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聊上了。
小李和農主任相互看了看，合著這還是認識的！
何教授的徒弟？
農主任听得思索了一下，哪個何東軍教授？他也沒听過啊。但不管怎麼說，他對中醫治療這種急診重癥病人還是存疑的。至少他們醫院沒有這樣的先例！
付中老師是他們醫院聘請的中醫老專家，每周三，周五過來坐診。水平還是可以的，之前也參與過重癥病人的配合治療。
但這種急診的重癥，卻是從來沒有的。急診，一直都是西醫的地盤，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農主任會反對的原因。
而付中老師卻對許陽一直和善地笑著，說話也非常客氣︰「許陽醫生啊，你之前治的一些病人，我也有所耳聞，早就想去拜會了。今天難得有這個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觀摩，學習學習呀！」
許陽幫擺手︰「不敢不敢，您言重了。」
農主任和小李又對視一眼，什麼情況。中醫人說話都這麼捧的嗎？付中老師贊美系畢業的嗎？
許陽朝著曹德華招了招手︰「方子拿來。」
「哦哦。」曹德華把紙掏了出來。
許陽接過來，然後遞給了付中老師，他道︰「付老師，您幫著把把關。」
付中老師接過來，扶了扶眼鏡，他道︰「我今天呀，是抱著學習的態度來的！嗯……這是去淤清熱通腑之法啊。這個患者是顱腦損傷是吧？嗯……」
在沒有看到病人之前，付中老師也只能從方子上稍稍一窺病人的病證情況，但具體是不是這樣，還是需要辨證的。
民間一直有個爭議，說是路上看見倒在地上中藥渣。這個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讓路人踩上了，好讓路人把疾病帶走，自己家人就沒事了。
另外一種就是被路過的高明醫生發現藥渣，然後主動上門來治病，把自家人的病治好。
其實第二種是比較假的，為什麼呢？
醫生在沒看見病人之前，他怎麼知道這個方子開的對不對？看路上的藥渣能看出個球啊？
還有中醫界素來都有醫不叩門的規矩，沒有哪個醫生主動上門要求給你治病的！主動上門的，基本都是騙子！除非他是你家親戚！
……
許陽也沒指望付中老師能在方子上看出什麼來，主動給方子，這是表明尊重的態度，然後他道︰「付老師，我們進診室吧，您先給病人診斷一下。」
「好。」
幾人進了診室。
曹達華還是昏迷不醒。
曹德華也不禁嘆了一口氣。
付中老師看了看病歷，又給曹達華稍稍診斷一番，再結合許陽的方子。他也不禁微微頷首，這方子開的還是很有水準的，非常對證，配伍也是極其恰當。
就算是讓他來開，他也不能開出比這個更合適的方子。而且斟酌方子，也是增無可增，減無可減。這一個方子，就足夠見水平了。
「很不錯啊。」付中老師稱贊一聲，許陽的水平也沒讓他太吃驚。許陽有這個水平是正常的，不然憑什麼撐起那麼大的學術中心，還治好了那麼多危急重癥？
听到付中老師也表示認同了，農主任和小李也悄悄松了一口氣。
許陽露出了微笑。
付中老師拿著方子又問︰「為什麼你不用服藥法呢，反而要用灌腸法用藥？」
農主任和小李同時听得一愣，灌腸？
許陽回答道︰「現在病人重癥昏迷，情況嚴重，已經三日了，我給他診了脈象，發現他的胃氣尚能應指，但也有傷到，恐怕有礙運載藥力！」
「而且患者顱腦遭受重擊，舌黯脈澀，肢體強直，此為淤血阻滯在上。其面紅身熱，便結不下，尿赤苔黃，為積淤化熱，灼傷津液。」
「《靈樞》曰‘若有所墮墜，惡血在內而不去。’所以淤血會化熱傷津，無水行舟，大便干結不下。此時需要急用下法！所以用祛瘀泄熱之藥灌腸，通腑攻下，為上病下治之法。」
付中老師點點頭︰「思路很不錯啊，而且灌腸法吸收藥力也快。現在患者本就胃氣已傷，方用又有寒涼藥，恐傷胃氣，用灌腸法是合適的。而且大便一通，當解此危！」
許陽也點頭。
那邊小李听得一臉懵逼，他扭頭問︰「主任，他們說的是什麼啊？」
農主任皺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中藥我不懂，但是大便通暢，月復內壓就會減低，進而顱內壓也會降低。這樣倒是可以減少顱內出血的機會。」
「顱內壓減低，腦水腫的情況也會好轉。而且顱腦損傷昏迷的患者，自主神經紊亂，腸動力減弱，吸收很少，不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說的胃氣？」
小李又看了許陽他們一眼，他稍稍能理解一點了。
農主任又道︰「而且直腸給藥還有一個好處，你知道是什麼嗎？」
小李一怔，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農主任抿了抿嘴，有些無奈地說︰「直腸給藥，至少有一半的藥物可以不經過肝髒，直接進入人體循環，可以減輕肝髒負擔，對急癥的患者比較有利。」
「哦。」小李明白了，他道︰「那他們的做法還是有點科學的嘛。」
農主任皺了皺眉，這是灌腸用藥的好處，但中藥科不科學，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他還是存疑的！
……
他們給曹達華直腸給藥之後，一行人就到了外面。
曹達華的老婆趕緊過來問情況，曹德華把她拉倒一邊去說了。
農主任和小李站在對面。
農主任問︰「付老師，現在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付中說道︰「哦，病人啊。現在就要看病人能不能解大便了，若是大便得解，那就是有藥物見效，好轉了，體溫在這之後應該也會恢復正常的。」
許陽也點頭表示認可。
農主任也微微頷首，這一點，他們也是認可的！但是患者已經三日沒大便了，也發熱了三日，他真的能解下大便嗎？
農主任和小李都存了懷疑之心！
而付中則是拉著許陽去一邊討論醫學去了！他早就想跟許陽交流了！
就姚柄干巴巴站在原地，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怎麼感覺自己像是打醬油的呢？
……
次日，曹達華解下大便，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