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酒吧。
許鐸到的時候,許為正在彈吉他唱歌,又是那一首《涼涼》。
隨便往個角落一站,許鐸擰著眉頭听,實在不懂許為為什麼這麼喜歡這首歌。
不是不好听,而是太哀婉傷感,感覺適合那些沉迷情啊愛啊的小姑娘听。
偏偏他這弟弟看起來沒有半分談戀愛的跡象。
一首歌唱完,全場尖叫,全是女孩子的聲音。
許鐸趕緊擠上前,沖許為揮手。
揮手的那麼多,許鐸被湮沒了,只好親自去前台開個包廂,到包廂里等顧謹遇。
等了三分鐘的光景,許為推門而入,親自端來果盤和酒水。
「許總請慢用。」許為彎腰伸手,笑容滿面,心里直打鼓。
二哥很少單獨來他的酒吧,這次來是干什麼?
二哥可不是顧謹遇那種擅長交際的人,從來沒帶人來過,每次都是跟著另外那幾位一起來的。
許鐸抬眼看了許為一眼,十分嫌棄他那雞窩一樣的頭發。
是男人,就該留板寸,才能體現出男人的陽光帥氣。
總是戴那麼長的假發,還五彩繽紛的,恕他get不到任何美點。
模了模自己又黑又硬的短發,許鐸說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許為心里犯嘀咕,想問又不敢問,默默退離,只叮囑了一句︰「二哥,別喝太多啊!我半個小時後來陪你。」
許鐸沒有理會,徑自倒了酒,慢慢的品。
酒有什麼好喝的?
不解渴,也不解愁,實在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愛喝酒,還有專門的酒文化。
這方面,顧謹遇懂的挺多的。
猶記得第一次單獨見他,他在他工地附近的路邊攤跟人吆五喝六的喝酒,差點沒嚇著他。
要不是他西裝革履的,其他人都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子,他的目光根本不會望過去。
那時,他對他的印象非常不好,覺得他這個人太有心計,太能左右逢源,什麼人都處得來。
後來……
就是那幫人解決了他發愁了兩個月的難題,才令他對顧謹遇有了改觀。
也是那個時候,他被上了一堂課。
錢,能解決很多事,但有些事,錢反而會起反作用。
回想這一路走來,顧謹遇幫他解決了數十件大大小小的事,許鐸一口氣喝下了剩下的酒。
辣嗓子。
但是,感覺很過癮。
門鈴響起,許鐸站起身來,決定沖著顧謹遇幫他那麼多,親自去開門。
一開門,只看見小妹站在門口,正沖她獻殷勤討好似的笑,他不禁愣了愣。
「就你自己?」許鐸疑惑的問,「不是說我們仨嗎?」
蘇慕許貓著腰鑽進來,等門關上後,安靜了,才開口︰「顧總說找三表哥有點事,一會兒就來。」
許鐸翻了個白眼,毫不意外顧謹遇這麼忙碌。
他總能將人和事安排的特別好,既省時間,效率又高。
時間管理大師,非他莫屬。
眼珠微轉,許鐸勸了一句︰「小妹,你別傻兮兮的只知道喜歡他,也注意注意他有沒有背著你做對不起你的事。」
蘇慕許認真的听著,琢磨了好幾秒才懂了這話的意思。
二表哥居然怕顧謹遇劈腿?
他有時間劈腿嗎?
他敢劈腿嗎?!
用力拍了拍許鐸的肩膀,蘇慕許信心十足的說道︰「二哥,放心吧,有你在,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這話,許鐸還是挺喜歡听的。
兄妹倆有說有笑的喝起來,聊的都是非常輕松的話題。
小半瓶酒下肚,顧謹遇來了,手里拿著紙和筆。
許鐸好奇的看了一眼,只一眼,眼前一亮︰「這是什麼?」
顧謹遇坐到許鐸身邊,將A4紙放到自己的雙腿上,拿著筆,像演示文稿一樣,為許鐸講述。
許鐸看著紙上的素描,听著顧謹遇的描述,驚呆了。
這絕對是小妹會喜歡的樹屋!
開滿各種鮮花的森林,掛滿了精美的風鈴,大樹間隔錯落著精致小巧的實木小屋,一群少男少女在奔跑嬉戲游玩,就像在夢境一樣,只有歡樂,沒有這世間的喧囂。
「有興趣嗎?」顧謹遇問。
許鐸的心跳都亂了節奏。
廢話!能沒興趣嗎?
「有興趣的話,你點頭,一句話,整個項目,送給你。」顧謹遇將鉛筆收了起來,雙手捧著那張紙。
許鐸很是興奮,伸手要搶,又停頓下來。
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今天告訴他?
之前提都沒提過!
正所謂反常必有妖,他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給我個理由。」許鐸往沙發一靠,環抱雙臂,微抬下巴,審視著顧謹遇。
顧謹遇面色坦然,態度誠懇,語氣謙卑︰「許總身為許許的二表哥,我投其所好,分內之事,還望許總不嫌棄。」
蘇慕許壓根不知道這件事,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樹屋一定是準備給她的驚喜。
現在讓給了二表哥,是覺得委屈了二表哥,害怕驚喜送給她時,又給了二表哥打擊。
畢竟蓋房子是二表哥最為擅長的事。
若是因為他這個項目,搶了二表哥之前的風采,讓二表哥不開心,他肯定也不好過。
思及至此,蘇慕許湊過去,也伸出雙手,輕輕捧著那張紙,笑道︰「許總,請笑納。」
許鐸看著那紙,實景圖已經在腦海里浮現。
這個誘惑太大了。
別說他本來就不生氣了,就算真生氣,他也無法抗拒這誘惑。
「許總,請您接受我的歉意。」顧謹遇又道,微微俯首。
蘇慕許也低下頭,沒說話。
二表哥那麼寵她,絕不可能接受她的歉意。
許鐸看著顧謹遇姿態如此卑微了,輕咳一聲,傲嬌的扯過那張紙。
他本想板著臉做出一副勉強接受的樣子,奈何心中過于歡喜,根本繃不住。
論演技,他是遠不如他們的。
「行吧,我收下了。」他憋著笑,說完立馬將紙卷成個小圓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角落的儲物櫃里。
顧謹遇見許鐸收下了他忍痛奉上的項目,雖然心痛,但不怕了。
許鐸既然收下,就代表著不計前嫌。
也許他根本就沒生氣。
至少看起來絲毫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嗷~為我們的友誼干杯!」蘇慕許等著許鐸坐下來,直接將酒杯塞給他,興奮的歡呼。
許鐸擰眉︰「友誼?我跟你有什麼友誼?」
蘇慕許立即改口︰「為你們的友誼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