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事潮迭起1

作者︰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甘露宮,凌霄稟報︰「陛下,事成了,只是攝政王殿下叫您不要輕舉妄動。」

齊銘吸氣,定楮聚神,有些無奈道︰「那得動一動,朕奪人一尺,必然要還人一丈;這事遲早要被捅破,與其讓人佔據主導,不如朕先讓人捉襟見肘,日後還能好相見。」

寒涼的夜里,昭陽宮門口,齊銘駕臨,內侍正于通傳被齊銘抬手制止,大殿門後的秋水遠遠瞧見齊銘來此,立馬掉頭去了鄭朝顏所在的寢殿。

秋水輕聲道︰「貴妃娘娘,陛下來了。」

鄭朝顏額上纏著白繃帶,左額角處隱隱泛紅,她聞言後放下了手中的藥碗,掀了被子準備睡下。

齊銘加快了腳步跟著秋水,竟不想瞧見了這一幕,他在門口冷淡道︰「朕屢屢通傳,愛妃不是累了在休憩,便是傷心欲絕昏睡不醒,害得朕頻頻心傷,今日才瞧見是愛妃有心對朕避而不見。」

秋水福禮,鄭朝顏淡言︰「臣妾才飲了藥,正欲睡下,還請陛下恕臣妾無禮之罪。」

齊銘皺眉道︰「你在怪朕。」

鄭朝顏苦澀一笑,她哀戚言︰「陛下說人與人相處是相對的,臣妾托付真心,陛下還是要了臣妾孩子的命。」

齊銘听了這一席話,也在此苦澀質疑︰「朕以為愛妃選擇朕是實心實意對朕,是為了朕的大局願意將孩子的命奉上,如今愛妃作為,原來是朕想錯了;對了,你知道你姑母的丑惡的嘴臉嗎?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你們本是一丘之貉,朕竟奢求你的芳心全付。」

齊銘承認了鄭朝顏的真心,又說她的真心不夠純粹,他佔據了這場悲劇交易里的痴情受害者的位置,一時間將鄭朝顏的真心說的什麼都不是,不,鄭朝顏本就是在賭,有什麼真心呢?

都在謀算,一個避而不見,假裝著深情錯付,一個頻頻來訪,情深又有幾許?

鄭朝顏為了她的孩子,或者說為了她不被鄭葶藶拋棄,她本是被利用的棋子,如今齊銘露骨的怒火,讓鄭朝顏以為有人為她痴心一片的錯覺。

「朕是皇帝,朕的苦衷你是知道的,對不對?」齊銘扶榻,湊到鄭朝顏面前深情相問,他假裝痛苦,道,「當你選擇朕的時候,朕便決定要一世待你好,現在看來著實讓朕心寒。」

鄭朝顏失了方寸,失去孩子她是傷心的,她蹙眉道︰「陛下?」

齊銘將鄭朝顏的愧疚全部引導在他自己身上。

「你跟朕來,朕讓你看看什麼叫成王敗寇,朕成,愛妃立了大功,朕敗,朕便讓你看看朕付出的代價,你的皇後之位也不遠了。」齊銘喜怒無常,忽然怒目圓睜,他很用力地抓著鄭朝顏的手腕,硬生生將人拖下床。

這話一說,好像齊銘怎樣做,鄭朝顏都是最大的受益者,齊銘在為她思量?

鄭朝顏一個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她吃痛大叫,秋水驚呼︰「娘娘!」

齊銘又心疼地將人抱起,深情道︰「朕對你的感情不會就此磨滅,朕會證明愛妃選擇朕是對的,孩子沒了還會再有,可朕只有一個。」

「凌霄!」齊銘大喊,他抱著鄭朝顏出了昭陽宮。

凌霄頷首明意,追隨其後,跟在後面的還有一整支百人金吾衛,兵甲之聲響徹皇宮。

齊銘帶領他們一路來到興慶宮,路途中,齊銘悉心地將鄭朝顏護好,他將人抱在懷里,不讓人受凍;本是惶恐不安的鄭朝顏感到了一絲溫暖與踏實。

「太後娘娘,楊嗣在天香酒樓被捕了。」

「太後娘娘,段府被攝政王的人查封了,江尚宮被帶走了。」

「太後娘娘,陛下帶領金吾衛圍了興慶宮!」

這一整日,秋蟬不停地向鄭葶藶傳來噩耗,鄭葶藶也早有準備,她鳳袍玉冠佇立興慶宮大殿,皇城之外奉字軍集結,殿上更有羽林軍相護。

齊銘抱著鄭朝顏在金吾衛的護送下與鄭葶藶對質。

鄭葶藶朱唇輕啟,質問道︰「皇帝,你看看你,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劉娥姬的後位沒廢掉還拔了哀家的張氏,如今更是逼了哀家的宮,你這是想和哀家相安無事的樣子嗎?」

