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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章 神秘女子
歸山陵園，三面環山，一面望水，環境優雅，風景美麗。
兩側山峰，左右環抱，正面奇峰狀似筆架。
陵園栽滿了四季常綠的蒼松翠柏，將這里襯托的莊嚴而肅穆。
夏天站在一座碑前。
看著墓碑上‘明人’兩個字，神色之間復雜到了極點。
他始終無法相信，那個經常在學校門口等公交車，永遠一身風塵僕僕的男人，就這麼離開了。
他也無法接受，那個在自己失戀之後，和他吃了一頓火鍋，並且建議自己當兵的男人，真的……去了。
他一直心存僥幸與幻想。
可是此刻終于明白，這早已經變成了一個事實。
他緩緩跪了下來。
身側的柳清清也隨之跪下。
她仔細凝望著墓碑上的照片。
依稀可以辨認，那是一張與夏天極其相似的剛毅臉頰。
所不同的是，剛毅臉頰上，帶著幾分憨厚的笑容。
這是他的父親麼？
柳清清心緒起伏。
「我來看你了……」
沙啞的低語流淌在風中，卻是欲言又止。
「我還沒有叫你一聲爸，你怎麼就走了呢……」
夏天望著照片上微笑的男人，心中空空落落。
「今年九月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我也曾幻想過，憧憬過，恨過你們，但後來不恨了，我決定把你們當成陌生人……」
說著，將兩束潔白的鮮花輕輕放在墓碑前方。
柳清清聚精會神听著，看著。
她第一次見到夏天如此模樣，也是第一次听到夏天的過往。
她的心，猶如針扎一般難受。
「今年八月，我回老家祭奠師傅，他在八年前給我留下一封信。」
夏天拿起一瓶酒，打開，酒水緩緩灑落。
「我在信中得知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份，明家的存在，以及你們的消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們一直在我身邊。」
「我一點都不恨你們，真的，我只是……很難受，你恐怕不知道，當時我看到信後，甚至想過來京城找你，可是我姐告訴你，你竟然……竟然去了，你怎麼就去了……」
夏天仰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流露真性情。
一旁的柳清清兩眼通紅，看著夏天的樣子，再也忍不住，眼淚奪匡而出。
子欲見而親不在。
帶著滿身傷痕與疲憊的游子歸來，不見親人，生死兩茫茫，何處訴悲愴。
「老柳，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夏天聲音沙啞，眸子中浮現一抹悲拗。
柳清清默默點了點頭，抹去眼角淚痕，而後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
站起身，向外走去。
夏天跪坐在那里，猶如石化，自始自終一動不動。
他默默的回憶著關于那個人的點點滴滴，卻發現相關記憶是那麼的少。
記憶最為深刻的，便是他站在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雙手插在袖筒中，輕輕跺著腳，永遠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每當夏天晨跑路過時，他總會憨憨笑著點點頭。
夏天也會一邊跑，一邊道一聲早。
兩人真正有所交集的，還是在出事之後，夏天一個人喝悶酒，恰好遇到了他。
他說，「失戀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會經歷，然後人就會長大。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男人，不應該心胸狹窄，而是胸襟似海，也許將來你回頭去看，會發現現在的自己做錯了很多事。」
「所以，對于男人而言，愛情不是全部，還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承擔該擔負的責任。」
「如果你真的不想上學了，那就去當兵吧，我有個朋友在部隊里有些關系。」
夏天醉眼朦朧，「好，那我就去當兵。」
惆悵，猶如古老的黑白膠卷，一幅幅畫面閃現。
最終，他一聲輕嘆，默默跪在地上，輕輕叩首，跨越生死拜別生父。
他本就是一個行事果斷的人，強迫自己收拾起失落的情懷，緩緩站起身，凝視碑上照片。
目光緩緩移動，一路向下。
最後定格在一束潔白的花上面，花瓣隨風簌簌而動，傳出淡淡沁香。
這一束花，在他們來之前便已存在。
「偷窺了那麼久，你不累嗎？」
夏天猛地轉目，眼神似刀子一般銳利，向著右側方向望去。
「呵。」
一聲輕笑傳來，右側一片碑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
這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面遮白色輕紗，身姿婀娜曼妙，眸似秋水，翩若驚鴻。
雖然無法看清女子的相貌，可僅僅從身長便能斷定對方定然是個絕子。
夏天的臉色卻是凝重了起來。
因為這一刻，女子竟然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所謂的消失，並非真的消失，而是夏天竟然無法感應到對方身上的一絲氣機。
尋常而言，人在走動時，在呼吸時，都會有屬于自身特殊的氣機與外面空氣交換。
所以一些高手，在一定距離，便能提前察覺到人的存在，並且利用罡氣將之鎖定。
甚至有一些超級高手，哪怕是一個小拇指一個骨節的輕微顫抖，都能因此而察覺到存在。
這並非夸張，也非玄幻。
表面看去，只是一個骨節顫動。
但實際上會引發體內別的骨節發生輕微的變動，然後血液的流速，心跳的速度，都會因此而發生極其輕微的變化。
這種變化，會通過空氣和風傳播出去，然後被超級高手捕捉。
用華夏古武界的話來說，這種狀態叫做秋風未動蟬先覺。
夏天就達到了這種狀態。
但是此刻，如果不用眼楮去看，他根本無法感應到對方的氣機。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各種年頭紛沓而至，立刻得出了一個結論。
眼前這名女子，絕對是個超級高手。
她剛才是故意讓自己發現的。
「你是誰。」他凝視白紗遮面的女子。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走至一定距離，開始圍著夏天緩緩打量著，眼神之中透著一絲復雜，一絲贊賞。
許久。
她緩緩開口，「不錯，還勉強過得去，沒有給你父親丟臉。」
她的音質很美，空靈，猶如天籟之音，「地下霸主之一，天庭的天王，不僅擁有至尊戒，還身懷著九陽蕩魔訣這樣的絕世功法……」
夏天的瞳孔凝縮起來。
他的所有秘密，被眼前女子一言道破。
怎能不驚訝。
「你……」
剛要喝問，女子卻是一擺手。
「你很不錯，但是也僅僅是不錯而已，而且你似乎太過張狂了……」
話落的同時，人已經消失。
真的消失。
夏天瞳孔皺縮，變了顏色。
他竟然無法捕捉對方的身形。
來不及思索。
下一秒，女子猶如瞬移一般到了近前。
沒有絲毫花俏，一拳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