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老舊的屋檐,銅色的木樁和白牆,地面鋪設規則不一的多邊形石板,葡萄架子上的藤蔓已經是枝葉弊天,並且結出一串串小葡萄。
葡萄樹下,臉色不太好的慶家眾人坐在一起,在他們面前的桌上,擺滿了文件。
其中有幾張的文字特別大,而且還是紅頭文件。
這是上面發下來,針對他們慶氏集團的懲罰。
本以為順著青林宗接受國家監管,他們慶家就能苦盡甘來,把以往所有積累的問題全部解決。
沒想到招來了一頭恐怖的獵食者,不停撕扯著他們身上的血肉,讓他們遍體鱗傷。
!
把鋼筆重重拍在桌子上,筆身與筆端斷裂,將儲存墨水的罐子暴露出來。
漆黑墨水散落滿桌,將那些文件污染。
慶延卻沒有絲毫顧及,而是陰著臉說道︰「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
慶功勛在世之前還好,可自從慶功勛走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慶家集團就遭遇了四次突擊檢查。
關鍵是每一次都有巨大的收獲!
除此之外,集團高層嚴重流逝,不少人都寧願不要錢了也想把命給保住。
這不,剛剛才收到一位的高管的辭職信,連股權激勵都不要了。
「大哥,事已至此,你就算是生氣也無濟于事,把身子氣壞了反而不好。」
慶家老二慶淼端了一杯人生蜂蜜茶到慶延身邊,道︰「大哥,喝口水。」
慶延是從來不會對自家人撒氣的。
端起茶喝了一口,他轉頭望著臉色比自己還要陰沉的慶岳郃,道︰「岳郃,老爺子生前最器重你,也不止一次說過要把你培養出接班人。」
「現在他老人家雖然離開了,但他說的話還有用。我們會竭盡全力,培養你一個人。」
「現在我要問問你,如今的局面下,我們慶家應該怎麼做。」
「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位與我們慶家有仇的人身上,給我三天時間,我會解決一切。」
不知為何,自從慶功勛死亡,慶延就感覺自己這個兒子性情大變了。
性格由外向變得內心,生活習慣都有了巨大變化,把自己房間的牆壁全都涂成了黑色,所有白色的家具也換成了神色。
生活環境轉變,就連飲食習慣也有了變化,喜歡生吃血食。就連現在開會,都還拿著一只生雞腿在啃,絲絲帶血的肉絲在牙縫陰險。
「三天時間,你打算做什麼。」
「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如何。」
慶岳郃起身說道︰「爸,你們不用操心這件事了,這三天里面什麼也別做,被動接招,他們要做什麼都可以。」
「很快,他們的好日子就會到頭的。」
「岳郃,別做傻事。現在的慶家只要求存而已,你這樣撕破臉皮,很容易讓傳承久遠的慶家全軍覆沒的。」
「覆滅不了,爸,姑姑伯伯,你們放心就信了。」慶岳郃自信說道。
「家主,特殊調查部門的人又來了!」就在慶岳郃準備離開的時候,管家著急忙慌跑進來。
慶岳郃眼里閃過一絲冰冷,鋒利的牙齒一口咬斷了雞骨頭。
前段日子抓慶家的人都是在慶氏集團,如今他們想要蔓延道祖宅來嘛?
慶延使了個眼色,旁邊的慶淼馬上就把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老三老四開始整理桌面。
他起身把慶岳郃帶回自己的身後,他很怕自己兒子一時沖動,犯下不可挽回的失誤。
「好久不見,慶延!」鐘力從人工林蔭小道里走出來,說道。
「你來做什麼。」慶延對鐘力沒什麼好感。
因為有幾次針對慶家的行動,就是他帶的人。
「來跟你們合作。」
鐘力走到桌前,道︰「我已經表明此行的目的,可以坐下來說了嗎?」
「當然。」慶延吩咐道︰「管家,給鐘先生看座,沏茶。」
坐在凳子上,鐘力翹起二郎腿,看了看慶延,又看了看他身後陰沉著臉的慶岳郃,最後才把目光放在了慶延身上。
「這一次來,我是要與你們慶家合作的,上一次行動抓進去的人,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弄出來。」
「就算弄不出來,我也可以把所有得出的情報弄沒,同時,如果再有針對你們慶家的行動,我可以提前打招呼。」
慶延眉頭一挑,笑著說道︰「鐘先生,你知道剛剛你說的話代表什麼意思嗎?我只需要把視頻遞交到相關部門,你就完了。」
「你不會讓我完的。」
鐘力自信一笑,道︰「現在所有人對于你們慶家的態度都是棄之如敝履,只有我敢來主動接觸你們,並且提供實質性的幫助。」
「你們是聰明人,不會主動把這個機會往外面推的。」
「人做事都有動機,請問,你的動機又是什麼?」慶延問道。
鐘力的拳頭一下子捏緊,道︰「幫我殺掉張辰!」
「可以!」深吸一口氣後,慶延說出自己的答案。
接下來的兩個半消失,慶延與鐘力在葡萄樹下說了許多事情,達成了許多互幫互助的協議。
大體來看,都是如何將現在的慶家拉出泥潭,並且合力互助,把他們兩家的眼中釘——張辰給搞定。
談完之後,鐘力起身望著葡萄棚左上角的監控器,道︰「慶延,這種監控對于我們修士來說,真的沒有用,你們的證據收集系統應該更新了。」
「我們慶家現在上上下下都亂,忙的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去管這些東西啊。」
「沒關系,等我回去以後,會提供一項最新的研究技術給你們。先走了。」
「好,慢走。」
一直目送著鐘力離開宅子,慶延才重新坐回椅子上,說道︰「你覺得,他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50%。」慶岳郃從旁邊的過道里走出來,身後跟著慶淼等人。
「這已經是最多的,搞不好只有30%。」
「沒關系,就算只有1%,也代表有新的希望出現。」
慶延笑道︰「張辰真的是我們慶家的貴人啊,在最難受的時候,把一個巨大的助力送了過來。」
「岳郃,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感謝他。」
「當然是竭盡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