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和劉晚照聊了很多。
特別是何四海小時候的事情，她很感興趣。
從女乃女乃嘴中一一說出來，她有種參與他人生的感覺。
何四海很聰明，很獨立，但同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小時候沒少讓何濤夫妻操心。
但是在這個家里，他最听的就是女乃女乃的話。
直到外面傳來人聲，大家才發現天快亮了，已經有早起的住戶開始一天的忙碌。
女乃女乃這才想起答應樓下張建國的事情。
「我去跟老先生聊聊。」女乃女乃站起來說。
何四海站起來要和她一起。
「你留在家里陪著劉小姐吧，等會下去直接找我就行。」女乃女乃拉住何四海道。
「可是……」
「可是什麼，都是死人一個了，對方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
女乃女乃在冥土待了這麼些日子，可沒听說詭能傷詭的事情。
實際上要是忽略詭的身份和冥土一些特異的環境，有時候感覺其實跟人間沒什麼不同。
女乃女乃來到樓下，就見張建國在樓道前轉來轉去，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老先生。」女乃女乃叫了一聲。
「老姐姐。」見到女乃女乃，張建國終于松了口氣。
「不知道老先生找我想要問些什麼？」女乃女乃以為她想要問一些關于冥土的事情。
「老姐姐，我想……我想打听一下關于何四海的事情，他……他是您的親孫嗎？」張建國猶豫了一下，然後神色果決的開了口。
女乃女乃聞言仔細打量了一番張建國，恍有所悟。
「四海啊？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合州的冬天雖然不像北方那樣寒冷，但是冬天同樣很熬人，那年冬天剛下過一場大雪不久……」
……
「女乃女乃，張建國呢？」
何四海和剛起床的萱萱下得樓來，只見女乃女乃一個人坐在小區的休息椅上，並沒有見張建國，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真沒禮貌，張老先生怎麼也是長輩，怎麼能直呼其姓名？」
女乃女乃伸手，輕輕把何四海額前的幾縷頭發往耳後抹了抹。
「頭發長了，記得去剃。」女乃女乃說。
「好，今天我就抽空去。」
「走吧。」
女乃女乃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道。
萱萱舉起手里的引魂燈，亮起藍紫色的燈光。
頓時景色倒轉，轉眼之間，他們就出現在了一條長長的黃土路上，四周全是灰蒙蒙的灰霧。
走到半道上，何四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老詭被他帶到人間去了，誰送他過河啊？
何四海︰oo
簡直快被自己蠢哭了。
「好了，先看看船在不在，在就自己劃過去唄。」女乃女乃笑著說。
「可是我不會劃船。」何四海道。
「我會啊，我教你就行了。」女乃女乃笑著道。
「咦，女乃女乃還會劃船啊？」何四海有些驚訝問道。
「鬧饑荒那幾年，我跟你爺爺在回龍河生活過一段時間。」
回龍河這名字听起來很有氣勢。
其實就是何四海家鄉的一條普通的河。
不過在當地算是最大的河了。
等他們來到河邊，果然烏篷船靜靜地靠在岸邊。
等女乃女乃和萱萱跳上船，何四海解下纜繩也跳上了船。
「你們站好了。」
女乃女乃拿起船槳，可是竟然沒拿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很沉嗎？」
何四海心里有些疑惑，船槳看起來也就是木頭的，並沒有什麼特殊。
萱萱在旁邊好奇地用手拎了一下，輕易地就拿了起來。
「是有什麼限制嗎？」何四海有些恍然。
「女乃女乃，我來吧，你教我就行。」何四海道。
為了保險起見，何四海沒有立刻劃到河中央，而是在靠岸的地方按照女乃女乃說的試了試。
開始的時候，因為找不到方法，船只是在原地打轉。
但等多練習了幾遍以後，慢慢就找到方法了。
畢竟他擁有大師級的跑酷技巧，這種技巧說白了也是對身體的一種掌控。
另外這麼長時間每天堅持「養生睡眠」，力氣又有了十足的增長。
所以很快就把船劃得飛起，向著對岸疾馳而去。
等上了岸，女乃女乃沒讓他們再送。
「回去吧，到這里就行了，我知道怎麼走。」女乃女乃說。
正說著話呢，旁邊的忘川河里突然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然後從河里爬出來一個詭。
萱萱被嚇了一跳，趕忙把身體往何四海身邊縮了縮。
何四海也提起了心神。
反而女乃女乃在旁邊安慰道︰「別怕，這是生前作孽太多，進入冥土，墜入了忘川河中，被忘川河的水沖刷，已經變成了游魂了。」
這時候一陣風吹來，游魂輕飄飄地被吹響了天空，隨著風，打著旋去了遠方。
「游魂已經沒有了神智，最終會有可能也會變成一陣風吧？」女乃女乃看著遠去的風，喃喃地道。
然後轉身順著阡陌而去。
看著女乃女乃遠去，佝僂的背影，何四海喊了一聲。
女乃女乃聞聲回過頭來，揮了揮手。
「回去吧。」
又是一陣風吹來，吹拂得田地里的植物不停地搖擺，卷起一些黃色的花粉，散落在空中。
……
「老板。」萱萱把小手塞進何四海的掌心里。
何四海低頭，見萱萱正仰著頭，亮晶晶的大眼楮看著他，臉上有些擔心。
她察覺出何四海心情不太好。
「沒事，我們回去吧。」何四海微笑道。
「嗯。」萱萱高興地點了點頭。
萱萱站在船頭，提著引魂燈。
何四海站在船尾，搖著船槳。
靜靜的忘川河上，只有船槳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和嘩啦嘩啦的水花聲。
皎潔的月色亮如白晝，忘川河中倒映出一個個記憶畫面。
「陰世也很美呢。」
等他們從冥土回到陽世，並不是之前的護城河邊，而是變成一處公園，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等趕回家，桃子已經起床了，劉晚照正帶她在吃早飯。
「爸……哥哥。」
看到何四海回來，桃子把筷子一丟，就跑了過來。
然後向他身後看了一眼，疑惑問道︰「女乃女乃呢？」
「女乃女乃去她應該去的地方了，還有啊，要叫爸爸。」何四海把她抱起來道。
「爸爸在心里。」
桃子伸手指了指昨晚女乃女乃手指點的位置。
「但是我希望你能說出來。」何四海認真地道。
「女乃女乃說，叫你爸爸，你會變老的，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