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錦帆賊

荊州地面上有名的武將,王黎倒是記的很清楚。

老將黃忠黃漢升,一柄赤血刀一張鐵胎弓,打遍荊州無敵手,定軍山陣斬夏侯淵,名列西蜀五虎上將,赤膽忠心,老而彌堅。

魏延魏文長,身受劉備重用,漢中太守鎮遠將軍,鎮守漢中十四年,隨諸葛亮多次兵出祁山。可惜,嗎丁 專治胃炎,蜀漢後期與楊儀爭斗失敗,被嗎丁 ,呃?馬岱所斬,族滅。

至于文聘、王威還有霍峻等人,武藝應該還不至于如此厲害,一吸之間就讓自己的白馬義從頭子吃了暗虧。

但是,黃忠和魏延貌似也不是跳月兌、囂張的性格啊!

王黎搖了搖頭,和賈詡走出船艙,下到一層,只見船艙中已站得滿滿當當。

剛才口口聲聲稱自己乃是荊州蔡家,在荊州橫著走的蔡管家捂著臉蛋抖抖索索的站在一旁,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另有三五十名精壯大漢分兩列排開,將自己麾下的二十名白馬義從圍在中央,摩拳擦掌,怒目而視。一個個身穿紫色短褐,露出古銅般的雙臂。

為首那人卻是身材偉岸濃眉大眼,面部有稜有角,一雙眸子桀驁的看著王黎,上身同樣只穿了一件錦緞做的短褐,披著一條紫色的大氅,頭頂氈帽插著一根鳥羽,腰間掛著一枚鈴鐺。

王黎霍然分開自己的親衛走到場中,找了一把胡椅坐下,斜視著那人︰「我方才在樓上听閣下適才說,荊州地面上沒有你不能闖不敢闖的地方?」

「格老子滴,老子還以為這高個子侍奉的主子是個多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原來竟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兔爺。兔爺,是老子說的想進便進,你能怎麼的?」

那人哈哈一笑,麾下的三五十人同時露出猥瑣的笑容。

「狗膽!」周倉和趙野等人頓時怒不可遏,手中的腰刀齊齊出鞘直指眾人。

王黎拍了拍手,眾人將刀歸鞘,卻依舊將手按在刀柄上,動作整齊劃一。

那人亦是知兵之人,知道軍中健兒要想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絕對不是那麼簡單,旋即臉色一凝︰「閣下是何人?」

「你是那荊州劉景升的人?」王黎並不答話,反而淡然的掃了那人一眼,轉而轉向賈詡,「先生,你說我在這荊州地面上將劉景升的人胖揍了一頓,劉景升會怎樣?是怪我打狗不看主人呢還是要和我兵戈相向?」

「我覺得都不會。」

「那你以為如何?」

賈詡捋了捋胡須,微咪著雙眼︰「一個小小的荊州,瀕臨兗、豫、雍、司四州。雍、司兩州王將軍枕戈待旦,豫、兗兩州卻有袁公路兄弟二人以及曹孟德爭鋒,啊不,如今還硬生生擠進來一個呂奉先和維新帝。

劉景升徒有其表,不見事變多疑無決,區區自守之賊,如今正是自顧不暇焦頭爛額之際,又豈願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得罪少主,再給自己塑一強敵。

說不定那劉景升知道少主在此,還要前鑼打鼓給少主送來一面錦旗,上書︰‘除暴安良,掃除軍中惡瘤’的字樣!」

見二人身居眾人刀林之中面色平淡侃侃而談,並不理會自己和麾下勇士。那人心中一絲驚疑,驀然臉色一變喝道︰「格老子滴,大話誰不會說啊,以為幾句大話就把老子給嚇到了嗎?

老子在這長江上游縱橫十數年,還未曾听說過怕誰的。你說的那甚劉荊州又何妨?老子既不是他帳下的兵,他能那我咋的?兔爺,老子明確告訴你,老子乃是這江面上最大的賊!」

「不錯,你確實是這江面上最大的賊,錦帆賊!」王黎冷笑一聲就胡椅上直起身子,直視著那人,「甘興霸,我可曾說錯!」

那人瞧著王

黎,心中越發的驚疑︰「格老子滴你是誰?為何知曉甘某的名號?」

這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說曹操,曹操到。不對,是想甘寧,甘寧到!

