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
凌天下現身耳家的消息傳播了出來。
極短的時間席卷了整個華夏古武界。
無論耳蘇判出耳家,還是凌天下現身,對于很多人而言,無疑是轟動性的消息。
古武界門派、古武世家、甚至是國外的許多勢力……全都在談論著這件事。
凌天下這個名字再次引發了轟動。
此外。
還有不少人談論著那一戰。
夏天和戈乾身為華夏最強的兩個超級高手,聯手之下仍然敗給凌天下,實乃重大事件。
「耳蘇當了耳家數十年族長,沒想到竟然是凌天下的人,那麼我們應該重新審視,他曾做過的那些事。」
「長生門規矩森嚴,若是大事發生,不得擅自外出,凌天下詐死多年,又做過什麼?」
「凌天下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能否從耳家入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或許我們可以推出一個人為代表,讓耳家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不少古武門派得到消息後,下達了意思想盡的命令。
並不是說他們敢與凌天下叫板,而是很清楚的知道……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
戈乾、夏天、以及夏天身後的神秘女子……這些人都是。
大多數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
重要的是,逼出了凌天下之後,戈乾便沒理由繼續針對古武門派了。
外界的紛紛擾擾,與夏天無關。
第二天起來後,他發現自己頂著兩個熊貓眼。
既沒有修煉,也一夜未眠。
吃飯的時候,兩位老爺子和柳清清都關切的詢問了幾句。
夏天笑著安慰他們無礙,如同以往那般,將一切都藏在心底最深處。
隨後,他靜下心來準備繼續修煉的時候,接到了紀寶瓶的電話。
讓他過去一趟。
夏天答應了下來,他隱隱能猜到紀寶瓶的目的。
無非是關于凌天下而已。
去往紀寶[書趣閣 ]瓶居所途中,他也得知了古武界的動向。
知道凌天下的事引起了轟動。
甚至傳出一些流言,許多古武門派和古武世家,要讓耳家給天下人一個說法。
畢竟耳家多年來一直扮演著一個公正無私的角色。
都沒想到耳蘇竟然早已經臣服了凌天下。
難道耳家之人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嗎?
說什麼將耳蘇是耳蘇,耳家是耳家,又將耳蘇掃地出門,就能相安無事了?
顯然不可能。
一言蔽之,群魔亂舞。
古武者不在動手,而是如同網絡中一樣,變成了嘴炮俠。
肯定有人在暗中推手。
任何地方都不缺乏一些有野心沒能力,卻又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
對此。
夏天也只是一笑了之,並未往心里去。
當他來到紀寶瓶居所時,對方已經提前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得品著香茗,自有一股特別的仙氣。
夏天坐至對面,「紀姨。」
紀寶瓶抬眼望來,「你的臉色很不好,傷的嚴重嗎?」
顯然,她自然也得知相關消息。
「還好,無大礙。」
夏天苦笑一聲,「但是凌天下真的強,強的讓人絕望。」
聞言。
紀寶瓶的神色之間也變得復雜起來。
畢竟,凌天下曾經是她的師傅。
「若是知道他會現身的話,我說什麼也要走一趟耳家,當面問問他……」未說完,自行止住,如同夏天一般苦澀一笑。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夏天才主動說道,「他修煉的功法很詭異,罡氣是黑色的,能夠克制我們的罡氣,那就是死人經?」
「對。」
紀寶瓶輕輕點頭,「我並未見過死人經的詳細功法,只在典籍中看到過,若是修煉死人經,必須要攝取死氣,死氣是一種特殊的氣息,如同內息一樣,看不見,模不著,卻真實客觀的存在。」
頓了頓,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又道,「所不同的是,在修煉死氣的最初階段,不能和我們尋常古武者一樣,隨時隨地可以在外界吐納,而是需要在大墓之中。」
夏天目光一凝,「大墓?」
「對,而且必須是那種千百年的大墓。」
紀寶瓶抬眼直視著夏天,「長生門傳承兩千年,自然不缺大墓群。」
「然後呢?」
「修煉有成之後,便無需大墓了,就如同尋常古武者,能夠在外界修煉呼吸法,正常吐納,攝取天地間的死氣。」
紀寶瓶深深吐出一口悶氣,又道,「而且死人經還有子呼吸法,這種子呼吸法與尋常呼吸法看似一般無二……其實就是種子,若是修煉有成的話,修煉死人經主呼吸法的人,可以將之奪取過來,成為自己的修為,我和師姐最初的時候,修煉的就是死人經的子呼吸法。」
夏天的臉色微微一變,暗自吸了一口冷氣。
「這豈不是和中的吸星大法一樣?
