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萬壽無疆10

作者︰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敢情這南月在齊延與寧無缺這里真的是能怎麼敵對就怎麼敵對了,動不動就要挨一顆槍子,剛準備看笑話的蕭乾一下就垮下了臉。

沈獻慶這話無疑得罪了南月,這琵琶本是供人取悅的東西,不太上的了台面,卻被奉為貴曲;這寧錦書跳的乃祭祀舞,是莊重嚴肅的;況且齊銘治下開明,不得是打自家陛下的臉嗎?

沈獻慶多半是醉了!

沈均順從道︰「稟陛下,家父不勝酒力,臣這就將家父帶下去,好好侍奉醒酒。」

沈獻慶反應過來,一臉羞愧,好在那臉被寧無缺氣得通紅通紅的,索性裝醉,撒著小脾氣︰「我沒醉!」退離時還一不小心打翻了酒壺。

王坤嘲笑道︰「酒後吐真言,貴國丞相當真可愛的緊。」

齊延駁回︰「老者易醉,醉後胡言,而小輩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遠勝老者當年;丞相後繼之人,亦可彌補丞相昏庸之處,此乃幸事。」

「才子文縐縐,妃子柔弱弱,淵國陛下,南月安平郡主王綽,願為陛下舞劍以助酒興。」王綽起身拔了南月守衛的長劍,兩步上前,耍了兩下劍花,立于殿中央,抱劍,作揖而言。

王坤怒斥︰「安平!」

「好啊!王氏郡主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請!」齊銘爽朗,直接答應。

「小郡主,一人舞劍多沒意思。」還未下場的寧錦書與王綽共立,攀談道,也作猖狂之姿抱禮請求,「寧氏錦書不才,願與之共舞,一較高下,以免南月使團將北淵看作書生柔弱的泛泛之輩。」

「賜劍。」齊延擊掌,威嚴而呵。

內侍尋來長劍,本欲降階奉上長劍,齊延起身上前一把攔下,奪劍直對寧錦書。劍未出鞘,齊延將劍橫過,抬高臂膀,將劍欲賜。

寧錦書會意,一步一步走上台階,娉婷婀娜,走近齊延跟前,將雙手高舉過頭,雙眸漸抬,欲接王賜。

直到二人四目相對之時,齊延雙目微微發力,覆手拔劍,轉臂刺向寧錦書;寧錦書雙目微驚,反應極快,赤手與之相對,猛擊齊延的手腕,然而齊延的手只是借力抬高,寧錦書則以為是她將齊延擊退。

齊延小退兩步,用劍鋒劃破了寧錦書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張完美無缺的臉龐,她臉上的那道疤痕早已無影無蹤。

面具開裂掉落地上,寧錦書拳腳反擊,齊延隨手應付,玩味而笑,輕吐氣息︰「玩什麼都有模有樣,實在令本王驚喜,到底是本王金屋藏嬌了。」

「錦書自知無法與殿下比肩,自當勤學技藝、擅弄權勢,只為重新站在殿邊。」寧錦書也輕聲回應,二人擦肩。

這句話中,「擅權弄勢」便是齊延想要的答案,他們心照不宣,而寧錦書更是坦坦蕩蕩。

如今寧錦書身邊的宮女茯苓,就是休明峰楚雲天身邊的侍女茯苓。楚雲天到底想做什麼,寧錦書在其中到底充當了怎樣的角色,齊延不清不楚;唯一一點可以肯定,寧錦書與楚雲天,已同流合污。

「寧珂虎父無犬女,榮妃好身手!」齊延高呵,再次橫劍賜劍。

寧錦書回身接劍,兩步下階,再與王綽共立,二人抱禮;王綽言︰「小娘子不將長袖卸下嗎?」

寧錦書輕蔑道︰「大可不必。」

王綽感覺到寧錦書的挑釁,抿嘴怒視,抹劍橫劈;寧錦書飛身滑退,腳下的水花朝兩岸滑起,二人交鋒,錦鯉做輔,明明步步殺機,在那群舞權弄勢的男人眼里全是輕蔑。

女子舞劍,氣勢全無。或者說,只是寧錦書的劍軟綿綿的,而王綽的劍有承王坤勁風之疾;然剛不可折,可以弱制強,以柔克剛。

王綽劍指十招,寧錦書九避,其中一招寧錦書接的自信;這無異于是王綽招招落空,寧錦書在以游龍之姿戲耍翎鳳。

對此王綽怒不可歇、孤注一擲;那麼,比試之外的取勝之法,便是她身後的南月。

避其鋒芒,攪其後方。

寧錦書從容應對王綽如疾風勢必見血封喉的一劍,側身而避直接摔落入水中,長袖滑過水面,漸起漣漪,泛起水花……

亂花漸欲迷人眼,寧錦書的長袖浸水,便顯十分厚重,然而並不妨礙她做回擊;待她弓腰起身,似開龍脊,長袖甩起水花,一袖直打王綽,一袖甩水越過王綽直擊蕭乾。

蕭乾眯目,下意識欲伸手擋水,王坤見狀,比蕭乾要快上三分,起身伸手甩袍替蕭乾擋了水漬,他怒視寧錦書。

寧錦書報以輕蔑的笑,迷惑一言︰「王綽,水芙蓉淺粉淡白,你說會不會有血紅的芙蓉?」

王綽瞅了眼蕭乾,咬牙切齒,舉兵再上,兵刃再次交鋒之時,劍音尤為刺耳,王綽將狠厲的話擠出唇齒︰「本郡主要用你的血染紅它!」

話音剛落,寧錦書滿袖的水芙蓉開始浸染成血紅,一點一點,直至全部暈染,當然還包括寧錦書長袖甩出的水漬,那水漬染紅了王綽的衣裳,蕭乾案前的墊布,以及王坤的玄色長袖。

水出芙蓉,遇泥不染,盡情綻放,如若要染,那就染人心目,駭人心神。

何意?齊銘之意︰血染南月江山,血洗南月兵臣,他要讓南月付出代價,只因齊延身上的道道疤痕,三年前的冢門之困。

齊延是齊銘弄局里的棋,也是他心中一抹驚鴻般的溫柔,是他眼里最為干淨的眷戀,不摻雜質、沒有污穢。

偏執完全浸染了齊銘的雙目,他左眼下的淚痣使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隱晦鬼魅。

眾人驚嘆,卻還不知此次宴會到底會發生什麼,就連齊銘也被蒙在鼓里。

殿內異香漸起,茯苓抱著黑貓出沒在屏風後,一根銀子沒入黑貓體內,霎時間,黑貓驚叫,尖銳刺耳,直叫人心悸、慌亂。

黑貓發瘋似的躥入大殿,恍若一只大黑耗子猛地驚現,黑貓遇生人又受驚躥逃。

殿上誰都不驚,就王綽驚了,先是嘆了滿袖芙蓉、再驚了黑貓嘶呼;帶著白貓面具的舞姬忽現八面鼓前,鼓聲一陣一陣,寧錦書的劍忽做驚龍之勢,抽劍如流水,回身圓團,長袖再次飛舞。

袖如花瓣,寧錦書的衣裙暗泛紫色偏光,恍如死亡谷那紫色花朵綻放,其中,劍如花蕊,直刺王綽。

王綽來不及躲閃,一只酒盞襲來,直擊長劍,酒盞碎裂,劍勢走偏;長劍劃破了王綽的手臂,王綽瞧去酒盞飛來的方向。

是齊延將酒盞丟擲,從而救了王綽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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