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並不知道離開後發生的事情。
回到老宅後,他也未將此事告知兩位老爺子,而是同樣選擇閉關。
老爺子特意將第三進院落空出來,不讓外人打擾。
每日里,夏天除了練功,就是靜坐琢磨著腦海中那些手印,試圖能從其中獲得感悟。
經歷此事,他有了一種濃濃的緊迫感。
就是陪柳清清的時間都變少了。
對此,柳清清並未不滿。
但她認為夏天總是這麼宅著,並不好。
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麼,就該出去多走動走動,一天到晚宅在家里死氣沉沉的。
但是放夏天出去,又擔心他出事。
所以有時候,柳清清也頗為糾結。
如今夏天又選擇閉關,讓柳清清哭笑不得。
好在最近這段時間,柳清清除了養胎之外,也不是沒有事做。
因為在青海那邊的商場之中,依舊有人在針對百花集團。
而且查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竟然是來自西南的張家。
柳清清並不懼怕,反而滿身的銳氣與戰意。
她常年在商場中打拼,其實就是另一個領域中的戰場。
既然張家欺到頭上,她也不介意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商戰。
此外。
華夏古武界也發生了變動。
沉寂一個星期之後的戈乾,再次動了起來。
這一次,更加激進與冷酷。
完全遵循著順者昌逆者亡的古老規則。
許多的古武小門派紛紛選擇臣服,或者逃離。
幾乎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小門派之後,戈乾便會開始征伐中型門派,之後便是大派。
逐步蠶食。
不是沒有人反抗。
但換來的,是更加冷酷的血腥風暴。
許多古武者和門派充滿了恐慌,滅門滅派之下,不少古武者隨之隕落。
戈乾擺明了要對古武界進行一場大洗牌。
期間自然充滿了殺戮。
強者為尊,成為了不變的整理。
此外,傳聞長生門也在暗中出手了。
然而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戈乾身後站著的超級強者出手了,幾場混戰,讓長生門隕落了一批真正可怕的強者。
在此期間,閉關中的夏天,接連收到了耳蘇的來電。
甚至他親自來了一趟京城,想要讓夏天出面抗衡戈乾。
但是被夏天很明確的拒絕了。
他告知耳蘇,自己的傷還未愈,而且戈乾背後的人出手了,他並不是對手。
耳蘇明顯很不滿,到了最後,語氣之間帶上了某種情緒。
各種大義、道德、武神等等往夏天頭上套。
夏天實在沒辦法,坦言告知,「想讓我出手也可以,但是必須找出一個能夠和戈乾身後強者抗衡的存在,否則的話,即便我出手也是個死。」
「好,我現在就去找紀寶瓶,讓你聯絡古門主。」
留下一句話,耳蘇離開了老宅。
並且真的去往了紀寶瓶的居所。
可惜去了之後才發現,紀寶瓶並不在家,而是在姜家的家族企業集團中忙著賺錢。
直至晚上,耳蘇才見到了本人。
「你真要當個女強人啊。」
耳蘇實在難以理解紀寶瓶的所作所為。
「不然還能怎麼辦。」
紀寶瓶慢悠悠端起茶杯,「這些年,我一直就是這樣的生活,我倒是很滿足。」
耳蘇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看看現在古武界,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能亂成什麼樣子?」
紀寶瓶不可置否道,「傳聞當年搖光血洗古武界的時候,比現在還亂,只要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就行。」
她一擺手,制止了耳蘇,「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但我也無能為力,我現在連夏天都打不過,難道你指望我去阻止戈乾?」
耳蘇滿肚子的話,被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悶氣,生硬道,「夏天已經答應我,如果古門主肯站出來的話,他也會出面對抗戈乾。」
「哦?」
紀寶瓶略感意外,「他倒是個熱血青年。」
說完自嘲一笑,「我以為你來是讓我出面的,呵,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耳蘇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沉聲道,「你能否幫忙說服一下古門主……」未說完,紀寶瓶打斷了他,「我已經試過了,夏天曾經也與我提起過,但我師姐現在仍然養傷,況且,我听說長生門似乎出動高手了。」
耳蘇嘆了口氣,「我也听聞此事了,但也听說他們隕落了不少,被戈乾身後的強者所斬殺,而在此期間,古門主並未露面。」
他直視著紀寶瓶,真誠道,「紀女士,能否做個中間人,讓我與古門主見個面?」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紀寶瓶正色道,「她現在有傷在身,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她的下落,即便我也不行。
耳家主,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我是長生門的叛徒,他們不找我麻煩,我已經燒高香了。」
「唉!」
耳蘇重重嘆了口氣,滿臉的憤懣與失落,「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戈乾把古武界攪的亂七八糟嗎?」
紀寶瓶反過來安慰他,「我知道你們耳家世代遵循祖先遺志,一直致力于華夏古武界的格局和平穩,但現在這個局面,我認為你們還是暫時隱忍較好。」
停頓了一下,又道,「他也知道耳家不好惹,這次收服世俗中的古武世家,不也是刻意不想與你對立嗎。」
「唉。」
耳蘇再次重重嘆息,「未雨綢繆,現在是這樣,以後呢,若他真的一統了古武界,我耳家哪還有立足之地。」
「我不認同你的觀點。」
紀寶瓶皺眉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一場博弈,戈乾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他成不了氣候,你在擔心什麼?」
「我知道他們雙方在博弈,可為何要將整個古武界都葬進去?」
耳蘇面色憤然,「他們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對了,你的師傅他……究竟有沒有隕落?」
「我不知道。」
紀寶瓶神色復雜,「他隕落的時候,是我和師姐親自將他下葬的,可如今師姐不出面,而戈乾背後之人又大張旗鼓追殺,想來他應該還活著吧。」
「既然如此,你和古門主為何……」紀寶瓶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所以,我和師姐也在等啊,也想知道師傅究竟有沒有隕落。」
「如果沒有呢?」
耳蘇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
紀寶瓶很干脆的搖頭。
耳蘇也不再多言,喝了三杯茶之後,起身告辭。
就在他剛離開,別墅的大廳內忽地走出一人。
這是個老者,穿的邋里邋遢,頭發像是鳥窩一般髒兮兮,手中還拎著一根樹杈一般的棍子。
竟然是老乞丐顧海川,亦是馮天鵬的師傅。
他大大咧咧走至紀寶瓶對面,拿起旁邊一個空杯子,又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隨即咧開嘴笑輕嘆道,「嘖嘖,老乞丐我給人卜卦算命看相大半輩子,沒想到還是瞎了眼。」
紀寶瓶也莞爾一笑,隨即惆悵道。
「我比你的驚訝只多不少,我與耳蘇認識三十多年了都沒看透……」「當初那麼信任他,沒想到是個腦後反骨的家伙……」紀寶瓶的神色之間也多多少少有些復雜。
她說道,「談不上反骨不反骨,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聞言。
老乞丐嗤笑一聲,「你是在為他辯解,還是為你師傅辯解?」
「我只想問問他,為何要那麼做,為了一己私欲,難道連感情都要拋棄了嗎?」
「嘿嘿,人心這個東西,誰能夠說得清呢。」
老乞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早在數十年前就看透了,搖光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頓了頓,他擺擺手,「我也該走了,此次前來是告知你一件事,影王準備出手了。」
愕然听到這句話,紀寶瓶的臉色不自己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