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把下來,江淼只贏了一把。
最後結束的時候,江淼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行,但瞥了一眼秦宵雲洋洋得意的臉色,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反倒微微笑了起來。
「某些人也太好滿足了,才贏了把游戲就高興成這樣,瞧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臉,當心喝水被嗆死。」
秦宵雲瞪他一眼,連著「呸」了好幾下,這才不屑地說︰「某些人拿著第一梯隊的角色打不過我一個不知火舞,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我放水了。」江淼挑眉,大大咧咧地說著。
「你就接著欺騙自己吧,實力不行還說是放水。」秦宵雲嗤笑一聲,瑟得整個人都扭了起來,回眸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正在和祁嘉禾玩桌游的秦宵墨,她揚聲得意地喊了句︰「哥,江淼又被我虐了。」
秦宵墨手里拿著牌朝著幾人的方向看過來,嘴角噙了笑,朗聲道︰「意料之中。」
江淼卻沒說什麼,只是斜眼看了看秦宵雲臉上得意的神色,笑著搖了搖頭。
見時音和許佳怡都站在一邊看他們玩,秦宵雲歪歪腦袋,視線落在兩人身後的女圭女圭機上,頓時來了興致,起身抓著兩人的手朝著女圭女圭機走過去,一邊說︰「你們別干看著呀,隨便玩,都是三哥自己的地方,不花錢的。」
時音下意識朝著祁嘉禾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副三國殺的紙牌,微垂著眉眼看著牌面,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發生了什麼。
她不禁想,從前的跨年夜,他也是和朋友們這樣度過的嗎?
打牌、看電影、玩游戲,只是今年,多了個無關緊要的她。
時音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出現是意料之外,所以也不奢求祁嘉禾對她格外寬容,但忽冷忽熱的態度她是真不能接受。
時錦程在世的時候就對她說過,如果你不能確定一個人對你是否真心,那他便不是真心。
這段單相思,她有點不想繼續下去了。
她不想再喜歡祁嘉禾了。
時音收回視線,跟著秦宵雲來到女圭女圭機前。
娛樂室里的女圭女圭機都是特別調試過的,不需要投幣,可以盡情玩個夠,但也因此少了幾分期待感。
時音可能天生就沒有玩樂的天賦,站在機器前試了兩次,硬是連一個女圭女圭都沒抓起來。
秦宵雲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來,「嫂子,你這手氣也未免太差了點吧。」
時音笑了笑,把手從搖桿上挪開,「我不會玩這個。」
一旁的許佳怡已經連抓了兩個女圭女圭出來,整個人高興得站在原地轉圈,時音看著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起來。
不等她再說些什麼,秦宵雲已經拉長了嗓子朝著祁嘉禾喊了一聲︰「三哥,你老婆抓不起女圭女圭正對著女圭女圭機干瞪眼呢,你趕緊來哄哄吧!」
話音剛落,時音心里已經是咯 一下。
「我哪有?」
她小聲反駁了一句,視線卻不經意地朝著祁嘉禾的方向瞟。
她其實不在乎抓不抓得起女圭女圭,只是既然秦宵雲這麼說了,她想看看祁嘉禾會作何表現。
聞言,不遠處的祁嘉禾和秦宵墨抬眸朝著幾人的方向看了過來。
時音撞上前者的視線,只覺得心跳都滯了幾分。
片刻後,祁嘉禾放下手里的牌,起身朝著三人走了過來。
時音自覺給他讓位置,鼻尖嗅到他身上清晰冷冽的香氣,像是屋外凜冽的風雪,經久不散。
「要哪個?」
他垂眸看著時音,語氣淡定得稀松平常,好似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時音以為前幾日的冷戰疏離似乎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可看著祁嘉禾的臉,她又很快明白過來,他不過是在朋友面前做戲,不想讓兩人的關系看起來太難堪罷了。
內心的起伏一上一下,折磨得人很是難受。
時音的心沉了沉,側眸看著機器里的女圭女圭,很快,她隨手指了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玩偶,說︰「這個吧。」
祁嘉禾在女圭女圭機前站定,垂眸看著機器里的女圭女圭,一句話也沒說,修長的手指抓住搖桿,按下開始鍵,操縱著爪子調整位置,隨後干脆了斷地按下抓取鍵。
爪子精準地抓住大白的腦袋,將它從一堆毛絨玩具里晃晃悠悠地拽了出來。
一發入魂。
眼看著女圭女圭從出口掉落,時音剛想俯身去拿,祁嘉禾卻率先彎了腰,用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把大白從出口撈了出來,遞到她面前。
秦宵雲在一旁「哇」地亂叫著,許佳怡的表情也有些羨慕。
唯有時音知道,這不過都是假象。
她看著祁嘉禾沉靜的面色,伸手接過那個玩偶,溫聲道了句︰「謝謝。」
「還有想要的嗎?」
祁嘉禾看著她,問。
時音搖搖頭。
他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側眸看了一眼身旁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問她︰「想玩什麼?」
時音看著他的臉,模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化冰?要和她和解?生日的氣總算過了?
時音沒理由拂他的面子,手上拽了拽大白的胳膊,說了句︰「都行。」
「會唱歌嗎?」他問。
「我會我會!」不等時音回答,一旁的江淼已經聞訊趕來,舉起雙手恨不能跳起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江城麥霸老水請求出戰!」
「你能不能消停會?」秦宵雲瞪他一眼,「就你有嘴是吧?回回唱歌都佔著麥不撒手,歌單里一溜煙全是你點的歌,你這種人就應該被KTV除名,永遠不能踏進包廂!」
江淼有些委屈。
「會一點。」時音這時候才找到空檔回一句,「唱的不好。」
她這句唱的不好不是自謙,是在陳述事實。
或許上帝賜予一個人天賦的時候,總會相應地拿走些什麼。
比如,時音擁有遠超常人的嗅覺和味覺,卻丟失了對五音的感知能力。
通俗點說就是,她唱歌跑調,跑得還不輕。
這一點許佳怡也是知道的,所以早在祁嘉禾問時音會不會唱歌的時候,她就已經抑制不住地有些想笑。
但礙于大冰山的面子,她硬生生給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