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定南陽

「前方帶路!」

城門緩緩打開,霍峻朝門口那指揮使點了點頭,手提大刀縱馬而出,兩千鐵騎及三千步卒緊隨其後。

指揮使背轉身過去,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雙腳在馬肚上猛地一踢,和兩名兵士箭一般的射向前方。不過離開城門才一里路,三人就已經將大部隊甩開了一箭之地。

「嘿!雖說救兵如救火,但特麼的,你這廝是來搬救兵的,還是以為就憑你三人就能夠將大帥救出來?跑的比兔子都還快!」

親衛嘀咕了一句,霍峻卻心中一凜,看著前方三人胯下的駿馬轉向親衛道︰「大帥的戰馬可有如此神俊?」

親衛搖了搖頭︰「不要說大帥的戰馬,就連刺史大人的戰馬只怕也及不上。末將只听說過那陳武有匹名喚的盧的寶馬,一躍可達兩三丈,倒是比這雄駿上許多。」

「既然本將軍、大帥和刺史大人都不曾擁有如此寶駒,為何這三人的戰馬卻高過我等一籌?此三人必定有詐!」霍峻勃然色變,手中的長刀猛地一揮一聲長嘯傳遍全軍,「全軍立即停止前進,後軍變前軍,前軍改後軍火速退回新野!」

這霍峻還真有兩把刷子,單從自己手下的三匹戰馬就能辨識危機,果然不愧是徐元直看重的人!可惜,這霍峻的這一番操作也不過是八月十五過端陽,船到江心才補漏,太晚了!

王黎坐在路旁的樹枝上嘆了口氣,口中打了一個呼哨。

一聲石驟響,兩千名精銳之士從百米外的草叢中竄了出來,分作兩陣。前軍刀盾為主長槍為輔,後軍則盡是強弓勁弩,齊齊上弦彎弓搭箭。

「弓弩陣!」

為首一員大將身長八尺,黑面虯髯威風凜凜,手中的長刀朝前方一指, 然落下。眾軍吶喊一聲前奔二十來步,前陣刀盾兵和長槍兵猛然蹲下,手中的盾牌牢牢的豎立在陣前,長槍直指敵軍,後軍的千余名弓弩手則徑直將那強弓勁弩挽于手上。

弓弩在手,射殺惡狗。

一箭在手,天下我有!

隨著周倉一聲令下,弓弩手手中的弓弦猛的一放,千余支利箭尖嘯著飛向前方。飛蝗如雨,箭矢如林。

「盾!」

霍峻一聲怒喝,剛剛轉過身去的將士們再次轉過身來,鋒刃利劍齊齊出手,同時將身前的盾牌高高舉于頭頂。

周倉冷笑一聲,不待箭雨落地又是一聲怒喝,前陣的刀盾兵和長槍兵持盾飛奔上前,手中的長槍和大刀化作奪命的厲鬼,在身前蕩起一陣陣冷冽的寒風卷向敵軍。

箭矢落地,刀劍撲面。

陣中此起彼伏響起一陣陣哀嚎,霍峻面色一變,已然率領麾下的鐵騎從無邊的箭雨和己方大陣中縱馬飛了過來,兩千鐵騎如風,三千步軍緊隨。

一千刀盾兵、槍兵和一千弓弩手近戰怎麼可能是鐵騎的對手?不過,誰說我帳下的刀盾兵和槍兵就是與你正面硬鋼的?他們只是來痛打落水狗的!

王黎吐掉口中的樹葉,一聲長嘯,白色的絕影恍如一道月光從遠處閃電而至,王黎在樹上一蹬,一記大鵬展翅穩穩的落在馬背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物件拋過頭頂。

一聲脆響,一朵蓮花在半空綻放。

「殺!」

兩支鐵騎從城門兩側直奔而來,如龍似虎,為首兩員大將,一人手持雙刀活月兌月兌水滸傳中的飛天夜叉一般,另一人卻是一名女將,颯爽英姿,手中一桿冰魄銀槍。

二人率領麾下勇士左劈右砍,手中的雙刀單槍宛如潛龍騰淵、乳虎嘯谷在軍中橫沖直撞,手中根本就沒有一合之將。數百計的荊州勇士紛紛倒在鐵騎的刀劍之下,一蓬蓬鮮血凋落在城下,荊州軍頓時大亂。

