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陛下手諭

作者︰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歡歌下車後立馬盯上了客棧旁的小攤,他上前,模了模一只白貓面具,奈何沒帶銀兩,怏怏放下。

齊銘示意李碩買下,李碩拿起白貓面具遞給歡歌,付了銀兩,歡歌便像個小孩一般,開心至極。

齊銘對李碩說道︰「你陪他到處逛逛,他喜歡什麼便給他買下,只是別讓本王等太久。」

李碩道︰「屬下遵命。」

歡歌听見齊銘放話,開始放肆大膽,跑到隔壁賣糖葫蘆的小攤前,取下一串糖葫蘆給小販,道︰「幫我包好。」然後眼里放光,看著李碩。

小販干瘦精明的臉上笑呵呵︰「兩文錢。」

李碩一愣,一臉無奈;只見他又取了一串遞給小販,付了四文錢,又接過包好的糖葫蘆。

歡歌伶人模樣行走在紛亂的街道,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他早已習慣這些眼神,不予理會。

齊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關上窗戶,劍隨右手一並放在桌上,正襟危坐,只等人來。

齊銘走進客棧,胖小廝笑意盈盈迎上︰「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櫃台小廝一眼就認出了他,只是不同的是,他今日不那麼冷若冰霜。櫃台小廝擠上前,道︰「小人這就去叫老板,客官請里走。」

胖小廝不太聰明的樣子,傻乎乎地問道︰「他誰啊,要老板親自接待。」

「你吃了二十年的混沌攤就他拆的,如今改成了馬廄。」櫃台小廝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賬房請老板。胖小廝當場石化。

齊銘往里走,走過池塘,上樓後,繞回來的方向,他推開了這道門,秦風執劍站在一旁。

齊銘只見秦風穿著他替齊延準備的衣物,有些惱意,再看桌上只動了一副碗筷,上揚的嘴角塌了下來,冷道︰「皇兄這些天是在泥里滾了一圈嗎,也不知清理?」

齊延被呵斥,不留神的瞟了一眼自己染血的袖子,內心也覺得有些失禮,但他不做表示,直接問︰「你背著你母親幫本王,有何目的?」

此時門外有動靜,齊銘不答。

客棧老板帶人來到門口,看了眼齊銘,齊銘立馬呵斥︰「本王的貴客你就是如此伺候的?」

「殿下息怒。」客棧老板立刻回應,看見正坐的人灰頭土臉,對門口的小廝說道︰「你們把東西送進去,清理桌子,再把沐浴的熱水送來。」

小廝將紅白的衣物和脂粉放在一旁,將桌面收拾干淨,重新沏了一壺茶送來,小廝來來回回,桌上的劍令他見一次怕一次。

齊延看見案上的兩個托盤,聯系從馬車下來的伶人,他似乎明白了齊銘要如何帶他進城。

一坐兩站的三人皆不語,氣氛凝重,直到幾個小廝送來熱水,將浴桶重新清理干淨再放上熱水,齊銘盯著最後一個小廝,他手上端著一個帶錦帕的木盆,說道︰「你過來。」

那個小廝瞬間背脊發涼,端著熱水走到齊銘跟前,小心翼翼地問︰「客官有什麼吩咐?」

齊銘道︰「放在桌上,出去。」

小廝立馬照做,走之前還關上了門,門後的小廝松了口氣才離開。

齊銘走近齊延,他將扇子放下,雙手解開披風,將披風放在一旁,伸手將錦帕浸濕擰干,繼續走近齊延,他用寒涼的左手用力按住齊延在桌上的右手,他感受到齊延手腕炙熱的溫度,左手用帕想為齊延擦臉,淡語︰「皇兄一人入錦安,是如何打算的?」

秦風站在一旁看戲一般,聞言嘀咕︰「我不是人嗎?」

齊延與他五年未見,他力氣見長,右手暫且按耐不動,左手抓住他拿錦帕的手,道︰「你費盡心機讓本王感到安全,拆梯、建馬廄,是否心虛?」

齊銘眼中閃避,不準備回答,他將左手收回,快速將齊延固定發冠的簪子取下。

齊延發冠掉落在地,發絲散落,貼合在臉上,齊延有些發怒,反身將他的右手反剪于背後,抓住他的左手放按在他頭上,拉高,將他遏制在桌上,姿勢好不曖昧,齊延再道︰「如果只是因為兒時的情誼,單純的幫本王,不足以讓本王信你,畢竟,五年前那個十三歲的孩子,長大了。」

齊銘毫無防備地被正面壓在桌上,錦帕掉落在地,他稍稍掙扎了一下,腰部使不上力,右手又被鉗在背後,左手被拉高更加使不上勁;他有些羞憤,發散的眼光突然看著齊延逼近的臉;他的發絲滑到了齊銘臉上,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一般溫柔,甚至更加凌厲,這樣的神色直入齊銘心底,與五年前溫文爾雅的他截然相反。

二人四目相對,齊銘失意道︰「皇兄覺得我別有用心?」又自嘲︰「的確……別有用心。」

齊銘突然鄭重道︰「陛下手諭!」目光寒冽,繼續道,「淮王,當跪接!」

齊延面對這樣極冷的目光,蹙眉,微眯雙眼,不知道他玩的什麼把戲,暫且松開他。

齊銘被松開,立刻退了兩步,從胸前掏出一個折子,擲于桌上。

齊延拿起折子,打開,這的確是陛下的字,其間內容︰

朕聖體抱恙,恐有愧于天下,特詔淮王回京輔佐,並擢封淮王為攝政王,攝一國軍政要務,無朕旨意,不可廢黜。永德二十八年元月二十五日。

齊延震驚!看了眼齊銘,雙膝跪地,將折子捧于手上,道︰「齊延遵旨。」

秦風不明所以,拔劍指著齊銘。

「跪下!」齊延立馬呵斥秦風。

秦風不解地看向他,有些猶豫,但不準備向齊銘臣服。

齊銘在秦風猶豫的片刻,出手重重打在他的手腕,他因痛松了手;齊銘奪下武器,拿劍逼迫秦風脖頸,威目逼人,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攝政王既已接旨,便讓你的走狗替你跑一趟,帶兵回京罷!」齊銘拿出御賜金牌,如玩物一般丟在地上。

「嘁!」齊銘突然覺得這劍髒了自己的手,往地上一插,怒言,「還不拿了金牌快滾!」

齊延再次震驚,很快反應過來,道︰「冢門留守六萬,一萬駐扎允州與錦安交界處,剩下三萬,帶回錦安。」

秦風顯然受到威懾,膽顫心驚,他撿起金牌,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出了房門。

「皇兄起來罷,趁水還是熱的,莫在辜負我的心意。」齊銘撿起地上的錦帕,用盆里的水洗了洗手。

齊延起身,神思凝重,道︰「父皇的意思?」

齊銘面無表情,音色清寒︰「請皇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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