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都不容易

當錢成為數字的時候,這些數字的擁有者,就會不自覺的用這個數字去衡量一切。

因為這玩意太好使了,也不知道王總是實在人呢,還是覺得小地方的小醫生就喜歡現金。或是覺得張凡還沒達到讓他去非常重視的地步。

反正,漂亮的女秘書提著一公文包的現在來到了張凡的酒店。

早上的手術是個老年人,歲數大一點,下午是個年輕人。做完手術後,患者家屬要請張凡吃飯。

張凡看著對方樸素的著裝,非常客氣的拒絕了。不是看不起對方,而是張凡也曾是從貧困中掙扎過來的。他懂那種把一分錢掰扯成幾份去花的生活。

要請客,醫生護士十幾個人,最少最少也要上千元,對于一個普通人家來說,雖然算不上傷筋動骨,但畢竟能省一點是一點。

要是土豪,張凡估計就不會這樣推辭了。

張凡不去,其他醫生護士也不好意思去參加。肝膽科的兩位主任要自己招待張凡,也被張凡用太累的借口給拒絕了。

每次讓人家招待,張凡也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上次人家送了酒,這次來鳥市的時候,邵華特意準備了一些價格比較貴的薰衣草精油作為回禮。

價值上肯定不能和人家陳年老窖相比,但有這份心,讓兩位主任很是高興了一番。禮尚往來就代表著張凡把對方也當成了朋友,平等的朋友。

不讓別人招待,但飯還是要吃的,張凡帶著馬逸晨走街串巷找到了一家據邵華說味道非常不錯的抓飯,名字也非常奇特,原始抓飯!

羊腿抓飯,雖然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起來,但是勞累了一整天,酥軟的羊腿肉、夾雜著胡蘿卜和皮牙子香味的油泡米飯,很是讓人解饞飽月復。

馬逸晨也不作假,一盤子吃完,又讓老板加了一份抓飯。張凡也是,兩人能算的上是大肚漢了。

邊疆這點好,吃拌面,吃抓飯可以加飯、不要臉你可以加無數次,但是西北人好臉,一般加一次也就罷了,很少有加兩次的。

累,那就讓食物轉化的能量來調節調節身體。「 坑肉吃嗎?我聞著 坑肉的味道了。」

「呃!那就吃一點吧!」馬逸晨都吃飽了,可看張凡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好敗興,小伙子家教很好。

 坑肉,肉要鮮女敕,不然烤出來的肉是僵硬的,如同橡皮一樣。鮮女敕的羊羔肉,裹上雞蛋液,稍稍放點澱粉。

然後放入烤 的爐子里面,這種爐子是沒有明火的,而是靠直提前加熱後的爐子內壁和爐子中的熱氣來半烤半燜熟的。

一份 坑肉,如果你進店就能吃到,哪就是上當受騙了,把烤肉當 坑肉賣給你了。

因為邊疆的 坑肉是提前預定,隨時現烤的,烤一次大約要半個多小時。

外層的雞蛋和著澱粉烤的酥脆,靠近雞蛋和澱粉的羊肉外皮也是一樣的酥脆。

一口下去可以听到如同吃干脆面一樣, ! ! !的聲音,肉香肆意。

第二口下去,就是燜熟後肥瘦相混的軟女敕羊肉,美美的一口,肥美的油脂略帶一點焦熟味,直接在味蕾里面爆炸了。

烤羊肉要放辣椒、孜然、椒鹽,不然不好吃,但 坑肉什麼調料都不放,雖然城市中的羊肉一般,但味道都是非常美的。

如果在草原上,特別是用半干旱草原上的羊肉做成的 坑肉,直接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阿達西,真漢子!」老板大叔看著張凡和馬逸晨不僅吃了抓飯加羊腿,還要了四大塊 坑肉。佩服的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吃飽後,一杯冰冰的卡瓦斯喝下去,打個飽嗝,我的天,給個神仙都不換。什麼五星級酒店,什麼大餐,都是渣渣。

「張院好飯量!」馬逸晨都看傻了,他象征性的吃了一點 坑肉,剩下的全讓張凡一個人吃了,「四五斤的肉啊!太能吃了。」馬逸晨佩服的五體投地。

馬逸晨要買單,結果被張凡給強行拉到了一邊。「我收入比你多,我出,你安心吃。」

王總給張凡開的是套房,給馬逸晨開的單人間。但是五星級的房間總歸還是不錯的。

張凡躺在大床上舒展著身體,站了一天了,估計身高都沒一米八了。一個太字擺在床上,微微有點隆起的小月復,就一個字,舒服!

