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葶藶面對這個結果有著明顯的不滿,她丟下寧錦書來到無人的甬道上,鄭葶藶華服佇立,身後跟著秋蟬,鄭揚帆就站在一旁傲慢懈怠。
鄭葶藶問道︰「是哀家沒說清楚嗎?江州那個是隱患,為何不動手?」
鄭揚帆不屑一言︰「那也是齊銘的隱患,與我鄭氏何干?」
他直接把北淵皇帝的名諱掛在嘴邊,這是多麼的有恃無恐?
「哀家這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是不是也與鄭氏無關了?」鄭葶藶放在案上的手用了幾分力,就這麼怒從中來,卻又不知道如何發作,她說的沒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的父母都已不在,誰還能護一護她?
鄭葶藶中途有讓秋蟬去提醒鄭揚帆,可鄭揚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這是不是說明她對越州而言什麼也不是了?
「佷兒可沒這麼說。」鄭揚帆冷漠至極。
鄭葶藶再一次給他台階,眼中漸漸陰暗悲涼,她似怒非怒︰「哀家的親哥哥就是這般教育你的?」
「您是佷兒的親姑母,可再親又怎麼親得過自己的兒子?姑母盡管告狀去,佷兒告退。」鄭揚帆抱手言退,離。
他們這是對鄭葶藶捧齊銘上位有意見?怎麼敢的啊!
鄭葶藶哼哼一笑,陰陰柔柔地問道︰「秋蟬,你說這是哥哥的意思還是孟氏的意思?」
鄭葶藶有兩個親哥哥,大哥鄭青河繼承了越州侯的爵位,獨寵孟氏,孟氏把鄭青河哄得一愣一愣的,近年來,越州勢大,就這般不把她這個妹妹放眼里了嗎?
二哥鄭青山倒還算听話,他女兒鄭朝顏也算是鄭葶藶的貼心小棉襖了。
秋蟬也是個不把人命放眼里的主,直接道︰「管它是誰,這小兒敢忤逆娘娘,殺掉就是。」
鄭葶藶眼一抬,道︰「那就殺了吧!」
有恃無恐?現在沒有誰比鄭葶藶還有恃無恐的了,她的兒子是皇帝,皇帝掌控在她手中,就算鄭葶藶什麼都不做,齊銘多多少少都要為她思量。
鄭葶藶故意放權給齊銘,不過是讓自己少操點心罷了。
午時,有宮女送上酒肉,一內侍與齊銘竊竊私語,內侍走後,齊銘直接挪到齊延身旁,還順勢擠了擠齊延。
齊延絲毫不動,淡問︰「你做什麼?」
齊銘調皮道︰「想與皇兄共進午餐。」
「回去。」齊延對他下命令。
「喔。」齊銘滿臉不樂意的應聲,但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小聲在齊延耳邊說道,「太後與鄭氏鬧翻了。」
齊延道︰「那內侍與你說了什麼?」
齊銘道︰「除掉鄭揚帆。」
「……」齊延目光瞥向齊銘,齊銘嬉皮笑臉讓人琢磨不透。
齊銘笑言︰「下一場,鄭楊帆的目標將是殿前指揮使。」
越州勢大,權欲自然也不會停留。
自第一場比試開始,齊銘就攪動著鄭葶藶與越州鄭氏微妙的關系,他知道鄭葶藶與鄭氏有裂縫,因為這個原因或是出于鄭葶藶自己的目的,她都會幫著齊銘拿下殿前指揮使,所以她讓鄭揚帆處處針對齊延的人,奈何途中殺出個凌霄,而鄭葶藶直接將凌霄代入齊延營下,且再次派人提醒鄭揚帆。
鄭揚帆少年將軍,在越州略有小成,他又是侯府的繼承人,受母親孟氏挑唆,在加上他本就狂妄自大,果然,沒沉住氣,他將怒火都撒在何寅身上,堵著氣沒去理凌霄,直到段司舉落敗他才慌了,最後于事無補。
如今鄭揚帆不願听鄭葶藶的,還惹怒了她,鄭葶藶也不手軟,直接下了殺令。
越州鄭氏與鄭葶藶之間的矛盾瞬間展露,鄭葶藶要幫他兒子,越州鄭氏不願意淪為鄭葶藶的工具。
齊延起身,看著寧錦書堂而皇之的在鄭葶藶的位置上打瞌睡,齊延一嘆,也不知是福是禍,他取下披風為寧錦書蓋上,離了高台。
第二輪結果,鄭揚帆二綢六分,總積分九分;林海南二綢六分,總積分八分;凌霄、何寅、李碩未得綢也未失綢,總積分分別為八分、七分、六分;陳俊、段司舉淘汰。
再次回到北大營武場,鄭葶藶覺得無趣,沒有再來,只留齊銘與齊延在高台。
噢,還有一只寧錦書!
寧錦書迷迷糊糊的醒來,她雙眼快速地瞟看四處,發現沒有人注意她,她才挺直了身板好好看武。
兵士開卷宣告︰「最後一場,演武場設有三個擂台,擂台上分別放了對應的榮耀,積分靠前的三人可選擇自己想要的榮耀,一炷香內,守擂或者攻擂,站在擂台上的參武者即為獲勝,期間參武者需立下生死狀,刀槍無眼,死生無論,不得追究。」
最中間的擂台上放著御賜佩劍,左邊是鳳鳴銀槍,右邊是一副金甲。在場的五人立下生死狀之後按照積分排名選擇擂台。
鄭揚帆拿著長戟一臉傲容站上了中間的擂台;林海南看了眼中間的擂台,他深吸一口氣,拿著自己趁手的長槍轉向鳳鳴銀槍所在的擂台。
何寅滿臉淤青,身上傷痕累累,只覺得不可思議,林氏不應該繼承家族榮耀去爭奪殿前指揮使的位置嗎?
何寅眼珠顫動,滿腔怒火,看向高台的齊延。
齊延寧願讓林海南放棄殿前指揮使之位,也不願讓他繼承他父親的那桿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