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親自帶隊，給退休的醫生護士們送東西。早些年的時候，護士醫生的編制沒現在這麼大，當時的醫生護士幾乎都有編制，而到了後來，慢慢的編制幾乎全部傾斜給了醫生，而護士的編制越發的稀罕了。
因為早些年，醫生都是中小專出來的，和護士學歷差不多。隨著醫生學歷的提升，而護士的學歷則發展緩慢。
「謝謝啊，謝謝張院還記得我們這些老家伙啊！」在呼吸科醫生的老崔頭的家里，張凡帶著大批的人馬上了門。
「崔主任，年貨準備好了沒有，我可帶了不老少的人啊。」張凡笑哈哈的進了門。
「夠吃，夠吃，一大堆的年貨呢。」老崔頭滿面紅光，一臉的喜慶。
說實話，人一旦退離休，往往年輕時候不怎麼滿意的單位，都能讓他向往，或許向往的不是單位，而是青春年少。
老崔頭的兒女們更是快速的給張凡他們端茶倒水，老崔頭的老伴已經開始做飯了。
以往的時候，都是工會主席同志這些老同志上醫院領東西，就是一些粉條，大家連醫院門診都不進。別看歐陽對張凡特別好，其實這老太太冷血的很，對于這些退休的，只要不答應返聘，老太太絕對是出門就不認人。
但張凡不一樣。
所以這一次的老同志慰問，沒有走形式化，張凡親自帶隊，醫院在家的領導集體登門。茶素太特麼缺乏底蘊了，現在張凡開始打這些老家伙的注意了。
老崔頭握著張凡的手，都坐到沙發上了，還不放張凡的手。「醫院現在越來越大了，病號也越來越多了，我真沒想到您能親自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啊。」
「以前醫院難，您也知道，不發展就要挨打，鳥市的醫院虎視眈眈想吞並我們。歐院也是個要強的人，就算牙齒被打落了也要往肚子里吞，所以對老同志們關心不夠，這是我們的工作的失誤，就算我們再難，在忙，難道就一點時間都抽不住來嗎？
這還是不夠重視啊，醫院現在升格了，高興嗎？高興，可這不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努力，而是你們老一輩的成果，沒有你們給我們打下如此好的基礎，我們再有本事也升不了省級醫院。
以前我不敢來，怕您問我，醫院現在怎麼樣，我能說什麼，我只能說還是老樣子嗎？不行，現在我敢來了，因為我敢對著您說，你們打下的江山我們維護住了，而且擴大了。
崔主任，您當年發表的肺結核和糖尿病的關聯，當年醫院沒能力，只能把課題交給別人。」
這個是老崔頭一輩子的不甘，人這玩意，很奇葩，有的追求一輩子吃喝玩樂，而有的追求有名有影，老崔頭就是這樣的。有的醫生退休後去了南方的私人醫院，可他就不去，甚至對來請他的私人老板發脾氣。
家里人不懂，也不了解他，只能說他是個倔老頭。
可張凡懂。
「哎，都老了，提這些干嘛！」老崔頭眼楮紅了。他沒想到，現在規模如此大的醫院領導，竟然還惦念著他最引以為傲也最讓他傷心的成績。
「我們不能忘本，你當年在呼吸科帶出來的人，現在都是頂梁柱，就連最愛錢的葉晶晶現在都是科室里的大拿了。都是你的徒子徒孫啊。」
「好啊！好啊！」老崔頭被張凡說的都年輕了十歲。
張凡他們來的時候沒提前打招呼，不過也快過年了，家里的熟食多。一會的功夫，家里的孩子和老崔頭的老板七碟子八碗的就擺了一桌子。
「今天必須在家里吃飯，不然我老崔頭要生氣的。」
「吃，我就沒想著空肚子出去。崔主任上酒，老陳等會好好敬杯酒給崔主任。」
「好 。」說著老陳拿出了飛天茅台。
「喝家里的，哪能讓你們出酒呢。」說著話，老崔頭翻箱倒櫃的拿出了兩瓶茅台，標簽都發黃了，看起來就像是煙燻火燎過的。
「這是當年地區書記送我的，他當時老肺病，我給看好的。嫁姑娘娶媳婦，我都沒拿出來，今天高興，領導來了，咱們把這兩瓶酒喝了。」
老崔頭一臉激動。都退休多少年了，還被醫院領導這麼重視，能不激動嗎。
老伴看著自家的老頭子如同孩子一樣，也偷偷的抹了抹眼淚，多少年了，這倔老頭就沒今天這麼高興過。
「喝，不喝完都不走！」
張凡下令，一群人在桌子上坐下以後，老崔對著孩子們說道︰「今天就沒你們的位置了，你們今天就是端茶倒水的。」
