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明觀察了對方的表情，知道他們已經要上套了，他就說︰「唉！錢都要好說，關鍵是一定要有用。」
沈光明立刻信誓旦旦道︰「肯定有用，你只要堅持吃肯定能見效的。你家這麼些人，每個人都應該要配一下膏方。中藥見效慢，但是治根本啊，只要堅持，肯定沒問題。」
杜月明卻道︰「我憑什麼信你啊？」
「啊？」沈光明一愣。
杜月明說︰「你看問縣那個許陽專家，都說他的醫術好的不得了，我去找他，花了那麼多錢都沒治好呢。難道你比許陽還厲害？」
沈光明此時已經被大單子沖昏頭腦了，想也不想就道︰「他要是真那麼有本事，不早就給你治好了嗎？」
杜月明卻道︰「那至少人家名氣大啊。」
沈光明道︰「那都是炒作炒出來的。」
杜月明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比他更厲害咯？」
沈光明呵呵笑了兩聲︰「不過是一個縣里的年輕醫生，要是真有本事，干嘛窩在縣城里，不敢來省城里啊？」
杜月明又道︰「那至少人家治好過不少疑難病人啊……」
不等杜月明說完，沈光明就道︰「都是炒作，疑難雜癥，你看看我牆上這些錦旗，哪個不是疑難雜癥？」
杜月明似乎是被噎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那……那……那許陽治不好的病，你能治好咯？」
沈光明含笑點點頭，自信道︰「當然。」
杜月明︰「真的嗎？你要是治好過許陽都沒治好的病人，你要是比他都強。我就立馬給錢，直接刷卡，我卡里這兩萬塊全刷了，要是有效果我還來。」
沈光明腦子一熱就道︰「有啊，就前不久一個一個肺炎的病人，也是我這里治好的，他也說許陽沒給他治好。」
許陽皺起了眉，什麼玩意兒？
杜月明道︰「你有病歷嗎？瞎說可不成啊。」
沈光明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杜月明還挺懂行︰「額……這個……這個……」
沈光明的老婆見沈光明似乎是被問住了，她也有些急了，就趕緊插嘴道︰「這個只是小病，沈醫生可治過更大的病。就網上現在這個傳的沸沸揚揚的被許陽害死的尿毒癥病人。」
「我們沈醫生就治過，還給人開了方子呢，就是他死活不听沈醫生的，非要吃許陽的藥。你看，吃死了吧！」
「哎！」沈光明急忙大喝一聲。
而這三人眸中全都光芒大作，還真有這件事情啊。
沈醫生的老婆還不以為意呢，就道︰「干嘛不讓說，你之前不是還說人家浪得虛名嗎？要不是你，他早死了。」
沈光明都咬牙切齒了︰「那我特麼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別說這事兒了！」
沈光明的老婆嘴里嘟囔幾下，也就不跟他爭了。
沈光明轉頭對杜月明等人，說︰「不好意思啊，她可能弄混了，這件事情跟我沒什麼關系的。還是聊膏方，你趕緊把膏方拿來啊。」
沈光明的老婆不情不願地去拿膏方了。
杜月明可沒這麼容易放過他︰「等會兒，你是治過那個尿毒癥病人？」
沈光明搖頭︰「沒有沒有，她記錯了。」
杜月明說︰「不會吧，我看她說的挺真的呀。你要是真的治過那個尿毒癥病人，那你的能力肯定比許陽強，畢竟許陽把他給治死了呀。」
「哎呀，沒有沒有，別說這個了，說點別的吧，你兒子什麼情況？」沈光明又想努力岔開話題。
杜月明眉頭都擰在一起了。
這個時候，沈光明的老婆拿著兩罐子膏方來了。
老農上手去接了過來，拿過來，撕開包裝研究起來了。
沈光明的老婆倒是會做生意，直接道︰「撕開了，可就不能再退了啊。」
杜月明見沈光明這邊攻克不了，又去問沈光明的老婆︰「我說大姐，沈醫生真的治過那個尿毒癥的病人嗎？」
「額……」沈光明的老婆剛想回答，就撞上了沈光明那瞪得跟牛一樣大的眼楮，她頓時又把話都給噎下去了︰「沒有沒有。」
杜月明眉頭也鎖在了一起。
沈光明不禁心生狐疑︰「不是，我說你怎麼對這個尿毒癥的病人怎麼這麼感興趣啊？」
