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2,您的外賣。」錢思遠敲了敲門。
馬上快深夜十二點,但1602里面依然喧鬧無比。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打開了門,看也不看他,伸手接過他手里的外賣。
「有時間,麻煩您……」錢思遠話還沒說完,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錢思遠並沒在意,急忙走向電梯口,拿著手機看了一眼。
已經十一點半,他準備下班回家,秀秀還在家里等著他,這麼晚還不回去,她一定著急了吧?而且明天他還要上班,不能弄太晚。
夜晚的合州已經涼爽下來,微風迎面,他竟然微微覺得有點涼意。
停止接單的他,心神放松下來,整個人感覺困乏無比,打了個哈欠,又強打精神騎車急忙地趕了回去。
到了公寓樓下,向上看了一眼,整棟樓已經一片黑暗,只有寥寥幾家還亮著燈。
猶如通往天堂的門,高高地浮在空中,卻沒有通往的階梯。
其中有一盞亮燈就是他家,他晚上出門從來不關燈,因為秀秀怕黑,要是她醒來,一片漆黑會害怕的。
錢思遠停好電瓶車,揉了揉疲憊的臉頰,從外賣箱里拿出最後一份外賣,屬于他的外賣,大步地向著一片光亮的樓洞走了進去。
錢思遠徑直上了18樓打開門,滿臉笑容大聲地道︰「我回來啦。」
可是並沒有人回應他。
錢思遠也並不在意,換了鞋子走了進去。
房子很小,只有46平,一眼就能看到底,右手是衛生間和洗漱台,左手是一個很小的灶台。
往里走幾步就是客廳、臥室和陽台,這是一間很簡單的公寓樓。
「秀秀,我回來了。」
錢思遠輕柔地對躺在床上「熟睡」的吳秀秀招呼道。
吳秀秀依舊在「熟睡」,並沒有醒過來。
「怎麼樣,有做什麼有趣的夢嗎?」錢思遠笑著問。
然後輕輕嗅了嗅鼻子,他熟練地彎下腰,幫助「熟睡」的吳秀秀開始清理排泄物。
「秀秀,這個星期天我帶你去植物園走走,老是悶在家里一定很無聊吧,這周不加班……」
錢思遠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手中的動作卻非常嫻熟,很快就幫吳秀秀清理了干淨。
然後自己去浴室洗了個澡,一通忙活已經快深夜一點。
他這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滿是疲乏的他側身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妻子,輕輕地道了一聲晚安,然後閉上了眼楮。
「希望能在夢里夢見你呢。」閉著眼楮的他說,然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因為他真的很累。
……
吳秀秀坐在床頭,看著滿臉憔悴正在熟睡的錢思遠,淚珠滾落下來,掉在床單上,地上,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伸手觸模了一錢思遠的臉頰,卻一穿而過。
她站起來躺在床上的吳秀秀身上,但很快又爬了起來。
她每天幾乎都重復無數次這樣的動作,可是她就是進入不了自己的身體。
吳秀秀站起來看了一眼熟睡的錢思遠,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遠處的天空有一抹藍紫色的光,如同黑夜中的塔燈,指引著她的方向,她知道那里有能幫助她的人。
……
何四海輕手輕腳的走進房內,看了一眼熟睡的桃子,輕輕的幫她把被子蓋好,這才又走了出去。
等到了門外才長舒了口氣,生怕把她給吵醒。
然後回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時也給坐在對面的張建國倒了一杯。
「怎麼,還沒想起你的心願?」何四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問道。
張建國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也端起來了杯子,看著杯子里清澈的茶水,然後大大喝了一口。
「從來沒發現,原來普通的白開水這麼好喝。」
何四海沒接他的話茬,而是道︰「我看你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想說吧。」
張建國笑了笑沒否認,而是感慨地道,「你對女兒很好,你很愛她?」
「她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親人,我不愛她,誰還愛她呢?」何四海平靜地道。
「孩子媽呢?」張建國奇怪地問道。
何四海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我就隨便問問,你別介意。」張建國趕忙道。
何四海搖了搖頭道︰「去世了。」
「唉,也是個可憐的哇。」
張建國嘆了口氣,然後又道︰「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吧,結婚挺早的。」
「其實桃子是我妹妹。」何四海也沒多想,直言道。
張建國聞言露出恍然的神色。
他正想問桃子既然是你妹妹,為什麼叫你爸爸?
就听何四海道︰「嗨,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我要干活了,不跟你閑聊了。」
說著就見他轉頭向著陽台方向看去。
借著月光,可以看見陽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女人。
「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張建國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等厲害燈光的範圍,他又變成了詭。
他在自己身上模了模,不管幾次,他都覺得很神奇。
何四海對著陽台招了招手。
吳秀秀這才慢慢地走了進來。
隨著進入燈籠光照的範圍,她變成了人身。
她有些好奇地在自己身上模模捏捏,非常驚奇。
「坐吧。」何四海出聲提醒道。
吳秀秀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拘謹地在何四海對面坐了下來。
何四海也給她倒了杯茶。
「喝吧。」
吳秀秀聞言這才端起杯子,溫熱的水杯,讓她有種不真實感。
「你已經想好了,要我幫你完成心願嗎?」何四海問道。
捧著杯子的吳秀秀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何四海打量了一下她,很清秀的一個姑娘,雖然穿著病號服,但是依然很漂亮,就是有些廋弱。
「今天晚上騎車的那個是你什麼人?」何四海好奇地問道。
「我男……我老公。」
說起自家男人,原本有些拘謹,緊繃著臉的吳秀秀終于露出了笑容。
「你很愛他?」何四海問道。
吳秀秀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你舍得離開他?」何四海問道。
「就是因為愛他,所以我才要離開他。」吳秀秀幽幽地道。
「我能具體問一下,你現在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嗎?畢竟,你的心願實在是太奇特了,而且給的報酬也很奇特。」何四海問道。
吳秀秀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小口地嘬了一口水杯里的水,慢悠悠地說起了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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