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王西平

三人分別散開,在島上轉了一圈。

這島的大部分地方都沒有開發,灌木雜草叢生,根本就沒有路。

許問走了一段就沒法再走了,不過這段時間里,他也大概看清了島上的植被分布情況。

「外圍基本上都是灌木,再往深處走有比較大的樹木,都是成木,沒有適合的工具,很難砍伐。」許問說。

「我看到的也基本上是這樣,用這些東西做筏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江望楓搖頭說。

「你看的書多,有沒有其他可以替代的辦法?」徐林川先是點了點頭,突然問江望楓。

江望楓真的冥思苦想了起來,喃喃道︰「其實沒有筏子的話,能找東西做成浮板什麼的也可以。湖岸離這里不算太遠,有東西借一下力,我把你們倆拉過去也不是不行。」

這的確也是一個辦法,但就在此時,許問腦中突然靈光一現,說了三個奇怪的字︰「王西平。」

「什麼?」徐林川沒听清楚,皺著眉問道。

「之前咱們被關到地牢來的時候,中間那個長臉和尚悄悄對我說的。」許問解釋。

「對,他把樹枝遞給你的時候!」江望楓沒听見鞋拔子臉說的話,但的確記得這事。

「那和尚跟他們一伙的……不,就是他們領頭的,听他的話有什麼用?」徐林川不滿地說。

「的確是,但那時候他為什麼無緣無故對我說這個?看他的態度,明顯跟其他和尚不太一樣。」許問搖了搖頭,「而且咱們都已經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多想想也是好的。」

他說得有理,另兩人點了點頭,開始琢磨起這三個字來。

「他說話有些口音,不知道是哪里人,這三個字音是這樣,但未必就是我們想的。江望楓你覺得呢?」許問問本地人。

「他那口音, 肯定不是我們林蘿的,不過有點熟。我想想……」江望楓托著下巴,眼楮盯著一處。

「王西平!你想想,他是不是這樣說的?」過了一會兒,江望楓的眼楮突然一亮,盯著許問興奮地問。

「對,沒錯,就是這個!」他這三個字說得活靈活現,許問馬上就對上號了。

「是說听著有點怪怪的,他是南溪人啊。南溪人學林蘿話,所以听著口音不對,但也一時听不出來處。王西平,就是往西三百步的意思。平是土話,我記得有人說過,應該是這樣沒錯。」江望楓嘮嘮叨叨,話里似乎不太確定,表情卻很自信。

「往西三百步,起始點是哪里?」徐林川接著問。

「地牢。」許問回答。

這個信息是鞋拔子在地牢門口透露給許問的,起始點當然只可能是那里。

三人回到地牢門口,輕而易舉就判斷出了方向——對于他們來說,這幾乎都是本能一樣行為。

接著,三人一起開始一邊數著步子一邊走。

「三百步,半里路,說不好還有沒有路走。」徐林川小聲嘀咕。

地牢往西沒多遠就是灌木,剛才他們出去沒走多久就折返了,他這個考慮也是正常的。

結果大約走了一百多步,三人抬起頭來,同時對視了一眼。

他們果然馬上就面臨了灌木,但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開出了一條非常隱蔽的小路,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但只要有人提示過,就絕對能夠看見!

三人同時興奮起來,走上了這條小路,繼續往里走。

沒走多久,許問突然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

「停。」他攔住了旁邊兩個人。

「怎麼?」江望楓覺得自己立了大功,正在高興,被許問一攔,愣了一下。

「有火光!」徐林川跟著馬上發現了。

穿過這片灌木,前方是一片小樹林。數著步數的話,三百步的終點必定在那片樹林里。

而現在,樹林中透出了隱隱火光,好像有人在那里點了個火堆一樣!

這種時候的這種島上,會有人出現就很不正常了。但那人點著火,好像也不是很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走,過去看看。小心點。」許問思考片刻,拿定了主意。

三人一起伏低身體,小心不發出聲音地走過去,悄悄地潛到了樹林的旁邊,一起探頭往里看。

果然,地上點著一堆火,燃著的不過是樹枝樹葉等從旁邊收集而來的東西。點火的人明顯經驗很豐富,找了塊空地,還把空地周圍的草木全部清干淨,用土鋪了一遍,以免引燃周圍。

火堆旁邊坐了兩個人,一個人身材高瘦,背對著他們;另一人只有一張側臉,是個少年,許問看著覺得有點眼熟。

在哪里見過嗎?許問一時想不起來,盯著那個少年一直看。

「來了?過來吧。」那個高瘦的人突然出聲,頭也不回地道。

江望楓被他的聲音一驚,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就要听他的話出去,卻被徐林川一把拉住了。

江望楓莫明其妙地看著同伴,許問卻馬上想到了,暗暗贊了一聲徐林川機警。

也許對方只是詐他們出去的呢?

「不愧是三府物首,區區地牢果然困不住你們,比我想象中還要早一點。」高瘦中年人悠然自得地說著,轉過身來看他們。

他轉身的時候,頭頂在火光下一閃,許問頓時意識到他的身份了。

鞋拔子臉和尚!

難怪剛才沒听出來,他的聲線和口音都發生了一些變化,跟之前听到的完全不同了。

如果不是他還禿著一顆頭,光看背影是看不出他是誰的。

他都這樣說了,那是真的發現他們了。許問向江徐二人點點頭,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我以為你在這里藏了東西,沒想到是親自在這里等我們。」許問說。

從他走出來開始,鞋拔子臉旁邊那個少年就抬起了頭,一直盯著許問看。

許問還是覺得他臉熟,也低頭去看他。這一次,他的目光沒有落到他的臉上,而是看向了他的右手。那只手縮在袖子里,有點刻意不露出來的感覺。

這種習慣許問並不陌生,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也正是這種對比,讓他記起了這少年的名字——

「左騰!」

左騰,他曾經在桐和府梓義公所見過一面的少年。

當時那少年用灌了水銀的骰子作弊,跟一群工匠學徒玩定線戲的游戲,結果許問橫插了一腳,破壞了他掙錢的計劃。

「你記得他。」鞋拔子臉和尚很高興的樣子,伸手拍了拍碟機騰的肩膀,笑著說,「重新認識一下,我兒子,左騰。」

他兒子?

和尚也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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