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站在地上，擋在嚴飛宏身前。
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銅錢面具。
無法看清面容，只能從聲音和體態分辨是一名男子。
看到他。
夏天驟然變色，眼中當即閃現凌厲的寒光。
銅錢面具！曾經深淵組織幕後真正的掌控者。
而且根據調查，當年出賣自己和師傅的人，也與此人有所關聯。
夏天曾經在龍城見過對方一次。
當時他弄到九紫蓮花，準備喚醒被冰凍多年的楚山河，結果就是這個帶著銅錢面具的人出現了。
之後老乞丐與對方打了一場。
也是在那一次，夏天才從老乞丐口中听聞了關于華夏女帝的傳聞。
自那次之後，夏天也吩咐瑪姬調查此人，但直至今日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里！他剛才說出的話，信息量極大。
明顯是為了袁道長。
果然。
短暫的錯愕之後，袁道長恢復平靜，「這麼說來，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我？」
「不止是我在找你。
很多人都在找，呵呵呵呵，只怕他們作夢都沒想到，你竟然整容了。」
說到這里，銅錢男子似皺了皺眉頭，轉目看向夏天，意味深長道，「夏天，你對我的殺意很濃烈啊。」
夏天面帶肅殺，眸子似刀鋒一般，「當年，是不是不出賣的我……」「呵呵呵呵呵。」
銅錢面具男子先是一愣，忽地笑了出來。
笑聲更加意味深長了。
他並不作答，而是轉目看向身後的嚴飛宏，「嚴飛宏，你在害怕什麼……」那雙透過銅錢面具的眸子，淡淡望著嚴飛宏。
直至這時，夏天才看到，嚴飛宏的身軀像是羊癲瘋一樣正在劇烈打擺子。
不是因為受傷。
而是他似乎認出了銅錢面具男子的……身份！此刻面對對方淡淡的眼神，他面呈駭然，嘴角不自禁的抽搐著，「你，你，你是……」「很好。」
未說完，男子將他打斷，「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更好辦了，現在給你選擇，如果你站在我這邊，我不僅保你不死，如果拒絕，我也不會對你出手，是生是死與我無關。」
嚴飛宏沒有回答。
但他卻是向前邁了小小的一步。
幾乎沒有猶豫。
正因為認出，所以不敢猶豫。
「呵呵呵呵，很好。
退到一旁。」
男子眼中流露出贊賞的眼神，旋即直視著袁道長，「老家伙，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動手。」
聞言。
袁道長的神色之間變得凝重起來，「你是至聖，我也是至聖，真以為能殺得了我？」
很顯然，袁道長也認識對方。
「殺不殺得了，試過才知道。」
男子顯然十分自信，「至聖之間也有高低之分，況且，我雖然不知道你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但你身上的氣息並不穩定，我，殺你並不會太難。」
頓了頓，眼神一厲，「當然，如果你肯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饒你不死。」
袁道長微微低頭，眼皮也下垂，嘆息一聲，低聲道，「我只想安安靜靜的活下去，你們為什麼要苦苦相逼呢。」
面具男子並不答話，冷笑不語。
唰。
這時，袁道長猛地站直了身軀，全身骨節都在 啪啪炸響。
這一刻，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周身透發迫人氣勢，整個人仿佛高大的無數倍，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恍惚間，仿佛一個巨人憑空站在那里，帶給人無比強大的壓迫感。
「嗯？」
男子輕咦一聲，似有些驚訝，「你果然達到了至聖，呵呵呵呵，但也僅此而已，我說過，至聖與至聖也有高低之分，而你需要走的路仍然很遠。」
「我知道。」
袁道長直視著對方，「但是我若想走，你擋不住。」
這是事實。
兩個至聖高手交戰，一方若誠心退走，另一方根本攔不住。
「你若退走，我就殺了他。」
面具男子用手指向夏天，「原本在我眼中，他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畢竟我還要用他來牽制君臨，可既然你出現了，我只好選擇更有價值一面。」
頓了頓，冷聲道，「就像你說的，我擋不住你逃走，但你能擋得住我殺他嗎？」
兩個人的話雲里霧里，讓人模不清頭腦，但夏天卻隱隱抓住了什麼。
信息量太大了。
他剛要說話，卻見袁道長動了。
「擋不擋得住，總得試試。」
話落的剎那，身形便掠過一道殘影，直撲對方。
男子冷冷一笑，亦是沒有絲毫猶豫，晃動雙臂迎了上去。
啪啪。
只是剎那間，兩人便相互對了三掌。
各自退後，旋又同時撲上。
他們之間的打斗，並沒有多少氣息外泄，但是更加驚險。
全身力量凝而不發，一旦抓住機會，那就是立刻分勝負見生死。
好在兩人都有克制，相互踫撞十幾次後，又停了下來。
「牛鼻子，夠了嗎？」
男子冷笑不止，「我說過，我說殺他，你擋不住……」袁道長面色平靜無波，「我一個人擋不住，但若是兩個人呢。」
嗯？
面具男子一怔，剛要說什麼，臉色驟變，猛地轉身望去。
噠噠噠。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起。
緊隨著。
一個帶著鐵甲面具的男子，步履輕緩，緩緩自黑暗中走來。
他身軀挺直修長，甚至看起來極為偉岸。
一雙冰冷的眸子透過鐵甲鎖定了銅錢面具的男子。
看到他，夏天一愣。
鐵甲面具男子，再次見到對方。
難道……這是一個局？
反觀銅錢面具男子，在看到來人後，瞳孔驟然縮成了針芒狀。
以他的身份，竟然有畏懼之色一閃而逝。
「你，你們……」他先是盯著鐵甲面具的男子，旋即又看向了袁道長，「沒想到，這竟然是個圈套……」「你只說袁道長躲躲藏藏這麼多年，你又何嘗不是。」
鐵甲男子緩步走來，「你追查袁道長這麼多年，又可知也有人追查你多年。
引你出來還真不容易。」
「你，你是誰！」
銅錢面具男子盯著鐵甲男子，聲音狠戾到極點。
「呵。」
鐵甲面具男子輕笑一聲，「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
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噠噠噠。
銅錢面具身形一顫，噠噠噠，不自禁倒退三步，「你，你你……沒死？」
「何必明知故問。」
鐵甲男子若有若無撇了一眼夏天，收回目光。
然後吐出一句話。
「當初在龍城的冰窖中，你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
愕然听到這句話。
不止銅錢面具男子呆住了。
縱是夏天亦是臉色大變，面呈駭然。
他的腦海中剎那浮現一個人的名字。
楚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