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想起什麼,往別墅外拐角處的平地走去。
宋南嶼不明所以,也跟在他的身後。
黎默來到拐角平地處,這里已經空無一物。
「她們應該是下山了。」
黎默聲音很輕,恍如自語。
「你怎麼知道的?」宋南嶼奇怪的問道。
黎默目光銳利,看向盤山路,「安舒苒的車不見了。」
「是嗎?」
宋南嶼先前根本沒注意到安舒苒的車停在這里。
「是不是,看監控就知道了。」黎默腳步匆匆,往監控室走去。
兩人來到監控室,周文峰早已把監控視頻拷貝出來。
「發現什麼了嗎?」
黎默邊問邊坐到電腦前。
「黎總,你們出去不久,就有一輛車經過別墅門口,往山下去了。」
周文峰點擊播放鍵,視頻上出現了一輛紅色轎車,從鏡頭前一閃而過。
「放慢速度。」黎默指著電腦。
周文峰將播放速度調慢幾倍,又放了一次。
「對,這個確實是安舒苒的車。」宋南嶼指著屏幕上的轎車。
他曾在安舒苒家見過這輛紅色寶馬。
黎默臉色暗沉下來,眸子里有些不解。
安舒苒會帶她去哪里?
「怎麼辦?」宋南嶼看著黎默,「要不然,給安舒苒家里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她把陶灼帶回家了。」
黎默拿出手機,撥通安舒苒的電話。
沒有人接。
他又撥通安舒苒的母親,秦潔的電話。
還是沒有人接。
宋南嶼看著黎默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安慰他說︰「要不然再等等,說不定在忙呢。」
「不行。」黎默直接否定,一想到陶灼不在身邊,他就渾身火燒似的心急如焚,「不能等下去了,這樣我們太被動。」
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跟我去找個人。」黎默起身要走。
宋南嶼趕緊跟上去,「找誰啊?」
「肖客。」黎默緩緩說出一個名字。
宋南嶼听後,倏地一愣。
這肖客不是去美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
宋南嶼按照黎默給的地址,將車子開到一個偏僻的農場里。
農場的柵欄都已經損毀,里面也早就沒有了牛羊的影子。
黎默下了車,匆匆往牧場盡頭一個小木屋走去。
宋南嶼下了車,也快步跟上,來到木屋前卻沒看到黎默的身影。
木屋的門沒有鎖,宋南嶼推開門,一股霉濕氣撲面而來。
小木屋里光線很暗,再加上陰雨天,更是看不清。
宋南嶼眼楮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木屋內的光景。
屋里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寬大的雙人床和一張小小的圓木桌子。
再往里看去,有一個珠簾擋在前面,看不到里面是什麼。
宋南嶼走過去,掀起珠簾,發現這里面別有洞天。
牆壁上掛滿了一個個屏幕,每一個屏幕上都閃爍著他看不懂的代碼和數字。
牆面下坐著一個男人,他的面前有一張十分氣派的大理石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台電腦。
男人正用手 里啪啦的敲擊著鍵盤,而他身邊站著一個人,正是黎默。
宋南嶼眼角抽了下︰珠簾里面和外面相差也太大了,那邊破木頭,這邊高精尖,真是奇人。
不多時,男人手指停止了敲擊鍵盤的動作,拿出一小張白紙,在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將紙遞給黎默。
「位置我都寫好了,錢麼,還打給原來那個賬戶。」男人聲音暗啞著,都快听不清說的是什麼了。
「謝謝。」黎默接過紙條,微微低了低頭。
「不送。」男人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睬黎默。
黎默看了眼紙條,轉身欲走。
宋南嶼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男人的背影。
黎默拽了他一把,「走啊。」
宋南嶼回過神來,跟著黎默往外走。
兩人出了小木屋,宋南嶼才問黎默,「這就是肖客?他不是去美國躲風頭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知道他在這里?」
黎默走的很急,他把紙條塞到宋南嶼手里,「以後再說,快去這個地方。」
宋南嶼仔細看了眼紙條上的字︰弄堂咖啡館,紫川街129號。
「這是哪兒啊?」宋南嶼邊追著黎默邊問。
「肖客找到安舒苒的定位了。」黎默步子越發急切,「快點,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
*
安舒苒回到家中時,秦潔早已經等在了門口。
「沒事吧。」
秦潔拿著薄毛毯上前,披在安舒苒身上,「怎麼也不打個傘,都淋濕了。」
安舒苒看到秦潔,連忙撲到她的懷里,「媽…」
秦潔拍著安舒苒的背,「好女兒,別想那麼多。」
安舒苒抬起頭,淚雨磅礡,「萬一黎默知道是我做的怎麼辦?是我帶陶灼出去的,他一定會懷疑我的。」
秦潔笑著擦擦安舒苒的臉,「一切都是媽媽做的,和你有什麼關系呢。如果黎默問起你,你就說有人以你父親的名義把你騙到咖啡館,你剛進去就被打暈了,什麼都不知道。」
安舒苒點點頭,又想起來什麼,慌張的問,「萬一他問我陶灼去哪了怎麼辦?」
秦潔拉著安舒苒走到沙發里,讓她坐下。
「至于那個陶灼,你就說你不清楚,醒過來你就回家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也很害怕,也是受害者,他不會多問的。」秦潔一邊給女兒擦著淋濕的頭發,一邊鎮定的說。
「可是,媽,陶灼怎麼辦?我看溫澤這個人非常可怕,他會不會…」
安舒苒一想起溫澤那冰冷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那咱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錢媽媽已經給了,溫澤一定會按照約定,把照片發給黎默的。」秦潔給女兒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目光里流露出一絲狠意,「至于陶灼他怎麼處理,這不是咱們應該考慮的事情。黎默看了陶灼的那種照片,肯定十分厭惡,不會再管她了,那我們還管她做什麼。」
「可是…」安舒苒還是有些不忍。
「沒什麼可是的,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要有勇氣用盡心機去爭取,媽媽一路都是這樣走來的,听媽媽的話,你就好好休息,一切都不要想。」
安舒苒眼神空洞的看向秦潔,在她母親堅定的目光下,終于咬唇點點頭。
「媽,既然已經做了,我就不會後悔。為了默,什麼都可以!」
安舒苒說著,輕輕趴在秦潔的肩上,「謝謝媽媽。」
「謝什麼,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也是安家的掌上明珠,媽媽一切都要為你打算的。」
秦潔嘴角露出慈愛的笑容,輕輕拍著女兒的背。
對她來說,女兒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即使犧牲別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