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回︰侯爺自覺很會撩

鳳染察覺出隋御身下有團炙火,那股氣盛的悍勁兒隔著胸膛、透過肌膚不斷地向外迸發。鼻息喘得沒了章法,帶著欲罷不能地渴望,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隋御,疼……你壓到我頭發啦。」鳳染嚅囁道,她費勁巴力地把手挪到耳後,搪開隋御那帶有薄繭的手掌。

他臂彎略略僵硬,滿眼疼惜地睞向懷中伊人,「下手沒個輕重,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鳳染垂眸點首,說︰「我知道,那個……今天好累,我想去睡了。」

她從隋御懷中掙出來,粉面兒紅到沒邊,調頭就欲往臥房里跑。

隋御長腿一伸,擋住她的去路,差點將她絆倒。旋即自後方托住她的腰肢,又把她帶回到自己大腿上坐定。

「我幫你沐浴,然後再睡。」隋御環抱住她,在腰間上似有若無地捏了一把,「不過兩日,怎地瘦成這樣?」

「才不要你幫我沐浴,我不洗啦,就這麼髒兮兮地睡。」

鳳染先是掰他的手指頭,無果,之後又去踩他的腳,踩了好幾下,他還是紋絲不動。

「隋御,你要干啥,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快放開我。」

隋御一手抄到她的腋下,一手抄在她的膝彎里,用力一抬,雙腿站立的同時,已將她打橫抱起。如今他雙腿基本痊愈,特別有力量。

「你走之前,我便答應過你。」

隋御使壞,雙臂故意顛了幾下,導致鳳染不得不勾住他的脖頸,不想往他身上靠都不行。

「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時候要求過你。快放我下來,腿腳好了就這麼欺負人,明天……明天我就給你下瀉藥,要你三天都起不來床!」

「三天起不來床?真是個好主意。」隋御微狹著鳳眸,貼在她耳邊輕啄,喃喃道︰「娘子要是應允,夫君定滿足你。」

完了,隋御這是又犯病了!

他到底是啥腦回路,怎麼比她還會浮想聯翩?之前是逼著她承認喜歡他,現在愈發嚴重,愣是把他自己說出的話當成是鳳染所言。

在外奔波兩天一夜,她連眼皮兒都沒闔一下,實在是身心交瘁。回到熟悉的家中,真的只想蒙頭大睡。隋御不該趁人之危,在這時候帶她共效于飛之樂啊!

「放我下來,不然我刺你一刀!」

鳳染好不容易從袖子里掏出寧梧給她的那把匕首,她倒是想把匕鞘拔開,可她讓隋御抱得太緊,還被他故意悠來悠去,她根本沒法子做到。她心下也清楚,如今生龍活虎的隋御才不屑她那點小把戲。

「寧梧教的不錯,明兒我得賞她。」隋御抱著她跨進臥房里,「娘子要是真能刺我一刀,我保證一聲不吭,就當讓你練練手。」

鳳染懶得听他那些歪理,緊緊勾住他的脖頸向臥房中央睇去,天爺喲~這熱氣騰騰的浴桶是怎麼回事?他啥時候差人準備出來的?

「你,這是蓄謀已久!」鳳染手中匕首「 當」一聲落地,「我絕不讓你得逞!」

隋御寵笑,任她在懷中怎麼掙扎,還是步履穩重地走到浴桶旁,「再亂動,我就把你扔進去。」

「一動不動是王八,我又不……」她口中那個「傻」字還沒說出來,已被隋御扔進浴桶里。

鳳染衣衫盡透,發髻半濕,整個人蜷縮在浴桶里,只露出個小腦袋在水面上,氣鼓鼓地瞪著隋御,他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啊!

「你以前……」隋御笑了笑,雙耳已燒得發燙,「都是這麼待我的,如今調了個個而已。」

鳳染揚手便是一捧水濺在隋御身上,「你混蛋,以前我什麼事不由著你性子!沐浴這事兒都是金生水生他們在做,我最多幫你換換衣裳。」

「娘子記得就好,你還少扒我衣裳了?我哪里沒被你看過。」

「合著你打算以牙還牙,通通都要看回來唄?」

隋御鳳眸微斂,攢了攢喉頭,「我倒是想看。」

鳳染又將一捧水灑在他身上,嬌嗔地說︰「孟浪!登徒子!」

「濕衣服套在身上舒服麼?褪下來吧,我轉過頭便是。」隋御指向床榻方向,「干淨里衣都替你備好,洗好了才能睡得安穩。」

隋御瞧她一動不動,知道她心里放不下戒備,又俯身抓住浴桶邊緣,披散的長發跟著滑落到水中,漂浮在水面上,一下一下觸著她的肩頭,令人心癢。

「你夫君不是登徒子。」

鳳染訥然地眨了下眼眸,鼻子里「嗯」了一聲。

隋御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轉過身去,「要是順利的話,東野使團過了元旦就能返程。凌澈是能忍辱負重的主兒,貢物清單我大致听了听,東野下血本了。」