可以隨意攝取別人的內力為己用。」
「不,比那要更可怕。」
紀寶瓶正色道,「關于那部武俠我也看過,里面的吸星大法的確可以攝取別人的內力,但那只是一時強大罷了,攝取過來之後,有反噬的危險,而且內力混雜不堪……死人經就不同了,根本沒有這些後遺癥。」
夏天沉默著點了點頭。
紀寶瓶問道,「你……見過他的樣子了嗎?」
「沒有,他帶著一副黑色面具,有一頭很長的白發。」
紀寶瓶再次沉默。
少頃,她笑了笑,表情頗為復雜,「這次喊你來,是有人讓我轉達一句話。」
夏天詫異望來,目光疑惑。
「是戈乾身後站著的那個人,今日上午,她來見我了。」
夏天當即坐直了身軀,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心髒卻劇烈跳動了兩下。
這麼近的距離,紀寶瓶自然察覺到他的一絲異樣。
但她並未在意,淡淡道,「她讓我告訴你,你以後對敵,盡量不要用那個拼命底牌。」
嗯?
夏天一呆。
「然後呢?」
「沒有然後。」
紀寶瓶的黛眉也微微蹙著,「她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頓了頓,她又道,「我記得你用來拼命的底牌,應該是至尊戒里獲得的技法吧,就是如同太極圖那樣。」
「是。」
夏天並未隱瞞,而且很多人多知道,包括一些敵人。
他曾用于此來和君臨拼過命,和搖光拼過,和戈乾也拼過……那麼,她為何要特意通過紀寶瓶來提醒自己?
夏天眉頭大皺,苦思冥想。
……同一時間。
京城。
某個宅院之中。
依舊穿著一襲寬松黑衣,帶著面具的夏九幽,望著對面的戈乾。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不怪你,這次是我失算了,沒想到他會反其道而行,竟然真的敢出現在耳家。」
戈乾趕忙躬身,有些受寵若驚,「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讓凌天下跑了,再想找他就難了。」
「無妨。」
夏九幽淡淡道,「他既然跳出來了,再想躲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他既然救走了耳蘇,也在傳達一個意思,不會繼續躲下去,肯定會有所動作。」
她擺擺手,制止了欲說話的戈乾。
略加快語速,道,「你再把詳細過程與我說一遍,重點是那個叫郝丹瓊的女人出現之後。」
戈乾愣了愣。
之前已經與對方說了一遍,怎麼又讓講一遍?
他沒敢多問,再次開始述說。
這一次,極為詳細,甚至幾人說過的話也講述了出來。
待他說完之後,夏九幽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
她忽然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呵呵呵呵。」
戈乾完全模不著頭腦,頗為好奇,忍不住問道,「主上……」「郝丹瓊自始自終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她對凌天下說,‘你沒死,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意味著兩人有著化不開的仇恨。」
頓了頓,夏九幽又道,「第二句話,凌天下問她,是怎麼找到這里的,而她回答,說是影王告訴她的。」
說到這里,夏九幽道,「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
「奇怪?」
戈乾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說實話,他完全不知道哪兒奇怪了。
夏九幽深邃的眸子斜睥戈乾一眼,說,「你之前曾言,凌天下見到郝丹瓊時,問了許多話,郝丹瓊大多數情形之下,並不會理會,作為不死不休的仇人,她為何要回答凌天下這個問題?
豈不是把影王賣了?」
听她這樣說,戈乾當即怔然。
細細琢磨之後,他也感覺不對味。
換位思考,郝丹瓊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那樣說。
「主上,您的意思是……」「她是說給我听的。」
夏九幽的聲音很篤定,「借郝丹瓊的嘴,再借你的傳話,告訴我,影王還未死。」
說到這里,她似自語,似惆悵,「竟然真的沒死啊,你在試探我?
還是別有用意?」
戈乾嘴角一抖。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得不承認,換做是他的話,根本注意不到這種細節。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夏九幽對他的分析是對的。
有野心,有實力,但沒能力。
強行壓下心頭的挫敗感,好奇問道,「主上,影王是誰?
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