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的越多，知道的越少。
了解的越多，會引來更多的疑惑。
了解的越多，便會對這個世界越來越敬畏。
夏天亦是如此。
他是人而不是神，做不到超凡月兌俗。
他能察覺到，無論啟明道人還是李老爺子，應該隱瞞了許多關鍵信息。
他們的話許多地方都似是而非，讓人模不著頭腦。
或許也是有所顧忌，不想讓夏天知道。
不過夏天仍然能夠從中推測出一些東西。
他問道，「既然長生門是華夏古武界最後的防線，足以說明里面的人都很強大，事實上也是如此，善妙音甚至比我都小一歲，至少也在至虛第七階位以上。」
頓了頓，他提出了令人矛盾之處，「長生門內部應當高手如雲吧，即便搖光進去，難道里面的人還怕他不成？」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相比于李老爺子，啟明道人顯然了解的更多。
他說道，「首先，長生門有個規矩，那就是避世，甚至可以說是與世隔絕，只有兩種情況，長生門的人才會外出，第一種是向門內輸送新鮮血液，會派人來到外面尋找具有練武根骨的少年少女；第二種，便是尋找門主的傳位之人。」
夏天一愣，皺眉道，「第一種規矩還情有可原，第二種又是什麼規矩，門主之位，不能直接在門內弟子選拔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
啟明道人搖了搖頭，「重新說回搖光，每一任的門主，至少達到洞虛境，可是據傳聞，三十多年前，上一任長生門門主死後，至今長生門沒有門主接任，這就是搖光想要入駐長生門的原因之一。」
頓了頓，他有些猶豫，瞟了一眼李老爺子。
李老爺子苦笑著點點頭，「你應該听說善妙音的師傅，她的師傅叫古海，八年前曾出山與搖光一戰，雖然勝了一招，但自身也重傷難治，據說回到長生門，生生熬了三年才死。」
夏天若有所思。
他自然听說過這個傳聞。
因為善妙音曾說過此事。
「那時候的古海，原本有能力接任長生門的門主，可惜了……」兩人同時搖頭嘆息。
「夏天，保護好那枚令牌，絕不能讓搖光得到，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李老爺子的神色極為嚴峻，「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令牌比至尊戒還要重要。」
「我會的。」
老爺子又道，「如果我推測不錯的話，搖光想必會強行開啟鬼谷子的墓穴，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盡力阻止他，無論他有怎樣的目的，都不能讓他得逞。」
聞言。
夏天一呆，怔怔望著老爺子。
「老爺子，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夏天的實力的確強橫，但那要分和誰比。
現在的他或許能過在搖光面前保持百招不敗，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不僅想阻止搖光，更想殺了對方，可那也能做得到啊。
「放心吧。」
老爺子淡淡一笑，指了指啟明道人，「即便你不找搖光，搖光也會找你的，而且在關鍵時刻，啟明道人會幫你。」
嗯？
夏天一凝，黝黑的眸子重新打量啟明道人。
他一早就感覺到對方深不可測，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
啟明道人竟然能和搖光爭鋒？
似能洞悉他所想，啟明道人慈眉善目笑了笑，「我也不是搖光對手，若是單獨對上，也只能勉強能保命吧，不過若是我們兩個，還是有一線勝率的，即便勝不了，總能破壞他的陰謀。」
嘶。
夏天暗自倒吸一口冷氣。
啟明道人的話看似謙虛，實則透出另一個信息。
單獨對上搖光可以保命……這意味著什麼。
夏天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炯炯，「前輩，你是不是已經達到了歸元境？」
「咦？
你竟然知道歸元？」
啟明道人有些詫異，隨即耐心解釋道，「歸元，並不是境界，而是一個過渡，意為將人體中的三分氣歸元，簡單說，就是將人體與生俱來的陰陽二氣與修煉而來的內息歸一，看似簡單吧，其實這一步非常難，因為我們古武者很難調動自身的陰陽二氣，就如同精神力一樣，精神力的存在的，可是卻少有人能夠主動役使，陰陽二氣也一樣，只能通過時間一點一滴的積累。」
夏天若有所思。
他自身的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那神秘能量的不就是陰陽二氣嗎？
雖然神秘能量的源頭，是從至尊戒內獲得的……但那只是個引子。
早在多年前，至尊戒內便沒有神秘能量了。
但他體內卻會自行衍生而出。
「對了。」
李老爺子似乎想起了什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望著夏天，神色肅然，「除了搖光之外，你還要小心一個人。」
夏天下意識道，「是誰？」
「柳河山。」
老爺子吐出三個字，「柳河山這段時間銷聲匿跡，一定有所圖謀，千萬不能小看這個人……嗯？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夏天的嘴角一抽，趕忙道，「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柳河山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
老爺子為之一驚。
啟明道人亦是投來關注的眼神，顯然也知道柳河山。
夏天沉吟一下，當初柳河山跟隨進入長生之路的事情，是易容而去的。
也就是說，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只是夏天離開大裂谷後，接連遇事，所以把這件事拋之腦外了。
「對，我第二次進入長生之路的時候，他也在其中，但是他出不來了……呃！」
未說完，夏天臉色變了變，目光接連閃爍。
「怎麼了？」
老爺子關切問道。
夏天抬頭望來，「您說能不能把搖光引入長生之路，將他擊殺。」
「他應該不會上當。」
老爺子搖搖頭，「上次那麼大的陣仗，他都沒有露面，說明對長生之路很忌憚，沒有萬全把握之下，他絕不會進去，況且如今至尊戒已經‘不在’你手中了，他就更不會犯險探長生之路。」
頓了頓，老爺子又道，「退一萬步講，即便他進入長生之路，以他洞虛的實力，里面的機關不一定能夠奈何于他。」
「不，如果能將他引入長生之路的話，我有絕對把握殺了他。」
夏天的眼楮明亮起來。
迎著兩位老人詫異的目光，他略微猶豫一下，隨即咬了咬牙，說道。
「因為我在長生之路中遇到一個活了兩千年的古人，他也是洞虛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