他走回床榻前取過里衣,又倒走回浴桶旁邊,把衣裳放在鳳染可觸手模得到的地方上。

「年關將至,兩邊百姓都鬧饑荒,錦縣這邊沒出太大動靜,金生過東野那邊,發現赤虎邑周遭比較嚴重。」

「沒听說苗知縣要放糧倉。」

隋御耳朵微動,听到鳳染在身後言語,時不時還能傳來嘩嘩的水聲,方知道她終于褪下衣衫。

「經過這兩日的事,我覺得苗刃齊不會放糧。在他眼里,當下情況不算嚴重。」鳳染拆開發髻,把長長的烏發徹底打濕,「咱們入股的三家店鋪,只有生藥鋪有點盈余。」

「就算東野那邊能挨過這個冬季,待明年他們照樣得啃草根。」隋御扯過一把圈椅,背對著鳳染坐定,「三家店鋪想要回本,還需些時日,你莫著急。娘子,想不想放長線釣大魚?」

鳳染「唰」地一聲從浴桶里站起來,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太過激動又蜷回水中,「你想把稻谷賣給他們?我還沒開始種呢,你就這麼志在必得?」

「他們?」隋御哂笑,「娘子說清楚他們指的是誰?」

「東野嘍。」鳳染轉了轉腦子,「兩邊你都想賣?你可真看得起我,一年三季,要到秋收才能見分曉。咱們侯府還得低調,做事不能太張揚,苗刃齊康鎮這都是明面上的眼楮,尚且算好打發的。誰知道背地里還有多少人見不得你好?」

身後的水聲漸響,隋御余光微掃,果見鳳染已從浴桶里走出來。她快速裹上里衣,語氣依舊不徐不疾,講得都是頭頭是道的正經事兒。

隋御這才轉首,蹙眉說︰「當心著涼,快進被窩里去。」

鳳染不瞧他,一溜煙跑回床榻上,蒙好錦被,方說︰「侯爺所說是條路子,過了年咱們有的忙。兩國既然開邊境集市,做買賣營生就是合法的。我們不好出頭,到底頂著建晟侯頭餃,還得讓金生芸兒那邊從中搭橋。」

隋御走近床榻,抬臂把帳幔拉下來,掩蓋得嚴嚴實實,才喚榮旺等進來抬走浴桶。

鳳染听到響動,便知是底下人進來拾掇屋子,明明不必這麼費事,隋御卻非得折騰一下。她沒等來隋御的回話,因為沐浴後實在太舒服,沒過多久便沉睡過去。她不知道隋御是何時躺回她身邊的,就更不知道他拿了好幾條長巾,幫她一遍遍地擦拭濕漉漉的長發。

「兩國百姓沒有貴賤之分,咱們做不了救世主,只要別昧著良心賺錢就行。」鳳染唇齒不清地說著夢話,隋御伏在她唇邊細細听著,恍惚間竟听到她在喚自己名諱,「隋御,隋御……」

隋御覺得鳳染心里有他,她就是女兒家臉皮兒薄,不願意承認罷了。她心里還有個難咽的刺兒——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來的凌恬兒。難道之前拒絕的還不夠徹底?他得想個法子,親手把這根刺兒拔掉。

鳳染這一覺直睡到次日下晌,她醒來時都不知外面是啥時辰。

屋中炭火燒得特別旺,隋御手捧一本破破爛爛的兵書,倚靠在床尾處坐定,那雙細長的鳳眸低垂著,在鳳染這個角度上望去,確有幾分撩人。

「娘子在看我麼?」隋御放下兵書,沖她勾了勾唇,「睡得可好?」

鳳染忙地裝成睡眼朦朧的樣子,揉著眼眸說︰「什麼時辰了?」

「未時。」隋御挪到她跟前,「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

她轉了個身,把臉壓在被子里,「我想吃肉。」

「好。」隋御站起來,「我讓大器進來,小家伙一早上過來四五趟。」

少頃,隋器和鄧媳婦兒一並進了臥房。不過幾日未見隋器,可把鳳染想得夠嗆,隋器更是撲到鳳染身上,跟她膩歪得沒完沒了。

鄧媳婦兒邊伺候鳳染梳洗更衣,邊跟鳳染匯報這兩日府里的雜事。

「寧梧她怎麼樣?」鳳染坐在妝奩前,隨手接過隋器替她選好的發釵,「又癱下了吧?」

「昨兒剛回來那會還成,後半夜就開始咳嗦,額頭滾燙滾燙的。」鄧媳婦兒望向銅鏡里的鳳染,「不過夫人放心,湯藥已喂過,傷口也都換好了藥。紫兒在那邊守著,已沒什麼大礙。」

鳳染想到前兩日的種種,寧梧真是憑借毅力吊著那口氣,直到他們平安歸來才松懈下來。

「今早侯爺去那屋坐了坐。」鄧媳婦兒輕聲說,「趁寧梧清醒那會兒,奴听著皆是這兩日夫人在外面發生的那些事。」

鳳染頷首斂眸,鄧媳婦兒又道︰「水哥兒也在場,奴和紫兒都在。」

「那你還跟我學的這麼神神秘秘。」鳳染抬眸展笑,「寧梧是自己人,以後不用防著她。」

鄧媳婦兒雖沒反駁主子什麼,眉頭卻還是緊皺的。

「還有什麼事?」綰好發髻,鳳染把隋器抱回身前,問道。

鄧媳婦兒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張帖子,遞給鳳染,說︰「這是知縣夫人送過來的,道是想明日登門拜訪。」

苗刃齊來與不來沒甚麼關系,鳳染想起那慈眉善目的王夫人,又想起水生在苗刃齊書房里撞見的那一幕,覺得自己應該拐著彎地提醒她點什麼才是。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