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絕不缺乏天賦絕倫之輩。
每個人都有自身不同的際遇。
沒有誰是天地唯一的寵兒。
除了天賦,一切還要各自堅韌的心性、意志、及不輟的努力。
可有時候又不得不承認。
即便同為天才,都是妖孽,也有高下之分。
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有人形容天才,說是祖師爺賞飯吃。
而形容妖孽,則是老天爺賞飯吃。
有時候,天賦好,就是這麼令人無奈。
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
毫無疑問,無論是曾經的夏九幽,還是現在的秦嶺,都屬于後一種……老天爺賞飯吃。
偏偏她們還都那麼的努力,明白自身的前路和理想。
短短不到兩年時間,從一個普通人成為至人高手,若是說出去的話,只怕沒人相信。
听聞秦嶺讓自己打一拳,夏天模了模下巴,而後毫無征兆一拳轟出。
然而令他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他念頭剛起,出拳的剎那,秦嶺竟然仿佛預知一般,不僅提前避開,而且一記手刀切了下來。
這一瞬間,他的力量已經宣泄,想要收回已然來不及。
但是以夏天的戰斗意識,卻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秦嶺手刀下切的目標,正是自己手腕……他的拳頭偏偏處于即將打出去,又沒有打出,而且無法收回的狀態。
「預知異能?」
夏天眼楮一亮,揮出去的手臂,像是沒有了骨頭一般纏繞起來,手腕一抖,反向一抓。
秦嶺下切途中的手刀,詭異的停滯,橫向切面,掃向他的喉結。
認真說起來的話,她的手刀並不算停滯,而是切出了一個折射般的角度。
夏天退了一步。
沒錯。
他不得不退,因為這一剎那,他空門大開。
若是熟悉夏天的人,不論敵人還是朋友,看到這一幕的話,定然會大吃一驚。
他竟然被兩招逼退。
雖然雙方的速度並不快,也都刻意保留,且是切磋性質,但足以讓人大為驚訝了。
只是,他退的瞬間,秦嶺與他同步,向前邁了一步。
夏天的一雙眼楮變得更加明亮,之前揮出去的手臂,像是一條軟鞭,猛然向上一掃。
又是那種仿佛被提前預知的一幕出現了。
他抬起手臂的一瞬間,秦嶺已經提前側轉身形,切來的手刀上下抖動。
放慢動作的話,恰好與夏天掃來的手臂,交錯而過,手刀化劈為刺。
刺向他的心口。
夏天再退一步。
秦嶺幾乎同時跟進。
兩者沒有前後之分。
夏天不得已之下,只好動用了另一條手臂,猛然虛空一抓一握。
秦嶺另一只手也在同時化作一記手刀,毫不猶豫劈下。
而她的右手,依然刺向夏天的心口。
嗖。
夏天向後爆退,站定,笑道,「我輸了。」
然而秦嶺臉上卻是沒有絲毫喜悅,重重呼出一口氣,臉色略顯蒼白,「我能在你手中堅持多長時間。」
頓了頓,補充一句,「你全力出手之下。」
聞言。
夏天沉吟一下,說道,「大概三十招左右吧。」
頓了頓,皺起眉頭,「也不能一概而論,在前十招之內,你有一次擊殺我的機會,不過我認為你的機會並不大。」
愕然听到這句話,秦嶺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流露出了欣喜的笑臉。
「真的能堅持三十招嗎?」
「我認為可以。」
夏天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像他們這種超級高手對決,超高速對攻之下,三十招其實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根本不給人用腦子思考之後,然後再出手……完全是氣機鎖定,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
「這是你的異能?
預知?」
夏天好奇望來,隨即搖頭,「我感覺又不像是預知。」
「當然不是預知。」
秦嶺臉上頓時浮現一絲驕傲,「是時間。」
「什麼!!」
夏天臉上難掩震驚之色,「時間異能?