「霍仲邈,我大軍臨近,何不早降?」一聲輕斥,王黎已飛馬陣前。霍峻則揚身而起鳳嘴刀逼開周倉,直奔王黎。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雖然霍峻並不認識王黎,但王黎既然從中軍而來,周倉又面帶遵從之色,霍峻身為荊州名將,又豈有不知王黎實是此次偷襲新野的罪魁禍首?一把大刀已高高飛起,與王黎戰在一起。

只見︰

刀名鳳嘴,劍呼中興。

刀名鳳嘴,宛如數條吐信銀蛇在王黎身側忽左忽右;劍呼中興,仿佛萬朵翻飛梨花于霍峻頭頂時隱時現。霍峻生嗔,鳳嘴刀揚起股股寒風;王黎忿怒,中興劍蕩起陣陣殺氣。

二人斗不上二十個回合,只听得身旁一縷輕喝如雛鳳清音,霍峻麾下一名副將慘叫一聲倒撞下馬,霍峻大吃一驚,手中一緩鳳嘴刀一頓,中興劍已經趁勢而入,點在霍峻的咽喉處。

霍峻只覺得喉嚨處殺氣森寒,雞皮疙瘩起了一地,雙目微閉輕輕嘆了一口氣︰「前將軍的中興劍果然天下難有匹敵,霍某能夠死在前將軍的劍下,倒也算死得不冤了!」

「你要死在本將軍劍下,我那才叫冤枉呢!」王黎中興劍歸鞘,朝霍峻輕嘆了一聲,「仲邈,本將軍奉聖山旨意訪賢求能前往鹿門山尋求龐德公,劉景升竟然敢私自出兵圖謀我等,違抗聖意,你何不棄暗投明早日復歸朝廷?」

霍峻拖著長刀搖了搖頭,嘆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前將軍之名霍某敬仰已久,前將軍所做之事霍某更是耳熟能詳心生敬仰,恨不得能夠與前將軍共飲一樽。但今日霍某既然與將軍為敵,那些事不說也罷。

昔日,明公初至荊州,兄長率數百人投效。後兄長去世,明公又將兄長的部曲盡數轉交于霍某帳下。明公並不曾愧對霍某,霍某又豈能做那貪生怕死之徒背叛主公?前將軍不必多言,要剮便剮,要殺便殺,霍某絕不皺眉!」

甘寧、馬雲祿和周倉三人已經荊州兵士盡數繳械拿下。

王黎擺了擺手,讓眾人替霍峻的親衛解開繩索,從懷中掏出一只酒壺長飲了一口,轉手拋給霍峻︰「你走吧!本將軍說過,你若死在我的手上那才叫做冤屈呢!仲邈,記住你欠本將軍一壺酒!」

看著霍峻後其十數名親衛消失在眾人眼中,周倉湊上前來︰「主公,為何要放這霍峻離開?若是將他交給周某,周某幾天能就能讓他服服帖帖!」

其實也不怪王黎選擇釋放霍峻,實際上是王黎在與霍峻對陣時才想起來這霍峻究竟為何方神聖。

演義中的霍峻或許就是一個醬油黨,但歷史中的霍峻可謂是一員相當有才的將校。

霍峻原為劉表麾下部將,在隨劉備入川後,封中郎將,負責鎮守葭萌關。先是嚴詞拒絕了張魯的勸降,後率兵數百人堅守葭萌關,任憑劉璋麾下扶禁、向存等萬余將士如何攻擊,我自巋然不動,數百人對抗一萬人達一年之久,最後更是伺機將劉璋大軍擊潰。

這樣的人,豈能以死相逼呢?

