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一根玉米診病情

「劉總,您老人家的瘋狂什麼時候結束啊?」中午吃飯的時候王超湊過來問道。

「就這一兩天了,咋了?扛不住了?」劉半夏笑著問道。

王超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以前還沒覺得,可是現在撐下來我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好在沒有太多需要創傷急救的患者,就有四個車禍傷,也都不嚴重。」

「放心吧,這邊很快就能結束。現在普外科的情況好了不少,病房的壓力也減輕了,也有更多的醫生規規矩矩的做手術。」劉半夏安慰了一句。

「那就表示沒什麼事情了?」王超好奇的問道。

「好像是吧,院長也找他們都分別談話了。具體的詳細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泡在手術室里。」劉半夏點了點頭。

整個過程如何,劉半夏還真的不清楚。不過現如今手術室的利用率確實是又高了起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真正的緩解了壓力。

逃避手術的借口有很多,算是一種默默的抵抗吧。沒想到醫院還真就沒慣著他們,你不做拉倒。

最後的結果看似是醫院取得了勝利,可是整個薪資標準也會有適當調整。

這些也都是他在手術間隙的時候听王磊說的,相較于他來講,王磊他們麻醉科聊的事情就比較多了。

而且這次的事情也不僅僅是普外科的醫生,還有其余科室的人。鼓搗出來的動靜不小,就是因為外邊的吸引力太大。

也不能說這些人做得不地道,每個人都有追求更高薪水的權利啊。只不過有些人不想離開,還想借機折騰一把,這個事情就得稍稍討論一下了。

「下午還有幾台?」王超問道。

「兩台闌尾切除,四台月復腔鏡膽囊切除。」劉半夏說道。

「你要是手癢的話,我讓給你一台闌尾。這段時間做的太多了,我都快做麻木了,做的時候就犯困。」

王超翻了個白眼,顯擺,這就是赤果果的顯擺。不過也沒辦法,劉半夏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這十天的時間里真的是太尿性了。

「守田,忙不?跟你叨咕一個病例?」這時候許輝也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不忙,下午都是小手術,能撐得住。」劉半夏趕忙說道。

許輝他們這些內科醫生也在急診室撐著呢,著實幫了很多的忙。就算他確實想吃完飯躺床上眯一會兒,他也得听許輝把話說完。

「一周前接診了一位患者,男性42歲,身體很不錯,半個月干咳病史,胸片顯示肺部有輕微炎癥。體溫38.3攝氏度,血常規顯示白細胞計數偏高,診斷為肺炎。」許輝說道。

「用了四天抗生素治療後病癥沒有得到緩解,還誘發了新的病癥。咳嗽加劇,身體關節酸痛、疲憊,精神萎靡。」

「又觀察了兩天,現在出現了下肢水腫的癥狀。患者的腳和小腿,都有凹陷性水腫。現在我已經把他收治入院了,幫我參謀參謀吧。」

听著許輝的講述,劉半夏都皺起了眉頭,「這並不是單純的肺炎啊,肺炎可無法讓患者水腫,一般水腫都是內部髒器有了狀況才會這樣。」

「患者也沒有高血壓、心髒病、糖尿病這樣的病史,做心電圖也是正常的。」許輝說道。

「B超查體,肝膽胰脾都沒看出什麼狀況來。新的檢查結果顯示患者的白蛋白水平很低,28克每升,血肌酐達到了230微摩爾每升。」

「所以我覺得應該是腎髒出了問題,正等待尿檢的結果呢。但是我又覺得他的腎髒出問題,會不會跟他的肺炎是有關聯的呢。」

劉半夏點了點頭,「真有些說不準,在急診的病房呢吧?等吃完飯我也過去看看。光听的話,沒有直觀觀察準確。」

「許老師,不需要呼叫腎內科的人過來看看麼?」許一諾好奇的問道。

「得先等等,真正做出了明確判斷之後才能夠呼叫他們過來會診。」許輝笑著說道。

「以後你們也得注意,現如今咱們急診距離別的科室都有一些距離,如果真的需要會診的話,必須是在指征盡可能明確的前提下。」

「你們尊敬的劉老師當初就因為指征不明確叫人過來會診,然後都被凶了呢,是不是都有些不敢想象?」

啃著饅頭的梁曉琳樂了,美滋滋的看了劉半夏一眼。

「反正也說了這麼多了,那我就再多說一些吧。」許輝又接著說道。

「哇,許老師還是劉老師的八卦麼?您不擔心他滅口?」劉依清補了一句。

「哪有那麼多的八卦,你們該听的不該听的,最近應該也都從王超的嘴里套出來了吧?」許輝樂了。

「就是說給予診斷的這個事情,不能光憑描述。除非指征非常明確,這樣的情況下你可以給出相應診斷。只要有含糊不清的地方,就要像你們劉老師那樣,必須得親自看患者。」

「因為別人的描述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些遺漏,可能這些遺漏就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誤導,導致做了錯誤的診斷,很可能會耽誤病情,甚至會威脅生命。」

