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猛然睜開雙眼,第一時間打量四周。
金色而柔和的光芒,谷壁兩旁密密麻麻斜插著的單晶金色雲母。
讓這條峽谷形成了一條通往不知名處的金光大道。
但他此刻卻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抬眼望去,就在他身周左右,或坐或靠的五十人,全都再此。
只是——其中不少人卻是整個癱在地上,七竅流血。
夏天站起身,查看四周。
隨後走過去連續查探一些人的狀態。
有的人呼吸全無,有的面目猙獰,有的七竅流血……他們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沒有了生的氣息。
夏天細數了一下,足有三十九個人是如此狀態,全都死于非命了。
而剩下之人,則面色蒼白,滿是痛苦,臉上的五官時而扭曲,時而猙獰。
其中自然也包括柳河山。
比之別人,他似乎更加淒慘,口中不斷向外流淌鮮血,染紅了衣衫。
「啊——」就在這時,有人發出了一聲淒厲慘叫。
望去時,一個家伙大叫著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
「啊……」又有聲音傳出。
只是[ ]短短片刻,類似的聲響接連不斷。
剩下的人紛紛醒了過來。
能夠進入此地,自然都是高手。
他們第一時間打量四周環境,目光猩紅,充滿暴戾,卻又無比警惕。
夏天就在一旁冷冷看著。
過了好半晌,這些人才徹底平復下來。
沒有人知道他們各自經歷了什麼。
但彼此的目光依舊警惕而充斥著敵意。
且對四周的人和環境,都持有極強烈的質疑之色。
他們自然也注意到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些人。
待分別查探之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皆難看到極點,慶幸而後怕。
「現在……現在是幻境還是……還是現實?」
一個家伙顫抖著聲音打破了沉默,看向四周,「我,我記得我們之前進入了鬼谷洞中,怎麼會在這里……」這同樣是別人心頭的疑惑。
不敢肯定,不敢相信,質疑任何一切。
「現在是現實。」
夏天開口了,迎著一道道目光,「從進入峽谷開始,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幻境,之前看到的鬼谷洞,以及那條瀑布,其實都是幻境。」
他沒有詳細解釋,指了指四周,「我剛才看了一下,三十九個人死了。」
他指了指依舊沒有醒來,卻是不斷吐血的柳河山,「還有這個估計也活不成了。」
他並未點破柳河山的身份,望著剩下的十人,「這條長生之路出了問題,否則的話,這次我們只怕誰也活不成。」
「殺神,你怎麼知道出了問題……」夏天淡淡道,「因為我的幻境莫名其妙就破碎了,幻境中,我被許多人追殺,若非破碎的話,我會被殺死。」
「我,我也是……」立即有一人附和,眼中依舊流露著濃濃的後怕。
「我也差不多如此。」
「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恐與駭然。
夏天並未騙他們,這條長生之路簡直太可怕了。
想到各自的經歷,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皆不盡相同。
其中一名西方人站了起來,擦去嘴角血跡,「原來這就是你們華夏所說的煉心之路,真的很可怕,不過收獲也很大。」
他看向四周,「相信大家都有相同的感受,雖然實力沒有增強,但心志得到了磨練,不久的將來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聞言。
眾人默然。
他說的是事實。
可是看著四周那些生機全無的同伴,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接下來,眾人懷著復雜的情緒一同離開。
來的時候五十人,走的時候算上夏天在內,只有十一人。
臨行之時,夏天深深看了一眼依舊癱靠在谷壁的柳河山,目光閃現一抹復雜。
若是沒有意外,這一次柳河山死定了。
夏天談不上多高興,更不會有什麼悲天憫人的心態。
如今的他,非常迫切的想要來一場真正的閉關。
這次長生之路一行,他的收獲太大了。
一路無話。
幾天之後,眾人穿行那道山隙,得見了天日。
剩下的十人全都重重松了一口氣。
「各位,我先行一步了。」
其中一名男子沖著眾人抱拳,隨即加快速度向前竄去。
「就此分開。」
立即有人也分離出去。
之前大家走在一起,是擔心在那種環境之中迷失自身。
如今到了外面,各有各的打算,自然不想走在一起。
對此。
夏天並不在意,依舊走的不徐不疾。
他看了看時間,神色之間有些詫異。
上次在里面經歷了三場幻境,無法得知時間的流逝,但出來之後卻是過去了半年。
可是現在手機上的日期,卻顯示著,只過去了二十多天,還不到一個月。
這是怎麼回事?
夏天眉頭大皺,有些模不到頭腦。
最終只能歸于長生之路的詭異。
只是——當夏天最後上到了大裂谷谷頂的時候,不由皺起了眉頭。
四面八方的人很多。
完全封死了路徑。
且每個人的目光皆是不善,充斥著怨毒與仇恨。
「夏天!我家大人呢!」
左側陣營之中,走出一名身形敦實的中年,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你家大人是哪一個?」
夏天目光一掃而過,「若是他沒出來,那就是死在里面了。」
「你果然會這麼說!」
中年眼中是刻骨銘心的恨意,目光似刀子一般恨不得將夏天千刀萬剮。
他看向四周,「大家都听到吧,長生之路根本就是一個殺局,是他布下的殺局!」
「夏天!你該死!」
「今天你必須死!誰也救不了你」「……」當下,紛紛攘攘,群情激憤。
夏天的雙眼眯縫了起來。
他並不在乎別人怎樣看待自己。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但是。
他更不願意背黑鍋。
他盯著說話的中年,「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哈哈,你可真會裝!」
中年人怒極而笑,「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說罷之後,沖左側的人群拱了拱手,「張前輩,麻煩您作證!」
「唉……這是我應該的。」
隨著一聲嘆息,一名黑衣男子走了出來,男子約莫六旬左右,正是此次活下來的十人之一。
他望著夏天,臉上充滿了憤怒,「夏天,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在長生之路設下陷阱殺局,四十名同道啊,就這樣被你殘忍殺害,即便如此依舊不想放過我們,幸好老天有眼,讓我們十人逃了出來。」
這句話說出之後,四面八方的人群,像是被點燃了炸藥桶,頓時轟亂起來。
一道道目光如同厲鬼一般充滿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