「一個霍峻根本就改變不了荊州的大局,此人文韜武略,對人一片忠誠,自當收心為上!」王黎指著霍峻遠去的方向,嘆了一口氣,拔轉馬頭奔向新野。

……

經過一天一夜的激戰,龐統以連環之計先敗張毅于宛城,再阻文聘于密林,後白河水淹三軍,功勞甚偉。而戲忠、張、高覽一夜下西城,黃忠兵克南鄉。整個南陽郡全線告捷,南陽終于重新回到了朝廷的懷抱。

至于荊州方面,文聘、霍峻和劉磐月兌逃,王威被擒,張毅及南鄉和西城守將戰死,三萬五千荊州軍戰死或投降的約兩萬九千余人,僅剩下五六千潰散兵勇隨文聘逃回襄陽。

後人曾有篇詩詞贊嘆龐統區區十五歲剛出山,便以連環之計定下南陽,其詞曰︰《定風波龐統》

半大小子初登場,山川溝壑胸中藏。驅趕熊羆與虎豹,激昂,熱血滿月復義滿腔。

揮舞祝融逞凶狂,用強,文聘無計轉濟陽。白河驀起千重浪,捉將,南陽從此更姓王。

……

王黎重新坐在新野縣衙中,看著麾下眾將和一干謀士一個個精神抖擻,那感覺就像是吃了一桶老壇酸菜面格外的酸爽。

左手謀士郭嘉為尊,賈詡、徐庶、龐統和石韜比肩而坐;右手大將趙雲當先,張遼、甘寧、太史慈和馬雲祿緊隨其後;周倉、趙野二人門神一般立于兩側。

「奉孝,昨日在三岔路口之時,我曾與你簡單的談論了一下南陽的未來,你如今心中可有計較?」看著郭嘉那憊懶的樣子,王黎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手中的酒壺丟到郭嘉桌上問道。

郭嘉嘿嘿一笑,撿起桌上的酒壺長飲了一口,頓時心滿意足︰「主公,此次南陽郡一役,我等雖然已佔據南陽全郡,佔了上風,但荊州劉表必然不會死心。

其帳下尚有六郡在手,兵源甚廣,而且水軍之精銳天下少有。而文聘、霍峻等人同樣已經悉數逃回襄陽,其手中將校也不過僅去了張毅、王威數名未知名的人物。因此郭某還是前番之意,穩固防守遠交近攻,暫緩對荊州的持續用兵。」

「計將安出?」王黎點了點頭,再度拋出一個問題。

郭嘉躬身道︰「劉表與袁紹深厚,卻與袁術、孫堅仇隙頗深。劉表大敗,必然求救于袁紹。主公可遣使前往袁術、孫堅處請二人佯攻荊湘,另再遣兩能言善辯之士至曹操和丁原軍**約聯盟。

至于袁紹那里,則需主公親自揮軍兵臨魏郡、陽平,袁紹必不敢輕動。當然,劉表處主公也當遣使斥責,並將王威暫時歸還,如此一來,劉表首鼠兩端猶豫不決,則大局可定也!」

「我記得李曼成出獄了?」王黎點了點頭,忽然轉向賈詡問道。

賈詡微咪的雙眼微微睜開,捋了捋頷下的長須︰「李曼成當日在雒陽為皇甫大帥擒獲後一直待在獄中,伯敬先生和文若數次獄中探訪勸降,如今已歸于主公帳下,任職雒陽城門校尉,輔助伯敬先生。」

王黎點了點頭,又看了石韜一眼,驀地想起諸葛亮對他的評價︰官可至刺史、郡守!霍然起身,目視眾將。

「雖說試玉需燒三日滿,識人需待七年期。但李典乃是大將之選,石韜亦有千里之才。若是任他二人受困于雒陽一城或者掩藏于將軍帳下文事,王某豈不是變成了昏庸無能、識人不清之輩?

令︰石韜為南陽太守,張遼暫為南陽都尉,李典、梁習輔之。南陽全境水流眾多四通八達,丹水、唐河、白河、淮河以及刁河俱皆分布于此,甘寧為水軍都督,準備搭建我大漢之水軍!

調︰荀攸、楊修二人南下,分別為出使曹操和劉表使者,其余諸將隨王某返朝,擇日啟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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