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躬逢其盛

作者︰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有些人曾因一人賞識,站于絕處頂峰、芳華絕代,今時今日伯樂已不在,時運衰微,繁華終成過往。

段盛安被軟禁家中,雖說還未治罪,卻已是囚徒,日後插翅難飛。

江尚宮拎著食盒來到段府的大門口,被守衛攔在門外,她掏了兩碇銀子奉上,道︰「官爺這些銀兩您拿去喝酒,小女子就探望一下這里的故人,還望通融。」

那兩人對眼一望,取了銀子讓了路︰「進去吧。」

江尚宮道︰「謝官爺。」

段府內一路枯竹,滿地落葉;錦安的氣候不適合種植竹子,這麼多年的悉心澆灌,最後無暇顧及時還是枯了一片,段盛安披頭散發閑坐長階,百無聊賴。

江尚宮喚了一句︰「將軍。」

段盛安道︰「你怎麼來了?」

江尚宮道︰「我做了幾道家鄉小菜,想與將軍共嘗。」江尚宮說完,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樣,收拾了桌案上的字畫,擺上了可口的飯菜。

段盛安慵懶地站起來,就坐著等吃,笑道︰「好久沒嘗到家鄉的口味了。」

江尚宮溫婉可親︰「是啊,家鄉的梧桐樹下還有我們當時埋下的陳釀。」

剛巧,江尚宮從食盒里拿出一壺酒,這酒香四溢,溫潤醇厚,有些年頭了。

段盛安聞酒香興奮道︰「梧桐樹下酒,故人猶可歸!」

江尚宮莞爾︰「家鄉的陳酒,在等故人回去呢!」

江尚宮為人斟酒,自己坐在了對面,段盛安一飲而盡。

「記得將軍還在成州時,焚香燻衣、腰間別佩,一股子書生文人氣質,那時還被家主斥責不會拿劍且有辱門風;後來將軍騎馬踏雪驚響世人,文人做了那武將,風光得意;如今將軍已散冠披發,白發叢生,失了書生意氣,也沒了風發之姿。」江尚宮眼里全是心疼,言,「江逢為將軍嘆息。」

剛才還在笑談,如今氣氛忽而低沉,段盛安道︰「江尚宮不必如此。」

「你我皆從成州而來,你為功名,我為你,我追隨你二十年了,若這次你能逃過一劫,我們辭官回鄉可好?」江尚宮滿懷憧憬,希冀著他們的未來。

段盛安肅色,道︰「江逢,私藏兵器等同謀逆,我出不去了。」

江尚宮目泛淚光,哽咽著︰「若是出去了,將軍娶我可好?」

「……」段盛安飲酒,沉默不語。

江尚宮突然望天,雙眼泛紅,這個男人太冷漠了,二十年的陪伴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她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我在成州老家買了一處風水極好的宅子,那里依山傍水,院子里還種了你喜愛的翠竹,那里的翠竹不會枯萎,將軍會喜歡的。」她起身,福禮,「今日江逢出來很久了,就不便多留了,告辭。」

段盛安見人要走,急道︰「太後,她怎麼樣了?」

江尚宮才忍回去的淚決堤而出,她背對段盛安︰「你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了,落得今日下場,你還心心念念著她,你就不能回頭看看你身後的人嗎?段盛安,我陪伴你二十年,你裝聾作啞了二十年,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江尚宮冷道︰「都說文人多情,你滿肚子的風花雪月,可曾對我說過一次?」

舊城梧桐柳,柳下無陳酒。

如今舊城的酒被江逢挖了,而江逢不是那梧桐柳,樹下也沒了陳酒,故人難歸矣。

長亭外的小道,一片竹林隨風揮舞,如一片翠綠的海洋,一對十一二歲的男女在小道上追逐。

女孩氣喘吁吁累的跑不動了,男孩就停下來等她。

女孩稚女敕的聲音響起,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男孩答︰「我姓段,名盛安。」

女孩再言︰「我叫江逢,母親在我出生時就離開了,父親單取‘逢’字,意為即將重逢的意思。」

本以為江逢生于世上,造就了父親對母親的思念,而後來,她的名字卻成了她一生的桎梏。

躬逢其盛,江逢歷經了段盛安成長的起起落落;在段盛安才華橫溢時,父輩對他打擊無數,也曾被鄰里笑話,一個軍武世家子弟弱不禁風文縐縐的;就在齊珩挑選親衛時,他看到了段盛安的才華,江逢也目睹了站在高處的段盛安;後來江逢跟隨段盛安來到錦安,他的仕途因那時風華絕代的鄭葶藶而通達無阻,他常常與齊珩夜談江山美人,一句「花序有花,蓮座傘華,君子當尋,千次不疲」得了齊珩的常駐青睞;美人如花,江山蓮座,這兩樣齊珩都要。

可齊珩不知道的是,詩句描寫的是名為葶藶的野花,而鄭葶藶就是那朵君子千求不疲的花朵。

如今段盛安落敗,鄭葶藶對他也是上心的,焦頭爛額,都快病倒了。

而此時的江逢已生了恨,她的恨全部指向了鄭葶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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