給許一諾他們听得都愣住了,作為醫生來講,家里的親戚朋友有個頭疼腦熱的經常會發信息或打電話來問診。

不給回復不是那麼回事,所以也經常根據自己的知識給予一定的診斷和建議用藥。看來以後還真得注意一些,當醫生啊,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有了這個事情,劉半夏他們吃飯的速度就加快了一些。然後就在許輝的帶領下,轟隆隆的走進了病房。

躺在床上輸液的患者看到進來了這麼多的醫生都嚇了一跳,剛剛入院的時候已經很擔心了。

「您好,這位是我們急診科的住院總醫師劉半夏,我邀請他過來給您會診。」許輝說道。

患者的妻子正在啃玉米,一听說劉半夏都帶了「總」,還跟著這麼多人,都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

劉半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患者,也給患者做了一個簡單的查體,癥狀上來看,跟許輝描述得差不多。

「你們不是濱海市的人吧?」劉半夏問道。

患者的妻子點了點頭,「我們是小王莊的,在縣里也沒看好,這才來的大醫院。這個病真的是給我們折磨得不行了,在縣里怎麼看都看不明白,也看不好。」

「知道來大醫院的錢要多花,只要能把病給治好就值得了。要不然這個錢還得一直花,還看不到好。」

「CT和支氣管鏡做了麼?」劉半夏問向了許輝。

許輝點了點頭,「都做了,除了看起來是肺炎以外,沒有看出別的狀況來。」

這個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患者是異地,牽扯到報銷的問題,所以在用藥和檢查的過程中就必須要慎重。患者的家庭應該也並不是很富裕,所以在用藥和檢查方面就得慎重。

尤其這個病可能還牽扯到了腎髒,要是真的搞成了腎衰竭,這一家子就都完了。

一個病拖垮一家子的事情可不少見,而是非常常見的狀況。就算是有醫保和農合,在醫治的過程中花費的錢也未必會有上限。

「呀,劉醫生您回來了,這是尿檢結果。」這時候徐丹走了進來。

劉半夏和許輝一起看了檢查結果,尿蛋白兩個加號,隱血三個加號。這份尿檢結果,也驗證了兩人的初步判斷,腎髒出了問題。

「醫生,是不是很嚴重啊?」躺在床上的患者問道。

「現在暫時還沒法給您一個具體的診斷,您最近是不是也瘦了很多?」劉半夏問道。

「能不瘦麼,光見花錢不見好,飯都吃不下去。」患者苦笑著說道。

「今年在後院里種了些早玉米,遇到了倒春寒,結的棒子小,不好賣。賣完了玉米就琢磨著出來打工賺倆錢,我還病倒了。這就是命啊,就不讓我們過好日子。」

患者的語氣里帶著滿滿的無奈,雖然說沒有抱怨許輝到現在也沒有治好,可是不管是許輝還是劉半夏臉上也都有些發燙。

患者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復雜,高熱、肺炎、水腫、腎髒可能還有些狀況。單純的做抗生素治療,目前好像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在呼叫腎內科之前,還需要把現有的癥狀聯系起來。

很明顯的一個聯系就是先咳嗽,然後有肺炎,緊接著出現高熱和水腫、腎髒問題。

這時候呢,劉半夏就將目光鎖定在了那些玉米上。都是掰成了兩截的,有些玉米上有很大的刀痕,切取了很大一塊。

「醫生,您要是喜歡就吃吧。我們家這口子往常最愛吃青玉米了,煮著吃、烤著吃、炒著吃都好吃。別看棒兒小,都是粘玉米呢。」患者的妻子說道。

「家里種了以後就經常吃?」劉半夏笑著問道。

患者妻子點了點頭。

「差不多了吧?」劉半夏放下玉米後說道。

許輝苦笑著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我咋就沒想到呢。」

兩人的對話別說患者兩口子了,就連梁曉琳他們這一幫實習生都有些蒙圈。這是咋個情況?看一眼玉米就能夠做出診斷了麼?

是不是太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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