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青萍 第89章 皇甫大舅哥

躍上屋頂,王黎、趙雲二人站在屋頂極目遠眺。

一方白色的世界映入眼底,白色的瓦,白色的牆,白色的樹木瓊枝,綿延不絕,除了屋頂上有個三尺見方的瓦楞並無半點積雪外,其余地方盡是兩三寸厚的雪被,哪里還容得下其他顏色?

甚至,一平四整不見半只腳印!

顯然,此人也在此處听上了好一陣子,否則屋頂上那三尺余長寬的瓦楞為何沒有半點的積雪?而且,此人的武功也恐怕也絕對稱得上是出類拔萃了,至少那手踏雪無痕的輕功,王黎就自愧不如。

王黎雖是焦急,卻並不慌張。

他知道此人就在這附近,他也知道此人一定還隱藏在某個角落,這天下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逃月兌他和趙雲的速度及反應的寥寥無幾,這人肯定不再其中。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是皇甫嵩的女婿,疏不間親的道理他一直都深刻于心。

王黎拍了拍趙雲,二人干脆盤膝坐在屋頂看著洋洋灑灑的大雪和冰雕玉琢的世界,氣定神閑。

天,越來越暗,風,越來越急,雪,越下越大。

不及半個時辰,二人身上已落滿皚皚白雪,仿佛兩尊不動菩薩一般。

驀地,稍遠處一棵大樹恍似彈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樹洞里的松鼠蹦了一下,還是瓊枝上的雪(xi o)相互打鬧了一下,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雪塊輕輕的從樹上跌落下來,悄悄的沒入大雪之中,在這方冰雪的世界中,顯得那麼的平常,那麼的不起眼。

可是,在有心人眼中,那就是不平常。

這以往熱鬧異常的巷陌里怎會有松鼠和雪呢?

風未動,樹未動,屋頂上的兩尊不動的菩薩卻動了,王黎和趙雲二人在瓦楞上一踮順風而下。

中興劍出鞘,亮銀槍在手,一彎弧光如滿月,一道銀輝似蛟龍,蛟龍懷抱滿月,明月常伴蛟龍,砰地一聲,一槍一劍正中樹干。大樹枝折葉落搖搖晃晃,白雪漫天飛舞紛紛揚揚。

一道白色的人影一聲長嘯,驀然從樹冠中剝離出來,遠遠的落在雪地上。

只見那人渾身上下一片素白,白色的氈帽,白色的狐裘,手戴一雙白色的手套,甚至只露出的眉宇之間也落滿白雪。

王黎冷哼一聲踏步上前,厲聲喝道︰「閣下何人?竟敢偷听我等談話!」

那人一聲怪笑,仿佛雪地里的雪,雙眼冷冷的看著王黎︰「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當是白衣銀狐、常山趙子龍和新都縣令閻伯敬的談話吧!

常說百聞不如一見,果然見面不如聞名。素聞白衣銀狐忠君愛民,是個了不起的漢子,誰知道這白衣銀狐暗地里卻暗藏禍心,私通反賊密謀造反。這消息若是散播出去,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閃瞎了狗眼?」

王黎雙目一凝,目光緊緊的鎖在那人身上︰「我和太平道打交道的時候,曾听他們說過一句話,只有死人最值得信賴!閣下如此光明正大的將偷听之事講出來,難道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怕?笑話,我這輩子還沒有怕過誰!」那人傲笑一聲,突然一愣仿佛又想到了什麼,臉上微微一變朝遠處掃了一掃,神情有些訕訕,搓了搓手說道,「廢話真多,要戰便戰吧,這里這麼冷,早點打完我要回去烤火呢!」

「切!還想回家烤火,王某就怕你今日來得去不得,不如直接將你架在火上烤了得了!」

「哈哈,烤我?不是我吹牛!我之輕功冠絕天下,踏雪無痕,你能捉住我?若不是我特意在此等你,你此刻還能夠看得見我嗎?我這人最是公平不過,若是你白衣銀狐怕我將消息散播出去,你也毋庸太過客氣,不妨直接與我打斗一場,等你勝了我自會與你細說!」

這特麼的是誰啊?這麼極品,只怕和那小月月有得一拼!

王黎氣得雙肩抖動,忽听趙雲輕輕一咳,斜眼瞥去,只見趙雲悄悄向那人身後的大樹指了一指,原來那樹干上竟纏著一條鋼絲一般的白色細絲,在風雪中微微飄動。

若不是趙雲心思犀利,只怕自己也被他瞞了過去。

哼,原來如此,整日打獵,今日卻差點被燕啄了眼!裝神弄鬼的東西,特麼的還你真以為你是鐵掌水上飄,踏雪無印痕呢!今日不將你揍得連隔夜陳飯都吐出來,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王黎心中一冷,手中的中興劍斜斜的指著那人︰「既然閣下強烈要求,那王某今日就滿足你!」

白衣人見王黎長劍出鞘,嬉皮笑臉的表情已悄然消失,臉上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這一刻他已不再是浪蕩不羈的游俠兒,而是一名宗師級別的劍客。