甘寧已然承認自己的名姓,王黎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一副惋惜的表情︰「甘興霸,我已知道你的姓名和來歷,你卻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枉你大將之才,實在是可悲可嘆。

今日,我便給你一個機會。我倆單獨賭斗一番,若是我不幸敗于你的手下,我自會將來歷告知于你,這船我也讓你獨坐。若是我僥幸勝得你一招半式,你從此便追隨于我,可敢一試?」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來吧,就讓甘某看看你這秤桿子打人,究竟有多少斤兩!」甘寧將身上的大氅猛地一月兌,拋給身旁的兵士,露出兩條小腿一樣粗的胳膊,一聲怒喝,「刀來!」

兩把鋼刀從人群中飛出來,甘寧雙手一操接在手中,再將雙刀猛地一踫,激起數朵寒光。

「自居要職以後,我也很久沒有何人動過手了,今日就讓我來試試你甘興霸的水準!」

王黎傲然一笑,雙手在胡椅上輕輕一拍,人已如大鵬般穩穩的落在甘寧面前,中興劍驀然出鞘騰起一泓清泉,將那數朵寒光緊緊的包圍其間。

一瞬間,眾人竟然分辨不出哪是刀光,哪是劍影。

甘寧卻是冷笑一聲,雙手持刀欺身而入,腳下如游魚一般靠近王黎身前。

雖然眾人皆身處船艙之中,但甘寧的雙刀和王黎的中興劍還是讓眾人感覺到一絲絲寒氣,就仿佛船艙外的春寒一般,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和脖子。

中興劍在手,雙刀就看走!

甘寧在這雙刀上幾乎已經浸泡了十數年,見王黎中興劍只是在身前刺、撩、劈、格卻並不反擊,就將自己的門戶封得死死的,哪里還不知道此人的武藝不在自己之下。

心中頓時警惕大升,腳下的步伐亦越發的快了起來,手中的雙刀同樣也加快了頻率,虎虎生風,一劈一落一砍一削,盡往王黎的要害處落去,恰如一對下山尋食的猛虎。

剎那間,二人便已斗過了十數個回合,眾人在場外看得心旌搖曳,眼神和心思也隨著刀光劍影忽起忽落,忽上忽下,特別是周倉等人手中更是暗自捏了一把汗。

只見︰

甘寧虎目圓瞪,雙刀牢縛手中錦褐騰挪;王黎雲淡風輕,單劍緊握胸前白衣飄飄。雙刀在手,或如猛虎出柙,或似熊羆入林,揮動時蕩起一圈圈寒光;單劍胸前,忽如潛龍騰淵,忽似毒蛇吐信,飛起處帶動一層層漣漪。

二人又激斗了二十來個回合,眾人早已看得目眩神搖,周倉等人已漸漸放下心來,卻听得船艙外猛然一聲暴喝,兩桿白蠟棍直接飛到場中,正中甘寧手中的雙刀。

兩股大力仿佛泰山壓頂直貫甘寧雙臂,甘寧被逼得連退兩步,驀然一聲大喝,跳出場外怒視著船艙門口處的一男一女︰「格老子滴,打不過你直說一聲,老子放你一馬便是,竟然還想暗中害我?」

「就憑你,趙某還需要暗中圖謀于你?」趙雲已經走上前來,腳下輕輕一勾,白蠟棍在地上一彈落入手中,又朝周倉和趙野等人狠狠瞪了一眼。

「你們這些護衛都是干什麼吃的,竟然還敢讓兄長親自對敵?兄長要是有個閃失,我看你們項上的人頭如何保得住!」

「沒事,閑來無事練練手罷了!」王黎揮了揮手,朝趙雲和馬雲祿頷了頷首又轉向甘寧道,「甘興霸,我知道你沒有打盡興,不過我這兄弟回來了,我也陪不了你了。

要不,你和我這兄弟玩幾把?不管勝負如何,你我先前的賭約都一筆勾銷,如果你不嫌棄,這船艙隨便哪個地方你都可以挑一個自己居

住。」

甘寧卻是雙手一甩,將雙刀扔給身旁的親衛︰「格老子滴,甘某是有眼不識泰山,看錯了人。想不到你這眉清目秀的家伙劍法竟然還了不得,甘某都還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壓住你一點點。