杜月明看向了沈光明，語氣變得冷淡︰「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事兒就發生在我的醫院里啊。」
「啊？」沈光明當時就是一愣。
杜月明摘下口罩︰「鄙人不才，問縣中醫院副院長，杜月明，目前主管明心分院。」
空氣頓時一滯。
沈光明和他老婆全懵了。
「你……你！」沈光明頓時驚詫莫名。
杜月明看了看他們，冷聲道︰「好哇，我是說那個尿毒癥病人，在我們治療之後，還一切正常的，甚至自己都能偷偷溜出醫院，不來結算款項。」
「都這麼好的身體狀態，怎麼突然就死了。好哇，原來是你在後面搗鬼，是你開的方子把他給害死的！」
杜月明上來就是一陣爆喝，想用猛烈的氣勢把他們壓出破綻來，打開心理防線，警察審犯人的時候老用這一招！
沈光明果然慌了︰「我……我……我沒有啊。」
沈光明的老婆理直氣壯道︰「你瞎說什麼呢，我有什麼證據說老沈害死他的？」
杜月明淡淡說道︰「他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說完，杜月明摘下了藏在衣服里的微型攝像頭，他說︰「有這個跟公眾媒體交代就行了，我又不上法院，公道自在人心。」
這一下，沈光明臉色徹底變了，他急了︰「哎，你可不能這樣啊！」
杜月明都懶得搭理他︰「你敢做，我就做不得？」
「我……」沈光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老農也說話了︰「杜月明，他這個膏方有問題。」
「哦？」杜月明和許陽都看了過來。
老農咂模了嘴巴︰「這里面的中藥成分很低，而且他用的全是最次的一等藥材，幾乎沒有藥力，比如人參，應該是人家已經煮過的那種，提煉過的。要不就是拿的人參葉子，反正這玩意兒皂 多，他也不怕檢查。」
「還有茯苓，味道不對，好像有霉變的樣子。好了，我不一一列舉中藥了。這個里面處了中藥，還有別的東西。我懷疑很可能是西藥里面的興奮類成分，讓人吃完之後精神興奮，誤以為是吃膏有效了。我建議你可以找鑒定機構查查。」
杜月明和許陽都看沈光明。
沈光明跟見鬼似的看著老農︰「哎，你你你你……」
杜月明好笑地掏出了手機︰「要不我報警？你這里面可別是違規添加了什麼東西啊。」
「別！」沈光明臉都綠了。
沈光明老婆也傻眼了。
杜月明掂量著手機，有老農這一波強力助攻，他心里把握大多了，就好整以暇地看著沈光明，問︰「你想好了，再跟我說，是跟我聊聊真相呢，還是我拿著膏方去報警呢？」
「我……我……」沈光明都快急哭了，哪條路他選都是個死啊。
杜月明見沈光明無法抉擇，他又道︰「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
「這是我手機，給你！」杜月明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這是微型攝像機，給你。」杜月明也把這玩意兒放在桌子上。
杜月明看著沈光明的眼楮說︰「好，這些你都拿走，我也可以不報警，甚至之前我偷拍的視頻你都可以刪掉，我只想知道真相！僅此而已！」
「真的嗎？」沈光明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杜月明信誓旦旦道︰「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你把攝像頭和手機都拿去放著，我就偷怕偷錄不了了，就留不下任何證據了。我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設備了！」
老農和許陽都斜眼嫌棄地看著杜月明。
「真的沒有了嗎？」沈光明還問了一聲。
「哦。」杜月明一拍腦袋︰「還有個錄音筆，沒開錄音，差點給忘了，也給你，現在真沒了。」
沈光明接過錄音筆，終于放心一些了。
他也沒想到杜月明身上竟然有兩樣偷拍設備，還好都拿出來了！
許陽和老農一臉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