他的手很穩,右手只是輕輕一抖,一道彎月就從身後騰起,金戈盈耳。

白雪紛紛,漫天肅殺,西風卷起半空飛雪。

風未至,雪正揚。白衣人劍已出手,潔白如玉,破風斷雪,仿佛利箭一般乍現眼前。

王黎一聲冷笑不退反進,幾個游龍步疾閃,中興劍在雪地上一拖一卷一挑,一蓬雪花落在白玉劍上怦然炸開,中興劍順勢搭在白玉劍上,直刺反撩,已隨身貼近那白衣人,兩道人影交織在一起。

這才幾日,兄長的這一手劍術越發的變幻莫測,若是沒有七八十回合,只怕是雲也難以壓制了。趙雲一聲贊嘆,收回手中的亮銀槍背負在背上,放下心思跳將開去,遙遙的看著雪地里二虎爭斗。

白雪紛紛,梨花朵朵。王校尉掌執中興劍,劍氣森寒;白衣人手握白玉劍,劍影隨行。中興劍出鞘,一劍西去落飛雪,雪分六瓣,瓣瓣驚魂;白玉劍在手,一劍東來現梨花,花有五枝,枝枝泛冷。

端的是︰紛紛白雪繞狐裘,朵朵梨花護白衣。

兩人斗了約莫三五十個回合,只聞場中「錚」的一聲,中興劍一磕一搭,一股大力猛的直貫劍鋒,白衣人單手拿捏不住,白玉劍翻飛落地,王黎中興劍一出一收,穩穩的落在白衣人脖子之上。

「閣下,還有何話可說?」

白衣人哈哈一笑,手指輕輕擱在中興劍上︰「何話可說?要說的話那可多了去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只不過光天化日之下,王校尉莫非還真敢殺了我不成?」

帥不過一刻,又開始嬉皮笑臉了。特麼的,難道剛才白衣人那副宗師模樣只是幻覺?

王黎冷哼一聲,緊了緊手中的長劍,雙眉一挑︰「按閣下的意思,是怕我手中的中興劍見不得血?」

白衣人傲氣的點了點頭︰「要不,王校尉你與我賭上一賭,看看你是否敢殺了我?」

是嗎?你特麼的是誰啊?哪里來的自信?《鹿鼎記》中茅十八曾說過︰為人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你丫的要胸沒胸,要沒的,你以為你是武藤蘭,呃,陳近南啊!

看著白衣人那一副好像自己欠了他一百吊銀子肆無忌憚的面孔王黎心中就隱隱來氣,暗哼一聲,手中稍稍用力,中興劍劍氣微露,逼近白衣人的脖頸。

不好,貌似玩大了,話說王黎你這廝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白衣人直覺脖頸一陣冰冷,汗毛倒豎寒意刺骨,暗叫一聲,一把拉下頭上的狐裘氈帽,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孔。

但見那人︰兩道直眉似利劍,一雙黑眸滿風情,玉面清容,鼻梁高挺,頷下髭須稀稀朗朗。正如宋玉筆下的《登徒子賦》中所記載的那般︰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王黎仔細的打量著此人,明明此人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但此人卻給自己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甚至和自己心中那人竟有漸漸重合在一起的趨勢,頓時覺得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特麼的,果然好奇害死貓啊,剛才怎麼就沒有暗下狠手呢,怎麼偏偏就讓他扯下氈帽了呢,這下可不好處理了!

「是不是現在特別後悔了?後悔沒有直接一劍劈死我?」白衣人看著王黎的表情,開心的大笑起來,「王德玉,王校尉,現在後悔已遲了吧?沒錯,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皇甫靈兒的兄長,雒陽城中第一美男,大漢朝的宋玉,皇甫堅壽是也!」

「吧唧」,身後寂靜的雪地中突然一聲脆響。王黎和皇甫堅壽循聲瞧去,只見那一向雲淡風輕沉穩自若的趙子龍已在雪地中摔了一個四仰八叉,目瞪口呆的看著王黎︰「兄長,他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如假包換!」皇甫嵩得意的點了點頭,旋即面色一變,憤怒的看著趙雲說道,「趙子龍,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身份還是在質疑我英俊不凡的外表?」

趙雲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王黎身邊,眼中滿是不信,這極品男竟是皇甫堅壽,皇甫將軍的親生兒子,靈兒的嫡親兄長?開什麼玩笑!

別說趙雲不信,就是王黎也是一副便秘的神情。這丫長得與靈兒一般無二,說他不是靈兒的兄長,自己肯定不信,可若是說他是靈兒的兄長自己更特麼的不信。

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好竹出歹筍嗎,可惜了大漢一代名將皇甫伯父那強大的基因!

看著皇甫堅壽得意洋洋的表情,一股惡心從胃部直竄了上來,王黎雙眼一翻暈了過去,中興劍 當一聲掉在雪堆上,砸起好大一個坑。他沒有將皇甫堅壽的隔夜陳飯打將出來,自己的隔夜陳飯倒是差點吐了出來。

這丫是自己的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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