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站在醫院外面回身看了一眼。
看得出來，小鬼的媽媽很愛他呢，希望他以後很幸福。
大概因為跟他自己小時候的經歷有關，孩子們的難過和悲傷，總讓他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痛。
回去的時候，何四海沒有再坐飛機
而是直接化為詭身。
因為他還要去一趟林珍珍的家，各種換乘，實在是不太方便。
而且何四海也很喜歡這種毫無遮擋，橫沖直撞的感覺。
而且一路上，他還可以飽覽各種景色和人文。
比如現在，整條街上人都出動了，而且還有各種民俗表演。
何四海特地化為人身湊熱鬧。
原來是廟會。
何四海覺得有點奇怪，在他印象里，廟會一般不是春節，就是農歷二月二或者三月三這些日子。
沒听過馬上都九月份了，還會舉辦廟會。
不過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因為九月份就要割稻子，舉辦廟會，是祈求今年有個好收成。
這都是過去留下的一些習俗，一直延續到現在。
從祈求好收成，變成了大家歡聚熱鬧的節日而已。
路的兩邊全是各種當地特色美食，可是讓何四海郁悶的是，他沒錢。
因為化為詭身以後，他可帶不了陽間的東西。
所以證件、錢包和手機等物在他化為詭身之前已經用快遞寄回了合州，等他回到家，估計快遞也應該到了。
好在還有免費試吃。
「老板，你這是羊肉嗎？不會是豬肉吧？」
「什麼，可以嘗嘗？那我嘗嘗看。」
「感覺不太對勁，我還是不要了。」
何四海接著跑到下一個攤位。
憑借著厚臉皮和順溜的嘴皮子，沒花錢，何四海也吃了不少東西。
街上扭秧歌的、踩高蹺的、抬轎子的等等，特別有意思。
隊伍後面跟著一大幫人。
這讓何四海想到很小的時候，跟著何濤夫妻身後參加元宵節燈會的情景。
可惜合州這些年很少能見到如此的民俗表演了。
元宵節最多也就搞點燈飾，放放煙火。
所以何四海也跟在人群後面往前走，想要看看他們去什麼地方。
然後何四海看到前面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城隍廟，通過旁邊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這座城隍廟建立了已經有四五百年的時間。
雖然充滿了歷史的滄桑，但是依舊保存完好，而且香火也特別地旺盛，門前巨大的香爐里插滿了香，煙霧繚繞。
然後何四海在城隍廟門口就看到了「祂」
就跟心願未了的詭第一眼看到何四海?
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一樣。
何四海第一眼看到「祂」?
就知道「祂」不是人，這是一種感覺。
絕對不是因為他穿著一身長袍?
束著發?
一副古人打扮的原因。
對方也看到了何四海，先是有點驚訝?
接著露出一絲絲的苦笑。
然後向著何四海道︰「你終于來了。」
「？？」
何四海聞言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是這里的城隍？」何四海試探地問道。
書生模樣的「祂」搖了搖頭?
滿臉苦澀地道︰「我只是普通的文書?
這里早就沒有城隍了。」
這時候很多人從「祂」身旁經過，但卻都沒看「祂」一眼，很顯然大家並不能看到「祂」。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何四海疑惑問道。
「你不知道？」文書奇怪問道。
「我應該知道？」何四海撓撓頭。
不過這時候已經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何四海。
誰讓他一個人站在城隍廟門口自言自語。
「我們一邊去說吧。」文書主動地道。
等來到一處角落里，文書主想了想?
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是捉我回歸冥土的嗎？」
「捉你?
為什麼？」何四海問道。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文書好像松了口氣，露出釋懷的神色。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成為接引人的？」文書好奇地問道。
「這個……」何四海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
就在這時，忽听文書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姓張？」
「咦？」
何四海心中非常驚訝，但還是搖了搖頭?
然後道︰「我姓何，叫何四海。」
「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文書笑著道。
但是何四海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文書看起來依舊很緊張的樣子?
並沒有放棄對他的警惕。
「你能跟我說說，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嗎？」何四海追問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既然你不知道?
還是不用知道的為好。」文書眼楮轉動了一下?
然後說道。
「今天這麼多人，很熱鬧，你可以四處看看，我就不陪你了。」文書說完，轉身就要往城隍廟里走去。
看著「祂」遠去的背影，何四海心中一動，忽然想到那天在墓穴里獲得的那枚黑石頭，引起賬本的變化。
于是心中一動，賬本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就在這一瞬間，虛空之中忽然伸出一條紅色鎖鏈，勾住前面文書的脖子，把「祂」拖入到了虛空當中，如同當初老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四海感覺手上的賬本好像又沉了許多，趕忙翻到最後一頁。
發現之前73頁上的那只手持鎖鏈的惡鬼出現在了74頁上，右上角依舊有個「貳拾壹」的編號。
何四海趕忙翻過來，就見原本手持鎖鏈的73頁上出現了一個新的圖案。
正是剛才跟他交流的文書，只不過他手上多了一本書卷，右上角同樣有一行數字。
「壹拾玖」
「真的是編號？」何四海有些疑惑。
而且文書剛才說的那些話里透露出很多信息，可這反而讓何四海更加疑惑。
最關鍵的是他為什麼會問自己是不是姓張。
另外他想起當初老詭的一句話。
老詭說他大概幾百年以前，最後送了一位不知道是姓張，還是姓李的詭吏去了人間，就再也沒見有詭吏回來過。
那麼說，自己成為接引人，有可能並不是什麼機緣巧合，其實是安排好的？
這讓他甚至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也是被安排好的。
這讓他感覺非常地糟糕和煩躁。
再也沒有心思看周圍熱鬧的景象和表演。
憂心忡忡地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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