「阿姨得上座，當年沒阿姨，崔主任估計也沒那麼大的成績。」張凡不由分說的把老太太拉到了凳子上。
家里的孩子們也高興，雖然沒有子從父業，可現在的茶素醫院，茶素的張凡，他們太明白了，這人太厲害了。
一邊吃，張凡一邊問，「崔主任，這幾年身體怎麼樣。」
「好，天天鍛煉，天天看期刊。」
「天天和我生氣！」他老伴加了一句。
「哈哈，這就好，這就好啊！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崔主任，我喝不酒，讓陳院長敬您一杯，听說當年他進醫院的時候，您已經是主任了？」
「哎呦，時光荏苒啊，當年我給他介紹對象，他死活不去。」
「哈哈！」
大家高興的看著老陳難為情。
趙京津他們看著張凡，感覺很是特別。
就好像，這個城市張凡就如同一個明星一樣。
三杯酒喝完，張凡對著老崔頭的老伴說道︰「阿姨，我要和您借個人啊！」
老崔一听，坐直了，看著自己的老伴，說實話，上班的幾年中，他就沒怎麼顧過家，現在雖然退休了，但還是人在曹營心在漢。
但，看著老伴花白的頭發，他說不出口。
「借，借，借，你們趕緊帶他走吧，不然天天和我拌嘴，鹽多了醋少了，吃個飯都能發三遍火，私人老板來了多少次，他連門都不讓人家進。哎，天生是你們的人啊！」
「哈哈，阿姨真的是功臣啊。給阿姨敬杯酒!」
老崔頭激動的也要和老板踫杯。
他連返聘工資都不問。
但，張凡不能不說。
「私人老板不知道給崔主任出了多少錢，我們醫院雖然不富裕，但不能虧待崔主任，月薪兩萬，其他的補貼和其他同志們一樣，崔主任，你覺得怎麼樣。」
「多了多了。我上班的時候都沒拿過這麼多的錢。」老崔頭倒不淡定了。
「崔主任，你不知道吧，現在醫院富裕了！」居馬別克在一邊笑著說。
老居年輕的時候就是刺頭，也就是非典後，才慢慢變的沉穩了。
「崔主任年後您能入職嗎？」
張凡問了一句。
「嗨，干老了醫生，我知道你們現在困難缺人，越是天氣冷，呼吸科越是忙，明天我就能入職，排班吧！」
「好！這才是老同志，這才是我們的前輩。」張凡立刻讓老陳拿出合同。
老崔頭的老伴一看，喲這就是上門來要人的啊，這個院長不簡單啊！
吃飽喝足，張凡他們放下年貨就出了門。老崔頭家里，老崔頭拿出自己用了多少年的听診器，用酒精擦啊擦的，一邊擦，一邊對著听診器說著︰「老伙計啊，咱又要開始忙了！」
「下一家！」
「喲，張院長！」王醫生家里，開門一看，乖乖，醫院領導來了。老王頭帶著一頂虎頭帽和孫子玩呢。
一家一家。
張凡把當年的頂梁柱，只要身體健康的全都跑了一遍，他和歐陽一樣！
「抓緊時間，老帶新，一定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時間不多了，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這就是茶素醫院的財富，幾十年來的財富。
……
「這個兔崽子，歪門邪道學的比誰都快。」當听說張凡帶隊上門請人後，歐陽心里有點不是滋味的想著。
因為她也當過院長，而在她的任期里，她就沒去過。所以對于張凡的成長，她是又欣慰又生氣，頗有點自己的本事都被學完了的樣子。
「今年老娘不上班了。明天就讓人把我的仙人球給搬回家！」歐陽對著老伴說著。
老伴好像沒听到一樣。他知道歐陽，絕對坐不住。
當年的私人醫院為什麼能如雨後春筍的發展起來？錢是一個方面，更有一個方面就是大量的基層醫院難以為繼以後，當年的成熟的醫生全都去了私人醫院。
可以說他們是吸著公立醫院的血液發展起來的。特別是一個搞的好的私人醫院，非田系的，都是一群當年公立醫院的醫生們搞起來的。靠著新畢業的學生，門都沒有，一年不要多，一年弄死兩個，你就的關門。
張凡不是等和靠的人，當听說呼吸科只有兩個醫生輪換值班以後，他心里就開始想辦法了。
怎麼能快速的解決這個問題。三個副手的辦法都不是什麼好辦法，只能深挖茶素醫院的底蘊了。
一天的時間，張凡吃了七八頓飯，不吃都不行，不吃這些老醫生們都不高興。
但效果是好的，內科現在成熟醫生多了，有這群老頭在，雖然值不了夜班，但只要他們在，就是定海神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