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灣。
是一家會所的名字。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會所的話,那就是低調與華麗。
若你是普通人,哪怕在京城生活大半輩子,恐怕也沒听說過這個會所的名字。
可是對于上層人士而言,若是沒有一張星月灣的會員卡,那麼你就會被排擠在圈子之外。
夜色籠罩下的霓虹建築,進進出出的全是知名豪車。
各種款型一輛比一輛高檔,堪比一場流動車展。
金碧輝煌的寬廣大廳,上百人在內毫不擁擠。
水晶吊燈搖曳出夢幻般的色彩,將大廳襯托的絢麗無比。
大廳中央。
一個身軀挺拔,相貌英俊的青年端著一杯紅酒頻頻與四周客人點頭示意。
而在他的四周有不少人,雖然舉止優雅,卻是無法掩飾眼中的探尋。
更有一些人臉上帶著媚笑,小心翼翼的巴結。
青年正是古晨。
今夜,他宣布回歸。
看著四周一道道或畏懼或敬畏或討好獻媚的目光,古晨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接下來,在和客人們打過招呼之後,他進入了一間包廂。
「嚴老。」
古晨臉上立即呈現出了無比尊敬之色,「讓您久等了。」
對面的沙發上,端坐著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
正是下午和乾雲見過面的嚴飛宏。
亦是被夏天擊殺的嚴飛沉的親哥哥。
「我弟弟飛沉和你三伯古陽乃莫逆之交,你三伯被殺,你求到了飛沉頭上。」
嚴飛宏雙眼開闔,眸子中的寒光像是一柄柄無形的利劍,凝視古晨,「但是他死了……而你,還活著。」
唰。
古晨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能感受到對方眼中恍若實質般的殺意。
趕忙道,「嚴老,我原本也是活不成的,是二爺,二爺拼了命攔住了那個小雜種,他讓我回來報信通知您的……」「行了。」
嚴飛宏一擺手,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我弟弟已經死了,我來這里,不是找後賬。」
頓了頓,他盯著古晨,聲音似萬載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冽,「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把夏天那個小雜種逼出來!」
嗯?
古晨一愣,立即又道,「逼出來?
那夏天不在青海嗎?」
「他被天庭保護起來了。」
聞言。
古晨臉色微微一變,眼珠轉了幾轉,「嚴老,凌雲集團的夏紅衣,就是夏天那個小雜種的弟弟……呃!」
未說完,嚴飛宏的眸光仿若實質一般盯著古晨,直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古晨,你很聰明,但我希望你別耍小聰明!」
他眼中原本斂去的殺意,再次強盛起來,「夏紅衣是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她真那麼好殺的話,早已經死了千百次了,到了現在,你還想利用我?」
「嚴老請息怒,我絕對沒有利用您的意思。」
滴答。
古晨額頭滴落冷汗,立即又道,「我,我本以為……以嚴老的身份,是不會在意那夏紅衣的……」頓了頓,趕忙轉移話題,「既然夏紅衣不能動,那就去青海,百花集團的董事長柳清清……」「柳清清也不行。」
嚴飛宏再次打斷,「她乃長安李家的外孫女,我現在還不想和李老鬼翻臉。」
古晨一呆。
他的臉上當即流露出了為難之色,「既然這樣,只有是那個叫月亮的女人了,她是夏天的初戀情人……」還沒說完,自己先止住了。
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譏諷與失望。
「你只有這些不入流的方法?
還京城四少?」
古晨嘴角一抽。
他真的想不到,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把夏天逼出來。
「一會你去外面和那些人說,三天之後你要挑戰夏天,讓他們把消息散播出去。」
嚴飛宏押了一口茶,又道,「並且放言,如果夏天不敢來,你就會不擇手段對付他的親朋好友。」
將茶杯放下,淡淡道,「既然你和夏天早已經不死不休,想必你也是他最想殺死的人,你也一樣。」
古晨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起來。
他不敢和夏天正面對抗。
真的不敢。
從最初的輕蔑,再到之後的鄭重對待,然後一次次的失敗,到了如今,他雖然恨極了夏天,卻也畏懼到了極點。
尤其昨夜那一幕,一刀一刀捅死嚴飛趁的畫面,直讓他心膽皆寒。
「怎麼?
你不願意?」
嚴飛宏不滿的聲音傳來。
「不是。」
古晨剛忙搖頭,旋即臉上浮現出了誠懇之色,「嚴老,不瞞您說,我自認實力不俗,可是打不過那個小雜種,我……」「放心,你只要把話傳播出去就行。」
嚴飛宏噓著眼楮,淡淡道,「把地點選在你們古宅,不會有外人來觀戰,到時候你不必出手,我來斃他。」
呼。
古晨頓時重重松了口氣。
哪怕對方眼中的譏諷很明顯,他也沒有掩飾自己怕死的一面。
「有嚴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立刻就去辦。」
說罷之後,站起身向外走去。
……夜間。
星光璀璨。
柔和的月色似水波一般,讓這處密地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
夏天盤坐在小樓天台上,修長的身軀一動不動。
此刻他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空靈之境,正在調用精神力,去感知自身。
時間也仿佛停滯了一般,讓他看起來猶如一尊石像。
但整個人卻透出一股空曠深邃的氣質。
雖然閉著眼,周圍的景物皆能夠通過精神力感應于心間。
許久。
他綿延吸長的呼出一口氣,緩緩張開了眼楮。
神色之間浮現無奈之色。
他已經嘗試過無數種方法,仍然無法調用內息。
無論是內息,還是神秘能量,都像是一潭死水,任他如何撥弄,也無法流轉。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他低聲自語,眉頭微蹙,沉吟著,思緒著。
「難道是遭遇了瓶頸?
或者說……需要想明白一些道理?」
想到這里,他重新閉上雙目。
只是——當他將精神力散開之時,忽地一愣。
他隱隱感覺到一絲警兆。
緊接著,一道黑影進入了精神力感知範圍之內。
夏天‘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中年男子,正悄無聲息站在自己的小樓外面。
他似在猶豫著什麼。
好半晌,仿佛下定了決心,腳尖點地,欲要躍過牆頭。
然而。
就在他剛要有所動作,身形忽地一僵。
然後。
緩緩扭頭望去。
「火君,沒想到你真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