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我都能看出來的問題,難道靈兒就看不出來嗎?
難道靈兒就看不出來,這穆奉是在故意放水,任那余舒余誠予兄妹倆拿他撒氣嗎?
郭巨峽正納悶著,那胡靈已然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劍,上前加入戰團,一劍挑開了那余誠予的刀尖,強行將局面化解成了一對一的單挑局面。
穆奉憨笑著搖了搖頭。
余誠予比劃著手里的奇形刀焦急道︰「靈兒姐姐,你居然會喊那個人叫穆大哥?
你知道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為嗎?要不是他出手盜走那最關鍵的三千貫銀票,我哥哥哪里至于蒙受不白之冤,以至于充軍三年毫無音訊!」
「我自是不知的,不過就算你能殺得了穆奉,也解決不了你們余家現在的問題不是嗎?」
胡靈橫劍在前,淡然道。
「我可以給你指兩條路走,其一,交出郭大哥的銀票,我可以放你和你哥安心對付穆奉。但你也要知道,就憑你們兩個要對付那個在陰溝里與大宋的敵人廝殺了幾十年的穆奉,根本不可能!」
那余誠予冷冷道︰「但我很確定我能收拾得了你。」
「第二條路,銀票你可以拿走,但你必須至少以一比一的價錢折算成現銀交給我們。這樣我和郭大哥就可以繼續前去西夏,你們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
余誠予听著胡靈的提議,漸漸失去了耐心。
「要給哥哥這幾年蒙受的不白之冤報仇,那張銀票必不可少。多年前我遞去臨安府的銀票已然直逼杜敏那狗官的死線!只要我將這銀票遞交給朝廷。那杜敏就只有死路一條!
至于現銀,那也不現實……我和我哥哥現在一個剛充軍回來,一個被逐出家門已久,根本就拿不起這麼多銀兩。說到底那肥輿商會,現在根本不是我們余家的商會啊!」
靈兒听著那余誠予的傾訴,不由得一陣黯然神傷。
對啊,你說肥輿商會不是余家的商會,那胡家鏢局直到被官府查抄到解體,它也根本不是胡家的鏢局啊……
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這江湖險惡,世事滄桑,又有幾件是我們能奈何得了的事情?
想到這里,胡靈面色猛地驟降到了冰點。
那余誠予被她冷冽的目光嚇了一跳,僅這心神游移的片刻,她便被胡靈捉住了破綻,一劍刺來!
奇形刀慌忙格擋,在那余誠予的手心手背上舞起了殘影!
從郭巨峽的視角來看,他只看到一連串的白色火花從那黑暗中源源不斷地迸發,一面是靈兒精巧而凶悍的細劍連刺,一面是余誠予的奇形刀大風車,雙方幾乎是勢均力敵的交鋒,看得人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另一邊,穆奉與那余舒的交戰也漸入了焦灼。
郭巨峽同時注意著兩邊的戰局,不斷嘗試著去推測他們下一手大概是怎樣的招式。既然身體已然有了武功,對他來說下一步需要精進的,便是眼力!
直到進入了一對一的單挑,郭巨峽才看出來,那余舒跟他妹妹的聯手攻擊其實算不上有多默契。
與其說是默契配合,倒不如說是余舒一直在記掛著妹妹的安全,一直沒能放開手腳。
然而現在妹妹被胡靈支開,那余舒也是徹底放開了手腳,拿出了五萬禁軍教頭的雄風!
那穆奉幾度試圖將手伸入懷中去掏他那把盜版左輪火銃,卻每每都被那余舒間不容發的密集攻擊打得抽不開手。
那余舒身高不過也就一米六,面對那穆奉接近一米八的高個子,靈活性那自然是要比穆奉更靈活幾分的,然而在力氣上,余舒的內力也看不出來比那穆奉差了多少!
一時間,那穆奉竟已然是眉頭緊皺,汗流浹背,真的陷入了頹勢!
「你殺過多少人?有一百人嗎。」
余舒冷冷道。
「這些年面對南越,西夏,大理的邊境騷擾,我少說也得殺過一千人了。我雖敬你幾分是個長輩,但我希望你也要識相一點,在我眼里,你的刀法還女敕得很!」
這般說著,余舒抬手一劍虛晃,那穆奉自知此後必有後招,一個利落的後空翻遁出老遠。
隨著余舒一劍橫掃過去,一個沒注意的工夫,眨眼間那穆奉竟已然一個空翻攀爬上了房!
穆奉氣喘吁吁著,卻是以退為進,暗中觀察起了那余舒的目光。
果不其然,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余舒見那多年不見的穆奉被自己打得倉皇逃竄,嘴角揚起了一絲克制不住的笑意。
「三年的積怨,三年的憤恨,三年的離別!
如今,你已然不是我的對手了!」
那穆奉抬了抬他那鋒利的刀口,狠狠在那房上一劃——一大片磚瓦夾雜著土石,立時便均勻地在余舒面前的天幕之上展開!
這是……以退為進,就為了用那些磚瓦封鎖我的視野?
余舒一時不由得為那穆奉的反應而大為驚嘆。
「戰爭,需要的是長久的戰略眼光與手筆。而戰斗,則需要時刻都能跟緊敵人節奏的快速反應,與種種出其不意的手段。
在這方面,你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穆奉這般說著,身形已然躍上高空——他縱身一躍,將手中的大刀高舉過頭,試圖一刀將那余舒劈成兩半!
「鏘!」
穆奉這幾乎凝聚了全身十五成力道的一刀,竟是被一道堅硬得出奇的木托把卡住了。
穆奉詫異地瞪大了眼楮!
這是什麼木頭?居然能把鐵疙瘩卡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緊,以至于拔都不好拔出來,竟像是內里含著一只力大無窮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刀刃。
那余舒也傻了。
原本,他也以為自己輸了,一定會被那穆奉砍開腦殼的。
但現在浮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把長條形的奇特武器,顯然是第一次見到,卻又莫名有些眼熟——
驀地,他眨了眨眼,反應了過來。
那是今天剛來潭州那支商隊的鏢師們,所列裝的刺刀連發火銃!
是郭巨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