準備給邵華打個電話後,沖個澡,張凡就想睡覺了,兩台手術太耗費精力了。

結果,電話還沒打出去,倒是王總秘書的電話打了過來。

「張院,您在哪,現在方便嗎。我在酒店大廳。」

「我在房間……」張凡掛了電話,慢慢的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門鈴也響了起來。

「張院,您好。今天王總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參加,所以不能親自來,只能讓我來問候您了,請您不要介意。」

「嗨!這麼客氣干什麼。快進吧,請坐。」張凡一邊招呼著對方,一邊給對方倒了一杯水,然後準備打電話把馬逸晨也喊過來,孤男寡女的張凡得避嫌。

「張院,我說幾句王總交代的事情立馬就走,我知道做手術是很累的,您也早點休息。」

能當大集團老總的秘書,不要太精明了,她一眼就看出張凡的意圖了。

說話很委婉,但是意思也非常明白,我不是……

邊疆出美女,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城市中有現代都市氣息的美女,草原上有帶著野性的美女。

其他不說,就張凡認識熟悉的幾位姑娘,也是各有特色。

邵華初看不會給人驚艷,但她自強的氣質,特殊的個性越交往,越讓人沉迷。

賈蘇越,初看就能給人驚艷的感覺,精致的五官,修長的身材,就是脾氣略微有點公主的味道。

王亞男,有種中性美。短發,白膚,大大的黑眼楮,當穿起白大褂,雙手插入白大褂口袋中的時候,真的能讓她產生一種嚴肅的美。

呂淑顏則是一種略微成熟憂郁的美。好像永遠都有心事一般。忽冷忽熱,讓人能體會到冬日立轉酷暑的感覺。

而這位王總的秘書,則是徹徹底底帶著大都市的那種白領美,唱念坐打俱佳,是連眼楮都會說話的那種美女。就如同,非誠勿擾中範總的秘書。

「呵呵,好吧,好吧。」張凡略微有點尷尬,然後把拿在手中的手機放了下來。

「王總父親的手術就拜托您了,雖然王總抽不開身,但是王總一直在念叨,而且還要給您表表他的心意。」

女秘書說著話,打開了手提包。隨著拉鏈聲,一摞摞紅票子呈現在張凡的面前。然後,坐在沙發上的女秘書,輕輕的把手提包推到了張凡的面前。

錢,張凡瞅了一眼,最少也在十幾萬上下了。喜歡嗎?廢話,張凡又不是富二代,怎能不喜歡呢。

但,看到這一手提包的錢,張凡腦海里面,第一時間就閃現出他老子的面容。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老子國有企業的職工,雖然不是什麼勞模,但是一輩子沒偷模佔過公家的便宜。

就因為這個個性,雖然混的不怎樣,但是面對廠領導的時候,他老子腰桿是直的。

至于什麼法規、國法,說實話,張凡還真沒想過,因為他當領導的時間太短了,還沒有體會到國法的威嚴。

沒有系統,不管說什麼,這一包錢,張凡絕對會拿。

錢誰不喜歡,他生長的年代和他老子的年代不同了。

至于誰的處世方式更好,不好說,太年輕,他體會不到。

可,他現在有系統了,現在已經走過艱難困苦的日子了,用他老子的話,沒必要為了一點錢,在別人面前點頭哈腰的。

用比較有文化水平的語言來說就是︰寧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不是裝逼,而是老子有系統,沒必要裝孫子。