齊銘冷道︰「母後十歲時便開始對兒臣用毒,兒臣在您腳下匍匐八年,其間兒臣也為母後出謀劃策想討母後歡心,母後沒有獎賞就罷了,兒臣可以忍,如今更是欺人太甚,朝顏有了孩子之後,母後便將兒臣送去昌州不管不顧,欲置兒臣于死地,兒臣傷心。」

「的確是哀家疏忽,不過皇帝不也有自己的後路嗎?這些事哀家可以一筆勾銷,可朝顏的孩子不能白白犧牲,你需要付出代價。」鄭葶藶皺眉,略顯無辜。

齊銘道︰「母後,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如今是朕在向母後發難,您還有什麼籌碼和朕談條件?」

鄭葶藶語重心長︰「皇帝,身居高位如臨深淵,一步踏錯,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話一轉,鳳目威嚴,言,「看在你還叫哀家一句母後的份上,哀家便還願拉你一把,你可要把握住機會。」

攝政王府,李副尉拿著食盒準備給假御醫喂飯,剛到地牢門口就听見假御醫在里面的吼叫,他連忙進去查看。

假御醫在捆著他的椅子上瞪目發狂,雙目充血,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在瘋狂掙扎。

李副尉打翻了食盒,急急忙忙跑出地牢去了書房,他向齊延稟報︰「殿下,那御醫瘋了!」

「什麼?」齊延震驚。

此時鳳鳴軍指揮使林海南也趕到了攝政王府,道︰「殿下,南大營奉字軍有細微調動的痕跡,他們好像並不想引起錦安氏族的注意。」

齊延閉目倒吸一口涼氣,他明明告訴過齊銘不要輕舉妄動,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但他還是先去了一趟地牢,他一眼就認出這假御醫也中了不思,他手上有解藥,可此人胡言亂語,話里淨是些無用迷惑之言,未必會說;雖說齊延也套出一些話,也欲用楚雲天與假御醫的許久未聯系來攻克他內心的防線,可這些都需要時間的;如今給假御醫喂了解藥,反而會讓他以為齊延自亂陣腳,對此也是浪費。

齊延震怒咒罵︰「該死!」他拿起案台上的瓷瓶,幾番踱步思量下,他揪起發瘋的假御醫的下巴,還是喂了一顆進去。

「林指揮使,你即刻調動鳳鳴軍在皇宮百里外等我號令,能不驚擾就不驚擾。」齊延喂完藥之後開始下命令,「李正襄,你去找沈均,讓他去宮門口守著。」

齊延調動鳳鳴軍為了保證齊銘與鄭葶藶魚死網破時的必勝,可這樣齊銘就會在一個月後開始發瘋,而齊延只有四次機會讓假御醫說出解藥配方;而他設下沈均是為了周旋奉字軍,能不打起來就不打起來,齊延不能把這四次機會全賭在這個御醫身上,更不能相信假御醫背後的楚雲天。

二人領命離去,齊延抽出鞭子給假御醫甩了一鞭,衣物被鞭子上的暗刺撕裂開來,假御醫的胸口瞬間皮開肉綻,齊延這一鞭給沉寂多時的地牢添了一抹猩紅。

假御醫瞬間清醒,他帶著猩紅的目子出口嘲諷︰「殿下,沉不住氣了?比起這里的刑具,不思帶來的疼可遠比皮開肉綻來得猛烈。」

齊延反手又是一鞭子,言︰「你一心想死,本王不會不允。」

假御醫道︰「殿下對小皇帝情深義重,殿下不會讓我死的。」

齊延冷笑,眸子怒而寒,言︰「要試本王的耐心,那便試試吧!不思會讓你疼,但是頭腦無法思考,感受不到恐懼,本王可以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死亡的恐懼。」

他說完,一鞭一鞭地打下去,假御醫慘叫,血水隨著鞭子的飛舞不斷飛濺,齊延似乎感覺到了血腥帶來的快感;燈影之下,齊延越發瘋魔。

直到有一鞭子直直打瞎了假御醫一只眼,他才肯求饒︰「我說……別打了……啊……」

「晚了。」此時的齊延特別鬼魅,笑容都讓人覺得喪心病狂,他丟了鞭子,拔出長劍,步步逼近。

假御醫惶恐,言辭不擇︰「解藥配方我沒有,只有主人有,但我知道宮里有人知道主人的下落!」

齊延道︰「你沒有配方,解藥從何而來,你改不掉胡言亂語、謊話連篇的毛病嗎?」

假御醫道︰「我早在半年前就沒用了,我身上的解藥,是我自己吃的。」

的確,這樣傳遞解藥的方式太拙劣了;四顆解藥,一個月,足以讓齊銘崩潰,就算齊延有雷霆手段,也沒有辦法讓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來告訴他,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楚雲天的目的就是讓這個棄子帶著那幾顆可憐兮兮的解藥落入他們手里,讓齊銘以為自己有了可以與鄭葶藶一搏的底氣,而齊銘與鄭氏打起來,收益的只有齊延;這是楚雲天給齊延登上皇位設下的新一輪游戲。

「一個棄子,玩弄本王至此!」齊延一劍揮下,木椅上不斷留出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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