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美人心計

王士禎,號漁陽山人,世稱王漁陽,官至刑部尚書。乃是清朝順治和康熙年間著名的詩人,也是清初文壇公認的盟主。

王士禎原名王士禛,因避雍正諱,死後于雍正和乾隆年間兩度更名,分別為士正和士禎。一生的著述五百余種,詩詞更是達到四千余首,主要有《漁洋山人精華錄》和《蠶尾集》等著作。

王世貞則是明朝嘉靖、隆慶和萬歷時期著名的文學家,官至南京刑部尚書,死後追贈為太子少保。

其人同樣獨領文壇二十余年,著有《弇州山人四部稿》和《弇山堂別集》等巨著,與李攀龍、徐中行、梁有譽、宗臣、謝榛、吳國倫合稱「後七子」。

而「一簑一笠一扁舟」和「歌起處,斜日半江紅」正是他二人的詩詞。

陳破虜沒有開天眼,也沒有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年的本事。不用懷疑,這些暗語肯定又出自王黎之手。畢竟,在這個時代能夠知道二王的唯他一人,用他們的詩詞作為踫頭的暗語,根本就不用擔心暴露了暗樁們的行跡。

張鴻安是諦听堂中的老人,雖然听不懂陳破虜口中說的是些什麼,卻也並不太在意。短暫的愕然之後,便隨著陳破虜和執事進入了紅袖招。

穿過大堂,繞過假山,經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回廊和蒼翠的小竹林,來到紅袖招一層院落的最深處,一座名喚寒煙閣的小院便躍然出現在三人眼前。

「公子,里面請!」

執事將陳破虜和張鴻安二人引至門口,再次伸手示意,眼楮微微一眯,轉身離開寒煙閣來到竹林內,牢牢的守在林中唯一的道路上。

他不是陳破虜派遣到荊州的嫡系兄弟,甚至也沒有見過陳破虜的真面目,他只是紅袖招的當家花魁韓思思在荊州親自遴選出來的暗衛。

但是,他卻知道陳破虜口中那兩首詩詞代表了什麼,也知道接下來他需要做些什麼。

推開寒煙閣的大門,陳破虜和張鴻安緩緩走進堂中,一名俏麗的女子迎了上來。

那女子一襲雪白長裙拖在地上,衣擺上幾朵蓮花吐蕊,烏黑的青絲盤成發髻,上插著一枝金步搖,金叉上的吊飾顫顫巍巍的垂在耳尖。眉不描畫而黛,膚無粉敷如脂,雙眸似泉水清幽,丹唇若櫻桃紅潤。玉趾輕輕一挪便顯出她那裊娜的身段,萬種風情頓生。

「朱厭軍第一營副指揮使韓思思拜見將軍!」見頂頭上司親赴荊州,韓思思心中一喜,也不管張鴻安還在一旁納頭便拜。

「韓指揮坐下說話。」陳破虜點了點頭,雙手微微一虛扶,然後當仁不讓的坐在堂中的案椅上,向韓思思略略介紹了一下張鴻安的來歷,接著問道,「劉表軍中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韓思思陪著張鴻安坐在一旁,理了理思路回道︰「這劉表治理荊州早已習慣了無為而治,地方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調整,不過整個軍中卻因為月初張黑子的那場伏擊,余波依舊還在繼續。

先是蔡瑁被奪了荊州水軍大都督之職,然後劉磐揮師蔡陽奉命將劉備驅逐至鄧縣一帶,緊接著劉表再借前事剝奪了蔡和襄陽城門校尉的職務,荊州蔡氏在名望上已經遠非昔日可比。」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亂世之中,那些所謂的名望和清譽終究還是太虛,只要他蔡氏家族軍權在握,縱使那守戶之犬剝掉了他們身上所有的官職,又能奈何蔡氏幾分?」

張鴻安冷冷一笑,室內的氛圍跟著一冰,僅存的眸子里仿佛也蒙上一層寒霜。

陳破虜知道張鴻安對于劉備的仇恨,也知道她了解蔡瑁與劉備之間的種種分歧與不合,難免會站在蔡瑁的角度對劉表抱著極大的反感和戒心,言語中總會有些不遜之意。

不過,他們此次南下本來就是為劉表而來,張鴻安的心態並不會影響到行動的成敗。陳破虜倒也沒有提醒,而是向韓思思微微點了點頭。

「相比起蔡和被丟官去職,我倒是更好奇究竟是誰在蔡氏一族的心口上捅了一刀,拿下了這城門校尉的職務。思思,新的城門校尉人選你打听出來了嗎?」

韓思思螓首輕點︰「屬下已經打听出來了,城門校尉一職將由劉表的長子劉琦出任。據說,這是王威和伊籍二人共同推薦的,劉表已經當眾點頭同意,明日就將赴任!」

是他?

陳破虜有些詫異,他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大的一塊燒餅竟然會砸在那個無能的荊州第一公子頭上,看著韓思思眉頭微微一皺,「那你可曾與他結交?」

「還沒來得及,屬下也是昨日才從那些官員的口中得到確切的消息!紅袖招開店十余日,伊籍已經成為了我紅袖招的常客,王威也來過兩次,但是那劉琦,屬下至今都還沒有和見上一面。」

韓思思搖了搖頭,突然一件事情從心底涌了出來,眼神驟然一亮,「不過,那劉琦雖然沒有接觸到,屬下卻從梁孟皇、潁子嚴和杜公良等人口中探听到另一件大事,或許咱們可以在這件事上做一做文章!」

「什麼事?」

「昨日,梁孟皇、潁子嚴、杜公良以及邯鄲子叔曾到紅袖招飲酒尋歡,听當時陪酒的姑娘反饋來的消息稱下個月中旬便是劉表六十歲的壽誕,他們打算作幾幅畫和書法為劉表慶賀。」

梁孟皇、潁子嚴、杜公良、邯鄲子叔就是梁鵠、穎容、杜夔和邯鄲淳,他們都是東漢末年有名的畫家、書法家、音樂家或者經史大家。因為天下戰亂紛紛,而荊楚一帶相較安寧平和,因此他們都暫時寓居在劉表的治下。

陳破虜雙眼一睜抬起頭來,張鴻安卻是聞言一震,眸子里閃過一道光華,異常奪目︰「你是想混入賀壽的隊伍之中,然後做行刺之事?」

韓思思頷了頷首︰「自古道︰男不做九,女不做十,劉表今年已滿花甲,于當今世上也算是長壽之人,而且他又執掌本州,他的壽誕定然是整個荊州大慶的日子。

到時候蔡瑁也好,還是劉備也罷,肯定都要利用這次機會重修與劉表的關系。只要我們能夠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排練出一支賀壽的舞蹈,我相信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請我們到劉表府上獻技!」

張鴻安贊許的看了韓思思一眼,也覺得此計的確有幾分獨到之處,仔細想了想行刺的可行度,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思思姑娘的計策也算得上奇妙,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不得不考慮!」

劉表身為荊州刺史,一州之長。他的安全絕對是荊州的頭等大事,敢問思思姑娘,我們的兵器如何運入劉府,我們又該如何接近劉表?」

「鴻安姐多慮了。」韓思思淡淡一笑,舉起玉手將青絲別在耳後,露出一副精干的模樣,「思思並非要當場刺殺劉表,而是打算讓劉表在他的壽誕之後便纏綿病榻!」

「你是說用藥?」張鴻安一驚。

韓思思點了點頭,聲音中帶著堅定,也帶著幾分決絕︰「美人醉,醉美人,臥榻較弱似美人!鴻安姐可曾听聞過名揚西域的美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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