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都有些懷疑，這位榜一是為了蹭熱度，轉化他的粉絲量。
可誰會傻到一天動輒送幾萬的禮物來為自己漲粉？有這些錢，找營銷公司很容易就能達到。
更何況她個人的短視頻質量也很高，好好運營，別總是三五天才發布一條動態，僅憑她自己的實力也是能漲粉的。
許言琢磨一圈兒，還是下了最初的定論，這位就是個有錢的主兒，跟他小妹差不離。
當年小妹追星，哪一次應援不是六位數的出，圖的不就是個樂呵。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理性消費這四個字總是知道的，能這麼給他刷禮物，兩個月霸佔榜一，一次沒讓他PK輸過的，只能說明對方有實力。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費口舌，隨她去吧。
許言想開了之後，對鏡自照，確認今天的妝容依舊完美，深呼吸，喝點水，開始了當晚的直播。
他向來晚上直播的多，白天總是沒狀態。
和之前一樣，榜一還是榜一，榜二別說超越了，一直都差著兩三倍的打賞值。
許言看到彈幕上有人打賭，說榜一姐姐肯定能追上他。
他笑了。
他是那好追的人嗎？
他是那缺錢的人嗎？
好吧，他是挺缺錢的，也沒有被人正兒八經的追過。
缺錢是因為他胸無大志，喜歡現在的生活狀態。
沒被人追過純屬他圈子小，比較喜歡宅著。
那些追他的女生，穿什麼都沒他好看，他實在是欣賞不來。
這個榜一身材和衣品倒是一流，可他無法喜歡上一個沉迷于自己女裝的女人。
為了好好直播，許言拉回思緒，不再去琢磨這位榜一，直到有好多粉絲刷屏，喊著偷老公的錢送他小心心，他腦袋嗡的一下。
這位榜一不會花的她老公的錢吧？
這要是被知道了，不得提刀來見？
許言做出一副怕極了的樣子，真誠的勸︰「小姐姐們，喜歡我可以，理智一點好嗎？一起變美，一起開心就好了，不要拿你們老公的錢來討我開心好嗎？我會害怕的。」
榜一發話了︰「放心，我的錢都是我自己掙的。」
許言挺心塞的，他是真不喜歡被人拿錢砸。
平時也會有榜一能榜幾天，可沒像這位這麼猛。
算起來，這兩個月，單是打賞他的錢也該有兩百萬了，平台都要樂瘋了。
也就他不帶貨，不然一個月的收入肯定很可觀。
榜一點了一首歌，許言不想唱，直接無視，唱了榜二點的歌。
結果一首歌唱下來，榜二成了榜一，榜一還沒有動靜。
這樣的情況，兩個月來還是頭一次。
許言慌了，一個勁兒的勸榜二別再刷禮物了，他真不缺錢。
榜二只說了一句話︰「我也不缺錢。」
許言點開去看，發現榜二是個空白號，懷疑是他認識的人，問道︰「你不會是認識我，故意刺激榜一的吧？」
榜二︰「不好意思，其實這兩個月來，你的榜一榜二榜三都是我。」
許言頓覺心梗，不想說話了，也不想直播互動了，強撐了一會兒，借口身體不適下了直播。
榜一發來私聊︰「這就生氣了？你不稀罕我這個人，也不貪我的財，我很受挫啊！」
許言看著，不想搭理。
小妹會有這樣的好勝心，他也覺得挺好，只要小妹開心就好了。
可別人用這樣緊追不舍的的方式對他，他就很煩很煩，像是在侮辱他。
一瞬間，許言體會到了顧謹遇最初很排斥小妹的心情。
嘆了口氣，許言把妝給卸了，好好的泡了個澡。
躺到床上，許言睡不著，心里煩的很。
粉絲群里很多人艾特他，他只讓群主發了個公告沒什麼大礙，就是想休息一會兒，便不再看手機。
榜一的微信他沒加，除了最初跟著他的幾個鐵粉，他是不加粉絲微信的，砸多少錢也沒用。
奇怪的是，榜一居然也沒進任何一個粉絲群，甚至從來沒問過他的手機號和微信號，只是隔三差五的要請他吃飯。
他又不缺飯吃，才不想跟榜一面基。
這幾年做直播，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冷嘲熱諷，每天都有人問他直的彎的，是1還是0。
關于這些，他早都麻木了。
以前也有被榜一熱情糾纏的時候，但沒有超過一天的，畢竟都是有實力的吧，驕傲還是有的。
他還曾被榜一反踩過，諷刺他假清高。
他沒放在心上，他的粉絲卻是把那個人給罵成了私密賬號。
他用得著假清高嗎？
開著打賞功能怎麼了？又沒有逼著誰給他刷禮物。
他就是喜歡有人刷禮物給他漲熱度，然後才回饋給粉絲，讓一些沒有錢但真的喜歡他的人沒白白支持他。
他有什麼錯？
許言越想越煩，給蘇慕喬發了視頻。
視頻剛拍完戲，累的都癱了，本來想跟許言說他累了，結果看見許言一臉疲憊煩躁的樣子，根本說不出口。
「怎麼了？居然沒直播。」蘇慕喬關切的問。
許言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郁悶，然後問蘇慕喬︰「你的粉絲去應援的時候，你會因為陣仗太大而有心理壓力嗎？」
「有的啊，」蘇慕喬直言道，「壓力超大的！生怕他們為了支持我而省吃儉用。你不會忘了小妹瘋狂為我砸錢應援的時候，我被別人家的粉絲罵的有多慘吧？」
許言︰「你是怎麼適應的？」
蘇慕喬︰「我到現在也沒有適應啊！可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不讓粉絲喜歡我吧？適度的追星，也是一種快樂，我們要做的就是三觀正，陪著他們一起開心，讓他們的喜歡值得，這些都是小妹跟我說的，難道沒跟你說過嗎？你今天怎麼了？鑽牛角尖了感覺。」
許言想起小妹是跟他說過，可有些道理吧，明白不代表真的能完全接受。
「我這不是怕有些人不理智嗎？」許言很是苦悶。
蘇慕喬倒是挺想的挺開︰「我說，你這就有點庸人自擾了。小妹說了，不理智的人，你再理智的勸也沒有用，還不如自己開心點，問心無愧就好了。」
「是挺有道理的，可我真的很煩我的榜一一直是一個人，搞得我欠了她什麼似得。」許言煩的直抓頭發，「連幾個老管理都問我要不要見一見，當發福利了，我是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