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移居行宮

作者︰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齊延朝後駕臨沈府,他為齊諾上香祭奠,最為難得的是,齊延作為皇室里位高權重的人,竟磕了三個頭。

沈悠悠麻衣跪在一旁看著,待人禮畢,她柔聲喊道︰「殿下。」

齊延單膝蹲下,與她相隔咫尺,左手自然的搭在膝上,看著她,言︰「阿悠,不要傷心了好嗎?」不像安慰,更像是問句。

沈悠悠道︰「這是殿下的預謀,對不對?」

齊延道︰「唯一沒想到的是,這比本王預期的要快。」

沈悠悠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咬著唇有些遲疑,最後她對上了齊延涼薄的目光。

齊延又道︰「還嫁嗎?喪期一年,一年後,本王也不知道身處何處,那時你便自由了。」

「嫁,阿悠不僅要嫁,還要風風光光的嫁。」沈悠悠笑著說道,她兩只可愛的虎牙又漏了出來;這種情況這種笑,是能給人一種不懷好意、勢必要為母報仇的笑;她又悵惘道,「好不容易闖進了殿下的心房,才剛剛體會到殿下的一絲孤獨,觸踫到你寒涼的背脊,阿悠怎麼能夠半途而廢。」

齊延蹙眉,他在不覺間警惕了這樣的笑,言︰「那你可要記住,本王要的是知己、是愛人,不是沈氏女。」

「沈悠悠姓沈不錯,可阿悠也不會在殿下的心里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沈悠悠回話的目的性極強,她是沈氏女,也是齊延的阿悠,這兩不沖突,她又道,「進進出出,殿下會難過的。」

現在的沈悠悠和以前的沈悠悠有何不同,不還是那個沈悠悠嗎?從小對一個傳聞中的人愛慕的死去活來,說不愛就不愛那是假的,可齊諾為了她成了代替她的犧牲品,說不恨也是假的。

皇宮,梅園。

鄭朝顏手捧一束梅枝還不夠,貪多貪美,又折下一枝開的最艷的梅,將梅枝上的雪抖干淨,然後將一捧梅都塞給了秋水,自己又逛起了梅園。

不遠處有宮女小跑而來,她欣喜地喊著︰「貴妃娘娘,懿妃要被趕出宮了。」

鄭朝顏疑道︰「為何,她惹怒了陛下?」

宮女道︰「新上任的太史令,說懿妃主事搖光宮,德不配位,至使破軍星隕落。」

「有這等事?」鄭朝顏像是听見了稀世奇聞,半信半疑間看這宮女不像在撒謊,剛好她心情好,是真是假就當听了個沈曇遭罪的樂子。

宮女道︰「陛下的旨意都下來了。」

鄭朝顏笑言︰「本宮就說嘛,這種瘋狗自有天收。」

「若懿妃回不來,這皇後之位就非您莫屬了。」宮女一副邀功請賞的諂媚模樣。

「這位賤婢,主子們的事,何時輪到你在這說嘴了?」沈曇一人就在梅園深處梅樹密集之地,獨自享受著梅開寒香,她裹著紅色斗篷,淡紅的衣裙上開滿了梅花,她慢悠悠地走出來,福禮言,「惠貴妃安。」

宮女猛地一跪,開始自扇巴掌,言︰「是奴婢多嘴,奴婢該死。」

沈曇見狀噗嗤一笑,這個宮女是鄭朝顏的人,瞬間就把鄭朝顏的臉面拉下一截。

「滾!」鄭朝顏失笑,怒斥完,冷言嘲諷,「懿妃竟還有閑情逸致來此賞梅,還真是心若河海,不擇細流啊!」

「也就慧貴妃覺得移居宮外住上幾日是大事,您這小地方來的,心胸狹小,心氣也就那麼丁點大,如何上得了台面啊!」沈曇跟個沒事人一樣笑著說道,依舊抓著她是越州來的,對宮宴上的事也是緊咬不放;這叫一朝得志,得罪她的都要遭殃,就算不得志,她也笑得猖狂。

鄭朝顏怒道︰「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你一走,後位便歸本宮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本宮叫囂?」

沈曇湊近了她,雙眼眨巴眨巴帶著一點可憐勁,小聲玩味道︰「您就瞧瞧,現在您這惠貴妃坐的有多窩囊,來日登上皇後之位,就有多憋屈。」

鄭朝顏迷惑地小退兩步後才駁道︰「你還真以為你回得來啊!與你同為沈氏嫡女的沈悠悠就要嫁給攝政王了,你已是沈氏的棄子,沒了家族的支撐,就像那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沈曇一腳踩到自己斗篷,竟摔進了鄭朝顏懷里,鄭朝顏一坐進雪里,嫌棄道︰「走開走開。」

沈曇別慌,問題不大,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她氣急敗壞地將斗篷取下,直接甩向秋水。

「啊!」秋水被斗篷蓋了個嚴嚴實實,視線受阻,也摔倒在雪地。

「我走去哪?拜托您看清楚現在形式。」沈曇帶著調戲的語氣,背著慌亂的秋水小聲地給出衷告,「如今太後對陛下都要讓上五分,說明太後娘娘現在需要倚仗陛下,你別活在太後給你建造的安樂窩里自以為是了好嗎?」

