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夏天還是戈乾，都沒有在意愛麗絲。
在他們兩人的眼中，無論對方有怎樣的身份，是否叛徒，根本不重要。
對于戈乾而言，他既然出來了，就不打算隱藏。
這是源自于自身的實力，是強者的自信與驕傲。
不過對于夏天來說，卻是越打越心驚。
自從晉升到洞虛之後，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每一天都在提升著。
雖然這種提升很微弱。
可是能清晰感知。
後來詢問過紀寶瓶。
紀寶瓶告知他，這是晉升洞虛之後，對自身潛力的一種……展開和回饋的形式。
有的人耗盡了潛力，晉升到了洞虛，那麼他這輩子也就盡于此了。
就如同搖光，五十年前就是洞虛了，生生磨了五十年，才堪堪半步蛻凡。
而夏天的潛力明顯很充足，所以才能感覺到自己在增強著。
但這種增強並非無止盡，達到一定程度後，會遇到一個瓶頸。
而這個瓶頸，就是傳說和蛻凡的區別。
一言蔽之，夏天曾連殺兩位真正的天神級高手，為偽天神級也殺了不少。
幾日前更是擊敗搖光……這讓夏天自然而然生出一種無敵之姿。
現在面對曾經敗給自己的戈乾，他根本沒有畏懼。
別說什麼蛻凡不蛻凡。
在他看來，境界是境界，戰力是戰力。
然而此刻，他明顯感受到了壓制。
全方位的壓制。
戈乾的戰斗意識和戰斗經驗並不弱于他，但是在力量上，又強過他。
對方的力量怎麼說呢，就是更加精純、剛猛、流暢。
就好比夏天是一塊精煉的鐵，那麼戈乾就是一塊鍛造的鋼。
如果夏天手中拿著的是一把手槍，那麼戈乾就是大威力的步槍。
都有打死對方的可能，可是戈乾的機會更大。
這種壓制讓夏天很難受，以至于讓他完全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兩人的域場不斷彼此沖撞，所在區域的空氣完全扭曲了。
戈乾手中劍光燦燦，身周仿似時刻跟隨著一道道劍光，看起來凜冽無比。
每一劍揮出，都會逆著夏天蛇刀的軌跡硬撼。
刀劍相撞的每一擊，都像是驚雷在夜空中炸響，震耳發聵。
夏天展開鬼影步，整個人如同鬼魅般不斷幻滅，刀光霍霍，氣機流轉之下，開啟與封閉之間的轉換快到極致。
連續踫撞三十次後，他的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戈乾同樣不好受，臉色有些發紅，氣血上涌。
刀與劍交叉搭在一起，兩人雙目皆狠狠瞪著對方，同時灌注力量。
轟的一聲，同時向後退去。
後退途中，夏天哇的一聲大口咳血，而戈乾的整條右臂也在輕顫著，險些握劍不住。
嗖嗖。
他們又同時撲上，大戰重啟。
戈乾雖然在力量方面雖然強過夏天，但是想要短時間內拿下夏天，那根本不現實。
刀光刺目，劍光璀璨，而後便有無數的刀罡與劍芒在夜空中綻放開來。
短暫而又瑰麗。
但同樣擁有可怖的威力，兩人所在的院落已經變成了廢墟。
哪怕一側的別墅，也被刀芒與劍氣掃過之後，留下一道道巨大的裂口。
激烈的大戰持續不斷。
兩人足足高速對攻了半個小時，依舊無法分出勝負。
「夏天！你讓我動怒了！」
戈乾渾身的衣衫都在劇烈鼓蕩，周身縈繞著迫人的氣勢，手中利劍到劍罡暴漲，上面有星星點點在跳躍。
「嗚嗚……」夏天並不答話，一步上前，蛇刀在他的揮動之下發出了爆鳴般的音嘯。
一刀劈出。
刀芒一分為二。
一道白光茫茫，似天火降臨蒼茫大地。
一道烏光爍爍，如深淵地獄崩現人世間。
帶著一股極其慘烈的毀滅氣息。
戈乾臉色驟變，毫不猶豫冷喝，「萬劍歸仙！」
他手中的利劍頓時光芒暴漲，隨著揮動，劍域中密密麻麻的劍光皆涌動著滔天的寒光，將四周空氣都扭曲了。
劍還未至，夏天身後的整棟別墅，竟然在余波之下，發出了喀喀喀崩裂聲響。
劍光所過之處，無物可擋，似要摧毀一切有形之質。
黑白兩道劍芒與之狠狠撞在了一起，頓時爆發一股難言的壓迫感。