不可能吧?」
由不得他不震驚。
要知道,西方世界主要便是以異能者為主,各種各樣的異能令人防不勝防。
但是異能也有高下之分。
尋常都是以控制類異能最為強大。
而在控制類異能之中,流傳著一句話。
空間為王,時間為尊!然而話雖如此,哪怕在極其龐大的人口基數之下,也只是偶爾出現空間異能。
當初聖堂國的溫特奧斯,就擁有空間異能,曾讓夏天幾次陷入險境,吃了大虧。
還有維多利亞的瞬移,其實也算是空間異能的一種。
但直至今日,並沒有看到任何一種時間異能。
涉及到時間,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異能了,而是更加的玄幻。
「我能夠提前一秒看到未來,也能夠提前一秒,進入未來,並且來未來存在一秒。」
秦嶺捋了捋被夜風吹亂的發絲,輕聲道,「不過我師傅認為,我將來的路子,最好還是以異能為輔,斗氣為主。」
這兩句話的信息量極大,令夏天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更是想到了許多。
「斗氣?」
最終,他還是問出最想問的。
「是。」
秦嶺低眉垂目,輕聲道,「剛開始跟著大師傅,也是就是袁道長的時候,我練的是內息,而且已經小有成就,但後來跟著二師傅,就換成了斗氣,他說到了後期,內息和斗氣其實是同歸殊途,但是在前期,斗氣比古武的內息提升的更快,斗氣能夠讓我在最短最快的時間之內變得強大起來。」
夏天眼眸閃爍,忍不住問道,「那個劫走你的人?」
「是,他現在是我二師父。」
秦嶺抬眼望來,「夏天,我與他有過約定,不會泄露他的身份,我……」「別緊張,我又不會逼你。」
夏天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現在很多人都沒有與時間異能者對敵的經驗,對于你而言,倒是一個優勢,高手對決,一秒足以分勝負和生死了。」
頓了頓,他沉吟著,少頃,又說道,「而且我認為他說的對,應當以斗氣為主,時間異能看來固然詭異又強大,可是和高手對決,其實你的機會也只有一次而已,畢竟,高手對決時,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
「二師傅也是這麼說的。」
秦嶺笑道,「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殺人,以此來適應這種狀態。」
夏天笑著點了點頭,「你之前擊傷柳河山那一擊,就是提前進入未來一秒吧,當時我還很驚訝,因為即便是我都無法察覺和認知,你是怎麼做到的,原來是這樣。」
「是這樣。」
秦嶺的眼中涌現一絲不甘,「可惜沒能殺了他。」
「哈哈,知足吧。」
夏天淺笑一聲,「老柳,你應該明白,一秒鐘對于我們而言,意味著什麼,分生死的話,連一秒都不用,就是一個剎那,你現在真的已經很強大了,而且能幫上我了,唔……我想一想。
能夠提前一秒進入未來,應該有限制吧?」
秦嶺眼中流露訝然,隨即點點頭,「對,有限制,但這個限制怎麼說呢,是一種源自于本能的反饋,同樣有時間限定。」
「這麼說來,提前進入未來一秒,只能作為殺手 。」
夏天模著下巴,「那麼提前看到未來一秒,就需要你將這種思維,變成一種本能,那麼……你現在欠缺的,應該是兩方面,一方面是體質的強度,一方面就是速度。」
「咦?」
秦嶺瞪大了眼眸,「二師傅也是這麼說的,所以他告訴我,若是回到華夏後,去找大師傅,讓他傳授我這兩方面的功法技巧。」
「不必找袁道長,我就可以教你。」
夏天笑道。
「你?」
「我怎麼了?」
夏天斜睥著秦嶺,「看不起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二師傅是什麼人,但他不一定能打得過我呢。
論眼界格局,我不比別人差。」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嶺嗔怪瞪來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們華夏古武傳承很嚴格……」「放心吧,我教你的,不是我師傅傳授的,其實我師傅也沒有傳授我什麼,從小一直就在給我打基礎,最後也只是代替我母親傳給我了九陽蕩魔訣。」
「我就先教你禹步吧。」
說到這里,他正色道,「禹步是古武界公之于眾的一種步法,但是沒有幾人能夠將之發揮到極致,我僥幸達到了虎豹雷音極速。」
頓了頓,又道,「可以說,在古武界中,虎豹雷音已經算的上一種小極限,跨步之間,三十米內無障礙,而大極限,便是縮地成寸,至今無人達到,或許有人達到了,但我沒見過。」
秦嶺的神色之間流露向往之色。
但她很快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也曾跟大師傅很長一段時間,他並沒有和我說這些,不過倒是傳授我武當派的一種身法和步法。」
頓了頓,又道,「既然能修煉到這麼高深之處,為何禹步是公之于眾的步法?」
夏天笑道,「你錯了,禹步並不是僅憑修煉就能達到的,除了發力技巧之外,還需要強大的悟性,最重要的是,即便修成了虎豹雷音又如何?
這只是一種速度,並不是身法,想要融入戰斗之中,難上加難。
即便是我,這麼多年也只是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