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眸老者端坐在沙發上,神態悠閑。
他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這才不徐不疾的開口。
「你做的很好,放心吧,之前答應扶你上位,我說話算數,這幾天你就去準備吧。」
頓了頓,他斜睥著楊波,淡淡道,「不僅是長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整個西北地區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
聞言。
眼波眼楮一亮,緊接著變得灼熱起來。
但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恭敬,上半身彎曲的愈發明顯。
「烈老,從今之後,只要您發話,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名為烈老有些不耐的擺擺手,打斷了他,「無所謂,你若做不到,我換一個人便是。」
楊波臉色一僵,趕緊干笑一聲,心下更加敬畏了。
他在很早之前就認識眼前這個老者了。
但越是接觸,越發察覺到對方的深不可測。
就如這次。
對方只是不著痕跡的落子,便讓古晨與夏天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他也在很早就知道夏天的名字了。
當然。
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個棋子,而且是一個閑子。
但如今終于熬出了頭。
楊波十分清楚,說好听的,自己是一個傀儡,說不好听的,就是一條狗。
他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
不過換位思考之下,這何嘗不是一種上位。
若成為西北地下世界無冕之王的話,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身份,財富,金錢,美女……一想到這里,楊波便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對了。」
老者似想起了什麼,說道,「現在讓人注意一下古晨,查探一下,他是死了還是重傷,得到消息立刻回報我。」
「是!」
楊波趕緊應聲,「還有別的嗎?」
「不論古晨是傷還是死,你也會被注意到。」
老者淡淡望來,「你與夏天切磋,然後找那個叫郭正敏和魯祥的人來報復。」
頓了頓,又道,「雖然說和古晨沒有直接關系,可是你想過沒有,若魯祥和郭正敏得知古晨出事,會不會遷怒于你?」
聞言。
楊波臉色一變,「這……應該不會吧?」
「哼,你們楊家不過是一個三流小家族,可你也應該明白,那些大家族是不講道理的。」
「那,那我,我該怎麼辦?」
楊波徹底驚慌了。
正如老者所言,他們楊家不過是個小家族,而魯祥和郭正敏卻是不同,不僅是大家族,而且在整個西北都有不小的影響力。
「放心吧,我既然要扶持你上位,自然會給你擺平。」
老者的神色之間浮現一抹悠然,隨意道,「他們若找你麻煩,你隨意應付就行,若他們還沒完沒了,老夫便替你把他們部料理了。」
愕然听到這句話,楊波當即大駭。
這……這是要殺人?
看他的模樣,老者眼中閃現一抹淡淡的鄙夷,「以後你就是西北的無冕之王,別總是一驚一乍,渾身透著一股小家子氣,強勢一點。」
「是,明白,我明白。」
老者揮揮手,示意楊波可以離開了。
楊波躬著身,後退三步之後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待他離開之後,老者臉上的淡然表情緩緩消失不見,而是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慫恿古晨來長安,本就是他暗中推手的。
如今他要面對兩種情況。
若古晨被夏天殺了,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若是沒殺,古晨只是受傷……他也無法確定,古家會不會與夏天動手。
因為他很清楚,古家那只老狐狸太能隱忍了。
當初古文山和古風被夏天擊殺,直至現在古家都沒有任何動作。
「若古晨未死……」
老者低語一句,「那我要不要‘替’那夏天殺死古晨呢……」
思緒片刻,他搖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
若他動手去殺古晨的話,栽贓嫁禍的痕跡太過明顯了。
「還是先把水攪渾吧。」
說話間,老者站了起來,臉上閃現一抹陰笑,「魯祥……郭正敏……」
……
凌晨五點半。
西京醫院。
西京醫院是長安最好的醫院,哪怕是在國,也能進入前五之列。
一間豪華的病房中。
已經做完手術的古晨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他兩眼呆滯,面如死灰。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
經過搶救,他的雙臂和雙腿算是保住了。
然而也算是廢掉了。
粉碎性骨折雖然在高科技的醫療技術下能夠恢復。
但恢復之後,不可能還擁有原由的性能。
只怕痊愈之後,他的雙手也只能拿拿筷子,雙腿也會在很長時間拄著拐杖才能行走。
還有他的氣海,徹底破裂了。
「古少……我們已經通知您家里了,想必很快就會來人……」
此刻,病房中除了古晨之外,還有兩個人,正是魯祥和郭正敏。
他們再和古晨分開不久,便接到了他的電話。
當兩人到達現場之外,都被嚇懵了。
地上倒著十幾具尸體,小巷的牆壁上長矛釘著一個人。
而古晨更是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縱然兩人出身大家族,卻也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在古晨的示意下,他們自然沒敢報警,而是派人處理尸體,清理現場,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將之送往醫院。
在古晨手術期間,兩人一直守候在這里。
當得知手術結果後,他們更加心驚膽顫了。
無他。
當初楊波找到他們的時候,是他們邀請古晨一起過來的。
若古家怪罪下來,他們兩個絕對月兌離不了干系。
「來就來吧。」
古晨語氣淡漠,「如今我已經是個廢人,來了又能如何。」
他已心若死灰。
古晨很清楚家里老爺子是怎樣一個人。
那是一個城府極深,極善隱忍的人。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對不會隨意出手。
當初古風父子被夏天擊殺,老爺子都生生忍了下來。
如今自己不過是斷手斷腳,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
他也知道,老爺子不動手,並不是退縮和畏懼,而是在等待機會。
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
就在這時,外面忽地傳來極重的腳步聲。
緊接著病房門被大力推開。
外面走進一個人。
一個中年。
中年身形魁梧,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給人一種十分強壯的感覺。
哪怕他套著外衣,但行走之間也是顯得剛健有力,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
還有那一雙眸子,似野獸一般,又冷又凶,亮的刺人。
看到他,原本面如死灰的古晨卻是眼楮一亮,流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震驚之色。
「四叔,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