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走了。
老宅的年輕人們也走了。
走的時候，每個人多失魂落魄，神色呆滯。
哪怕直至現在，他們仍然無法相信，自己就這樣被逐出了老宅。
這件事必然會引發轟動。
因為。
他們的離開，必然會牽扯到他們的父母長輩，以及更老一輩。
如若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年輕人的父母，必然會讓老人們前來求情。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本就是老爺子和一群老人們一手促成的。
結果並不會改變。
夏天對此也疑惑諸多，無法看透。
在他看來，老爺子的處分有些過于嚴重了。
無論他是為維護家主尊嚴，還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至多也是懲罰溫水和葉明及尚凡三個人。
絕不至于做出這種連坐的懲罰。
將所有年輕人都掃地出門……這太不合乎常理了。
所以當幾人進入小院的房間中後，柳清清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家伙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噗嗤。
她忍不住輕笑出來，「你們干什麼呢。」
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一個更是自己的親人，柳清清可不想看到他們鬧矛盾。
只是她話音落下，夏天猛地轉頭望來，「老柳，你情況不對。」
柳清清一呆，「什麼？」
「之前你還在為那些人求情，被這個老家伙當眾斥責，現在你卻一點委屈之色都沒有，不對勁，不對勁。」
說罷，他瞪著老爺子，「老家伙，你是不是又利用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特碼的！」
老爺子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孫賊，爺爺需要利用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怎麼了？」夏天毫不退讓，正色道，「至少，我比你年輕，我比你帥，比你高大威猛，你就是糟老頭子。」
「我……我特碼真想弄死你這個孫賊。」老爺子被氣壞了，吹胡子瞪眼，「走走走，有種去外面，爺爺要教訓你。」
「走就走，怕你啊。」
夏天梗著脖子站起來，「剛才若不是為了顧忌你的面子，我早就把你打成豬頭了。」
「特碼的……」
看到這一幕，柳清清也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的情緒。
她曾想過夏天與外公見面後的任何種種可能。
可萬萬沒想到，兩人卻像是早就熟悉了一樣大吵大鬧……
等等。
她不由一驚，面呈訝然，「不對，你們……你們是不是認識？」
這句話說出，夏天與老爺子皆是一怔，相互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諂然。
「沒有，我怎麼認識他這個小輩。」
老爺子當先否認，但一雙眸子中卻是凝視夏天，威脅之意甚濃。
「我也沒見過你這個奇葩外公。」
夏天當然也不會說出當初在學校偶遇之事，「老柳，不知怎地，我看他很不爽。」
「爺爺看你還不爽呢。」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柳清清感覺有些頭大，「外公，夏天，你們都不要鬧了，夏天，其實外公剛才那樣做是有原因的……」
她沒有隱瞞，將老爺子之前的話述說了一遍。
最後又道，「外公不想葉明他們一輩子困在老宅中，若是正常與他們說，他們肯定不會離開，所以……」
聞言。
夏日頓時面呈恍然，繼而沉默了。
許久，他才道，「老爺子，我心中有諸多不解，希望您能為我解惑。」
他說話的語氣恢復了正常，面色也變得恭敬起來。
老爺子沒有立即答應，沉吟一下，微微嘆了口氣，而後道，「丫頭，你先出去吧，有些事……你現在還不適合知曉。」
「嗯，好的。」
柳清清雖然也很好奇，卻未強求什麼，站起身向外走去，「我去找吳婆婆。」
走了兩步，又止住身形，擔憂道，「夏天，外公，你們不會吵架吧？」
「不會！」夏天正色道，「我向來尊老愛幼。」
老爺子嘴角一抽。
他發現自己還是太過主觀了，以為已經足夠了解這個孫女婿。
可沒想到竟然這麼無恥。
不過……他竟然覺得越發喜歡了。
待柳清清離開之後，夏天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言道，「老爺子，根據我所知的消息，以及經歷的一些事情，本以為李家與女帝應該是朋友，可不久前听李婆婆說，當年長安李家曾在圍剿女帝的那一場聖戰中出了大力。
不等對方開口，他加快語速道「能否告訴我，老爺子和女帝究竟什麼關系？」
說完之後，一雙眸子直視著對方。
而老爺子在听聞後，臉上涌動出一抹復雜之色，轉瞬即逝，「這件事說來很復雜，當年……李家不得不出手，具體緣由，我現在不能說，也說不清，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夏天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剛要繼續詢問，卻見老爺子一擺手，「換個話題，關于女帝方面，我不會與你多說。」
「好，那在殺生大會上出現的神秘女子，是不是女帝，她為何當著天下的人庇護柳清清？」
「我不知道。」
老爺子很干脆的搖搖頭，「其實這也是我的一個疑惑，我也曾懷疑她是女帝未死，但直至今日仍然是個謎。」
夏天再次皺起了眉頭，「女帝有多強？」
「很強。」
老爺子並未隱瞞，直言道，「她在十五歲走出天山，用時三年試劍天下，十八歲天下無敵，九陽蕩魔訣已經被她練到了極致，在某種程度上，她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超越人類極限？」夏天眯起了眼楮，「老爺子不會說她已經是神仙了吧。」
「神仙到不至于。」老爺子搖搖頭，話鋒一轉，「但是在當年，當得起劍仙美譽。」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夏天卻是頗為無語。
以他的智商，怎能看不出這老家伙在打太極，左言右顧，眼神飄忽……明顯不想多說。
想到這里，他只好問道，「據我所知，我父親當年曾來李家提親……」
未說完，老爺子一擺手，「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件事的確是巧合，當初我和明人的打算，是在你退伍之後讓你和丫頭見一面，結果你直接離開軍隊去了國外，八年後你回青海，然後機緣巧合之下與丫頭偶遇了，我也想過這其中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推手，可調查之下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況且，以你小子的智商，又是親身經歷，你自己不會判斷嗎。靠，你小子那是什麼眼神？」
夏天的嘴角勾勒一抹淺笑。
「我問的並不是這個。」
「你想問什麼？」
「當時我父親已經離開了明家，沒有任何背景，按理說，以李家的地位，及老爺子您的眼光，怎麼會答應婚約？您當時見都沒見過我，而我父親除了一個凌雲集團之外什麼都沒有，別告訴我說，您那時候就認為我前途無量？」
聞言。
老爺子的一愣。
他被問住了。不
知該如何回答。
夏天直視著望來，「老爺子，告訴我原因，您為什麼會答應這場婚約？」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短暫的錯愕之後，老爺子索性拍了拍額頭，那樣子要多假有多假，「我已經忘記當初為什麼要答應了，我失憶了。」
夏天一呆，下意識道，「你這是無賴啊。」
「對，我在耍無賴，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