刀芒與劍芒直沖高空，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轟隆隆」像是有一道道炸雷在接連不停的炸響。
兩人方圓百米，瞬間化為了廢墟。
本就不堪重負的別墅，就像是遭遇了炮彈洗地一般，在巨響中坍塌下來。
聲勢驚天的一擊，夏天被震飛了出去。
而他的身周，還有一道道劍氣撕裂著縱橫。
緊接著，喀喀喀聲響傳出，封神第一形態……竟然破碎了。
夏天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這一刻的戈乾，簡直強的可怕。
他手持利劍，攜裹劍域，大開大合，緊隨著夏天而來。
夏天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可怖的傷口，有的地方連骨茬都露了出來。
但他沒有絲毫畏懼，眼楮分外明亮，戰意更加濃烈。
人在半空，三百六十度飛快旋轉著調整中心，而後閃電般封閉氣機，雙腿連續踏空。
就在立于半空之上的瞬間，又開啟氣機，俯沖而下。
出刀。
不斷出刀。
到了他這種境界，任何招法技巧包括絕招，在平亂決的圓潤自轉之下，能夠非常順暢的在戰斗中發揮。
說白了，所謂的絕招和普通招式，在他們這種境界中，幾乎沒有多大的區別。
已經無需刻意融入。
筆直俯沖而下，如同一顆隕星墜落大地，蛇刀斜劈戈乾頭顱。
「哼！」
戈乾冷哼一聲，只是略微側身，便避開了襲來的刀芒，根本不肯多浪費一絲力氣。
而後便一劍向上撩去。
一劍揮掃，便帶動著萬千劍光。
「當當當……」夏天頭下腳上，從天而降，劈碎了所有襲來的劍光。
劈出了一道白色的通道。
最後當的一聲，蛇刀與利劍狠狠撞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讓戈乾接連後退，而夏天借力翻轉身軀，雙腳凌空連續踢踏。
「找死！」
戈乾冷喝，舉劍就劈，帶動著萬千劍光，將周圍的空氣都掃的 啪爆鳴開來。
夏天在半空展開鬼影步，身若蛟龍，翩若驚鴻，單腳如同一只鳥雀一般點在鐵劍劍身之上，反手一刀向下撩去。
這一刀，輕飄飄不著力，看似極慢，卻仿佛穿越了空間。
角度刁鑽，剎那而至。
戈乾瞳孔一縮，舉劍橫在身前。
從某方面而言，在戰斗經驗和意識方面，戈乾仍然差夏天一絲。
他雖然是老牌強者，當年更是曾與鬼谷子這樣的高手爭鋒，但那種激斗並不常見。
哪怕他原本在自己的世界中，高手也並不多。
夏天就不一樣了，從弱小到強大，國外的八年，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戰斗。
別小看這八年，生生死死不斷徘徊，夏天的境界沒有提升，全都用來磨練戰斗技巧了。
「鏘！」
刀劍相撞之下，火花迸射，聲音似雷霆炸裂。
戈乾第一次被劈飛了出去，整個人化作一道拋物線，重重的砸進了別墅坍塌的廢墟之中。
但他很快在滾滾濃煙之中，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一雙眼眸凝視夏天，冷聲道，「現在殺你，顯得我不夠大氣，夏天，暫且讓你多活兩日，我會回到華夏，要在全世界人的面前，將你斬于劍下。」
話落。
他深深看了一眼夏天，而後邁大步離開此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天立于地上，鮮血順著手臂滑落刀身，又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佇立此間，一動不動。
許久，他的身形踉蹌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氣，看向四周黑暗。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