鄭朝顏瞪著圓鼓鼓的眼仇視沈曇。劉娥姬廢後那日,後位本該歸屬鄭朝顏,然而鄭葶藶這一月來只字不提,鄭葶藶的確在倚靠齊銘,也不知道齊延和鄭葶藶說了什麼,是什麼讓鄭葶藶與齊銘停止母子內斗。

沈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再次提醒道︰「說你目光短淺上不得台面你還不信,這點蠅頭小利,也就你看的上;我若回不來,壓你的便是攝政王,我沈氏失勢,陛下失權,你也好的到哪里去!」

鄭朝顏不甘示弱言︰「那便祝懿妃此行山高水遠,來日行宮之首,歲月無虞。」

沈曇笑眼彎彎,繼續挑釁︰「你說,老虎听見後面的狗叫,會不會回頭。」

鄭朝顏氣得鬼喊︰「沈曇!」

沈曇給了一個瀟灑的背影,揮別鄭朝顏︰「我們,來日方長。」

甘露宮寢殿,齊銘才月兌了外衣,忽感一陣狂躁,他推翻了案幾,這引來了門外侍夜的韓內侍。

他坐在榻邊,一手扶榻,一手捏著眉心,這種似有似無的痛就感覺有萬只蟲在啃食他的骨頭,又酥又麻,而他的頭則是時時刻刻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

韓內侍見狀連忙重新往香爐里點上新香,待香燃起,他用雙手扇了扇,讓香氣縈繞整個寢殿。

奉上一杯熱茶,

齊銘嗅到香氣,感覺好了許多,開口問道︰「沈曇呢?」

「應該在路上了。」韓內侍奉上一杯熱茶。

齊銘飲上一口,唇舌皆被燙到,他直接將茶碗摔在韓內侍身上。

韓內侍感覺到滾燙的茶水透過衣裳的溫度,有些灼膚,他連忙跪道︰「小人該死。」

「陛下是燙到了嗎?」沈曇披頭散發從門外進來,她卸下斗篷,將頭蓬放在桌案上,斥道,「還不快滾下去。」

韓內侍退離,沈曇立馬就躥進了齊銘懷里,用吹過寒風的唇吻上了齊銘溫柔的唇。

齊銘剛被燙到的唇舌得到緩解,沈曇褪去厚重的外衣,貼近齊銘冰涼的懷里,雙眼魅惑,直接把齊銘推倒在榻上。

「你身上怎麼這樣滾燙?」齊銘像抱了個暖寶寶一樣,抱著就不撒手了。

「陛下怕冷,這天寒地凍的,曇兒害怕一路過來,身子也被吹涼了,所以曇兒就泡了許久的熱水。」沈曇用滾燙的面頰貼著齊銘的臉,楚楚可憐地說道,「就是曇兒暈乎乎的,急需陛下降溫。」

齊銘受了美人的挑釁,將沈曇反壓身下,看著這個亂目迷惘的尤物,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扯了被子將兩人緊緊裹住,只把沈曇當個活體暖寶寶,很是舒心的擁著沈曇。

沈曇靈眸閃動,齊銘對她似乎冷淡的幾分,她蹙眉,雙唇失了弧度,有些難過道︰「陛下,曇兒此去,便不能與陛下常見了。」

齊銘閉目傾壓她的身子,嘆道︰「走了也好,避避風頭,走之前你還可以去看看你的祖母。」

沈曇道︰「人總歸有一死,或平淡,或激烈,祖母的死,曇兒並不覺得惋惜。」她不想出宮,也不想去看什麼祖母,沈氏岌岌可危,她不能走。

齊銘道︰「朕很想知道,你除了會享受,還會什麼?」

沈曇道︰「還會害怕。」

齊銘挑眉,睜眼疑道︰「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沈曇對上目光,深情道︰「曇兒害怕陛下會猜忌曇兒。」

「朕猜忌你什麼?」齊銘撫上沈曇的熱乎乎的臉頰,暖乎乎的!

「猜忌曇兒這次離宮是不是沈氏的預謀,猜忌攝政王這次作為的目的,為什麼只讓曇兒出宮,而不置曇兒于死地。」沈曇定楮相言,眼里含情脈脈,又言,「深情不及久伴,曇兒怕陛下覺得曇兒的離開是背叛。」

「……」齊銘皺眉無言,又舒眉一笑,認真地問道,「你信朕嗎?」

「有陛下在,曇兒誓死如歸。」沈曇說完,安靜的躺在旁邊,好吃好睡,最會享受了。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沈曇在猛虎旁酣睡,如一朵靜謐的薔薇,而齊銘被這份炙熱的溫柔和張揚的美麗而折服。

若劉娥姬是他人生中溫和平淡的暖陽,那麼沈曇就是他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點朱砂。

次日,沈曇高燒離宮,隊伍浩浩蕩蕩,齊銘沒有來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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