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向她道歉

盡管兩人都這麼勸了,祁嘉禾卻還是沒應聲,只冷冷地看著祁佩佩,像是在等她的答復。

眼見祁嘉禾不為所動,祁佩佩狠狠地咬著牙,雙手緊握成拳,連指甲都嵌進了肉里。

往常祁嘉禾雖然對她不冷不熱,可卻也沒見過他為了誰爭一口氣這麼對自己,她已經道過歉了,他居然還嫌沒誠意,讓她站起來鞠躬?

祁佩佩覺得委屈不已,更多的還是難堪。

她強硬地和祁嘉禾對視著,目光里帶著幾分倔強。

祁嘉禾眸光精銳,瞬間攥住她的視線,緩緩開了口,聲線又冷又硬︰「不服管教,是嗎?既然覺得我說話沒分量,不如上家法?」

此言一出,祁佩佩滿腔沸騰的情緒宛若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頓時消散得干干淨淨,唯余透骨的冰涼。

祁家的家法,是每個祁姓的孩子從小就要學習銘記的道德禮數根本,像不能頂撞長輩、不能言行有悖之類的規章,祁佩佩是銘記于心的。

這些規定,但凡有違背,輕則罰跪,重則挨打。

然而雖然家法看起來規定十分嚴格,但實際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平常一些小錯,基本上過了也就過了,就算是祁崢嶸老爺子也不會輕易動用家法。

再加上近幾年來祁家太太平平,也沒人犯什麼大錯,因此已經幾乎沒人記得起家法這回事了,但這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而現在,祁嘉禾居然要為了時音動家法責罰她?

祁佩佩的面色頓時一片慘白,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似乎下一秒就能滾落下來。

這回連祁東青都覺得似乎有些過了,忍不住出聲道︰「嘉禾,沒那麼嚴重吧?」

另外幾人听到祁嘉禾說要動用家法,各自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變,只有坐在角落里的祁少禹唇角始終掛著一抹隱隱的笑意,整個人像是置身事外一般。

祁嘉禾看著祁佩佩,聲線依舊冷硬︰「你自己選吧。」

時音不知道祁家的家法是什麼,只是看眼前幾人的表現,應該是比較嚴厲的刑罰。

她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插嘴,畢竟祁嘉禾正在訓斥小輩,她沒有什麼說話的立場,貿然開口,只會拂了祁嘉禾的面子。

眼見著祁嘉禾決心已下,祁佩佩知道自己再沒了回旋的余地。

她緊緊咬著下唇看向時音,一雙眼楮都隱隱浮現出淡淡的紅色,晶瑩的液體盛在眼眶里,看著要掉不掉的樣子,可憐極了。

時音沒說話,無比淡定地回視過去。

兩人對視數秒,祁佩佩像是終于認了命,站起身來,慢吞吞地走到時音面前,在經歷了一番相當糾結的心理斗爭之後,她憋著一口氣,朝著時音深深鞠了一躬,閉著眼楮說道︰「對不起,三嬸!」

語調中暗暗含著哭腔。

與此同時,豆大的淚珠也從她的眼眶滾落。

說完這句話,還不等時音反應什麼,祁佩佩已經飛快地直起腰板,抬手抹著眼淚朝著樓上跑去了,紛亂的腳步聲中,間或漏出幾聲抽噎哽咽的聲音。

一群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沒有人動作。

祁東青面露難色,想要起身跟上去安慰兩句,最終卻也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坐回了沙發里。

受罰就要有受罰該有的樣子,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分不清孰輕孰重的大小姐。

祁少禹挑了挑眉,抱臂看著眼前氣氛詭異的安靜一幕,臉上是一副看好戲般的表情。

姜瑩面色有些尷尬,想要起身,又不敢起身,最終只能看了祁嘉禾一眼,安靜地坐回了沙發里。

祁清姝頗為不爽地看向時音,視線里含了幾分埋怨。

緊跟著她瞥了祁嘉禾一眼,默不作聲地起身準備離開。

可下一秒她便被祁嘉禾叫住︰「還有你,二姐。」

祁清姝以為自己听錯了,有些愕然地回頭看著他,在瞥見他沉穩陰郁的面色時,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開口問道︰「我也要道歉?」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祁嘉禾的二姐,連他本人都得對她禮讓三分,如今讓她給自己的弟媳婦道歉?

「你為什麼不用道歉?」祁嘉禾抬眸看著她,目光森然,依稀閃爍著不詳的暗芒。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祁清姝,這會看著他銳利森寒的視線,居然陡然生出幾分退卻的心思來。

但她面上依然是慣有的高傲神色,頗有些不在乎地瞥了時音一眼後,她說︰「我怎麼了,我又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過說了她幾句而已,有必要嗎?」

她相信憑自己的身份,只要她堅持不道歉,那麼就算是祁嘉禾,也拿她沒有絲毫辦法。

可她忘了,祁嘉禾是什麼人。

祁嘉禾神色漠然地看著她,「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麼不道歉也可以,但我同樣有權利收回你名下的所有房產和資金,以及集團年度分紅的股東權益。」

祁清姝微微變了變臉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拿這個威脅我?!」

他為了時音,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祁清姝深深皺眉看著他,在見他面色沒有半分改變的時候,她又不死心地去看時音,對上的卻是一雙清亮如水的澄澈眼眸,像是一對通透明亮的黑色寶石。

「如果你認為這算威脅的話,那麼是的。」

祁嘉禾冷冷地看著她,語氣沒有半分軟化,「時音性子好,不跟你爭吵,不代表你可以出言不遜。你既然不給她面子,那我也沒必要給你面子。」

祁清姝鐵青著一張臉和祁嘉禾對視了半晌,心里有股無名業火卻發不出來。

她知道,祁嘉禾是認真的,如果現在她不道歉,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她的銀行賬戶就都會被凍結。

她調轉目光,看向時音。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才真的開始認真審視時音。

從前她只覺得時音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出生于再普通不過的人家,做的是低三下四的活,所以一直沒把她放在眼里。

直到祁嘉禾一次次在她面前維護時音,她這才稍微收斂了自己的性子。

可她到底還是看不起時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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