「這是干什麼,勞務費早就和附屬醫院說好的,我已經拿過我應該得到的,沒必要再給我這些錢了。」

「勞務費是勞務費,這是王總的一點心意,清您一定笑納。」

秘書看著張凡,心里也沒什麼想法,她踫到過太多這種事情了。推辭還是會有的。

原本帶著微笑的張凡,坐直了身體,面容一正,「真的不用了。你回去替我謝謝王總,手術我會盡我全力的去做好,請他不要擔心。」

「呃。真不要!」女秘書詫異了,昂貴化妝品下精致的面孔也有點微微的驚訝。

「是不是,這個您不太滿意?」她試探的問道。

「呵呵,真不是。這一包錢估計比我一年工資都多,怎麼會嫌少呢。我還是哪句話,四台手術勞務費已經談好了,其他的就沒必要了。」

張凡非常肯定。要是一般人,估計也就放棄了。但是這種成為大集團領導的秘書,能是一般人嗎?

她在同齡人中也算是很成功了,這種人幾乎都會有一個品質,就是堅韌不拔,這不是一句笑話。

「您放心,這點錢對于我來說很多,但是對于王總來說,就算不上什麼了,這是他小小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姑娘原本公事公辦的表情,開始柔軟起來。

「真不行。」張凡咬死不松口。

「您是個好人,心好,技術好,更是個好醫生。可您不收,就是害我了。我回去絕對會被批評。

王總會說我不會辦事,說不定一氣之下就會把我開除,您知道嗎,我為了這個職位,吃了多少苦。

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也不知真假,但是柔弱中帶著自強的表情是體現的淋灕盡致。

「呃!」不按套路出牌了,張凡張口結舌了。怎麼好像自己是壞人一般,好像不收錢就會內疚一樣。

「哪我給王總打個電話。」張凡想了想,他也懂對方的難處。

「千萬不要,您打電話,王總雖然不說您什麼,可一定會辭退我的。求您了!」

說實話,要不是有系統,就為這姑娘的不容易,張凡都把錢收了。

「放心,不會的,我會給他好好解釋的。」

「真不行!求您了!」僵持,真的是僵持。張凡也不能翻臉,直接讓姑娘走人,那也有點太不講情理了。

僵持了十來分鐘,張凡汗都下來了。這個姑娘真是一個人精,拿捏的太巧了。

「這樣,不管這些錢有多少,我只拿兩萬,就當王總是單獨清我來做手術的。」說完,張凡看到姑娘還要說話。

緊著張凡又說道︰「這是我的底線,就當王總是個VIP,單獨清我來為他父親做手術。

其他人的手術都是順帶的,只能這樣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的難處,請你也體諒我的不容易,可以嗎?」

「呃!」姑娘看著張凡,黑臉上好像帶著一絲的正義,或是嚴肅。

她見過太多太多的職場精英,帥的,聰明的,有手段的,但是這種能想著別人的難,但又不打破自己底線的人,她見過的太少太少了。

「謝謝!張院,您是個好人,還是一個好醫生。」說著話,姑娘好像想起自己曾今拼搏過的日子,微微帶著有點發紅的眼楮,輕輕的拿出兩摞百元大鈔。

起身,然後竟然給張凡鞠了一躬。也不多話,提著公文包和剩余的現金,轉身走了。

張凡看人家鞠躬,手忙腳亂的要阻止,可又不方便,只能生受了。

「誰都不容易啊!」望著姑娘離去的背影,張凡心里輕輕的感慨了一句。

「王總,我沒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姑娘低著頭,忐忑的站在辦公室里,面對著坐在大班椅上的老總。

「怎麼了?對方嫌少?」平時就很威嚴的王總,板起面孔來,還是非常能嚇唬人的。

「不是,張院他不要,我好說歹說,他始終不要,我都快哭了,他才折中了一下,只收了兩萬。

說是當您父親是VIP,單獨請他來做手術。其他人算是順帶的。」姑娘已經準備好接受懲罰了。

結果,等了半天,才听到王總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呵呵,有意思,不想沾因果!有點小傲氣!」秘書走了以後,王總看著桌子上的貔貅,笑著自言自語道。

都是小事,對于他來說,都是小事,只要做好他父親的手術,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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