但甘某又不是傻子,可不想為了知道你的一個姓名,就陪你玩那狗屁的車輪戰,活殺殺的將自己累成一條死狗。你這人倒是值得一交,可惜甘某要敢去邾縣,就不在這里和你廢話了。走了,後會有期!」

甘寧接過親衛手中的大氅重新披在肩上,朝王黎抱了抱拳,大手一揮帶著麾下的弟兄就往船艙門口行去。

將將走到門口,突然听得剛才那青年一聲長嘯,「甘興霸,難道你就不想改一改自己的命運?連我的姓名也不願多問一句?」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甘某可不是什麼小美人,喜歡你那樣的小白臉,你的姓名知也好,不知也罷,從此相忘江湖,與甘某有何干系?」甘寧轉身朗笑一聲。

一听到‘小白臉’三字,趙雲便怒上心頭,正欲發火,卻見黎朝自己眨了眨眼︰「子龍,有些人寧願給別人當一條狗,也不願堂堂正正的做一個人所敬仰的英雄,我等又何必強求?」

趙雲立馬會意過來,長笑道︰「兄長說的極是,劉景升不過一荊州的看門犬而已,這甘興霸竟然也趕著趟的上前巴結,實在侮辱了英雄二字。還好他不曾與我等為伍,否則豈不休殺我趙子龍也!」

‘趙子龍’三字落入耳中,甘寧頓時如遭雷擊一般,身子一僵驀地轉身走回來,看著趙雲眼中直欲噴出火來︰「兀那漢子,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可是孟津關下單挑呂布的常山趙子龍!」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趙某的姓名與你有何干系?」趙雲嘴角一揚,瞥了甘寧一眼,轉身走到王黎身側。

甘寧模了模頭,看著一襲白衣的王黎和其身側的趙雲,突然恍然大悟︰「閣下可是白衣王德玉?」

「怎麼?現在又覺得我的姓名不辱沒于你了?」王黎揶揄一笑。

甘寧神情訕訕︰「格老子滴,甘某怎能想得到你堂堂的一個前將軍、朝廷柱石竟然悄悄的潛到劉表老兒的地盤上來了,你要早報上你的姓名,甘某豈敢與你動手!」

「這就叫做不打不相識,若非這一場打斗,卻叫王某去哪里尋你!」王黎哈哈一笑走上前來,緊緊握著甘寧雙手,正色道,「王某剛才和文和先生在樓上的時候還說起,若是能夠得到興霸之助,異日這荊州于王某如履平地也。

興霸,王某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郁郁不得志,也知道你是水中的蛟龍,堂堂的水軍大將之才!王某如今鄭重的向你發出邀請,請你和你麾下的兄弟加入我軍,可好!」

甘寧出生巴郡臨江,年少時因好游俠,糾結了一批輕薄兒,攜弓帶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每日里在地方上為非作歹搶掠船只,因而被人稱之為錦帆賊。

後來,甘寧決定痛改前非,遂熟讀諸子百家,投身于劉焉帳下。從計掾官至郡丞,卻因劉焉亡故劉闔策反,起兵反叛劉璋。兵敗改投劉表和黃祖旗下,屢立戰功,卻始終不得重用。

可謂是波折橫生,就算這一次孫堅復仇,甘寧曾力戰程普,幫劉表逼退江東軍守住襄陽,在劉表眼中依舊也只是一個莽夫而已。若非好友蘇飛的推薦,只怕這個地處偏遠山區的邾縣之長都和他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他甘寧妄稱英雄好漢,卻哪里受過他人一絲尊重?更何況對方還是大漢朝赫赫有名的前將軍,朝廷的真正柱石!

一席話說的甘寧雙眼泛紅,急忙推金山倒玉柱拜倒于王黎身前︰「某甘寧願率兄弟們效于將軍帳下,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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