈會獻唱,說實話主辦的呂師爺自己都沒有想到。而且不僅唱了,還唱得相當的出彩色,可以說才色雙絕,現場所有的人都為沈玉貞傾倒。

所以當呂師爺問起沈玉貞這曲子是何人所創之時,沈玉貞也沒亂講,當著眾人的面,就說道︰「是徐揚徐公子教給我的,徐公子博學多才,此曲只應天上有,應該是徐公子所創。」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會去懷疑它的真實性,這沈玉貞雖然是風塵女子,可是一向自視甚高,給她錢她都不會替別人打掩護。

大家一片嘩然,這個徐揚真是天人之才,竟然創作得出這種曲調的好詞,不必擔心,在不久的時間內,這首曲子必將傳遍大江南北,紅遍整個大宋。

大家議論紛紛,把敬仰的目光投向徐揚。徐揚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臉上帶著絲絲笑意, 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一絲神秘感讓人更加覺得這肯定就是這個小子做的了。

沈玉貞說是這歌是徐揚所創,這就更讓鄭若縈百思不得其解了。徐揚和梁川讓鄭若縈來選擇的話,她更願意相信是梁川所創作的,畢竟萬達商鋪門口的對聯不會騙人,甘蔗地種甘蔗的手段更不會騙人。

呂師爺朝徐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徐揚徐公子到露台上來。

徐揚不客氣,起身向四周的賓客行了一個禮,然後一臉得意地走向露台。

「瞧他那小人得志的得瑟樣,看了就讓人作嘔,梁川你趕緊上台去跟呂師爺說這首歌是你自己創作的啊。這個徐揚欺世盜名,我都看不下去了,這你還能忍嗎?」鄭玉芝一臉不忿,好像徐揚佔的是他的便宜。

才不才華的這個是老天爺賞飯吃,誰都強求不來,可是欺世盜名這就是人品的問題的,徐揚的嘴臉簡直讓人發指,他也不嫌害臊,當著正牌創作人的面就這麼淡定?兩個姑娘看著徐揚人在台上作腔作勢,心中一股不忿是愈來愈強烈!

最意外的莫過無無病兄,辛無病听鄭玉芝的話大驚,這歌莫非是梁川所創作的?曲風好婉轉,又瑯瑯上口,這個梁川竟然……

梁川一臉無所謂地吃著蜜餞,說道︰「這個歌本來就不是我寫的,我都跟你們講了幾遍了,人與人之間要相互信任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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