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里的鱷已經成了氣候……那就等到秋天，與漁之族群的人商量過後，他們會派出專門的人，過來幫著你們一起清理的。」
「到時候要分給那些狩獵隊的戰士們一半的收獲……」
「這就是我們水泊之中不成文的規矩了。」
這倒是十分的合理了。
麥凡點點頭，听著這人與他繼續介紹下去。
比如說，在水泊的深處，還有一種比鱷還要凶殘的巨獸，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體型巨大不說，鱷竟然還是它們的口糧之一。
這種巨獸一般都在巨大的咸水湖泊之中出沒。
像是人類這種渺小的生物，也只是遠遠的望見過，並沒有人與其真正的踫過面。
就有幾次在岸邊發現過這種獸類的尸體……
看著身體的情況，應該是同類相爭之後的失敗者，受傷過于嚴重，死亡之後才飄到岸邊的。
根據漁之一族中有經驗的長老的推測，這種野獸一個湖泊之中只允許存在一個。
當有第二只出現的時候，必然會產生爭斗。
勝利的繼續盤踞，失敗的直面死亡。
他們能夠看到的尸骸，就是失敗後的證據……
至于為什麼要特意的說一下這種巨獸呢……
那是因為這種巨獸的尸體中有一條特殊的腺體……
這種腺體單獨的摘除下來，可以制成一種十分奇特的油。
將一根木柴放進去，攪合一下，就可以燃燒很久……
這麼大一只尸體，只要發現一次，就足以維持一個族群兩到三年的夜間照明用油了。
除了這些稀罕的巨獸之外，真正給族群造成麻煩的還有，小卻十分多的食人魚。
如同鱗蝦一般的幽藍色的毒蝦。
渾身七彩斑斕的毒蛇，毒蛙，毒蟲，毒蜂。
以及有的時候會從草原地帶跑過來的肉食性的猛獸。
這些都是人類在水泊之中生存的天敵。
不過與這些明面上的天敵相比，真正影響到人族在水泊發展的，還是食物。
因為這里的食物的單一性，讓生活在這里的人族，發展的十分的緩慢。
在水泊之中大部分的食物來源都是魚類。
而在草原地帶比水泊區域更加的艱難。
就算是物產最為豐富的秋天，草原之中也只是草籽與少量的漿果對人族的食物予以補充。
小族群的獸類，以及十分難以捕捉的大型魚類……
讓人類的生存時常會面臨短缺的危險。
再加上水泊之中過于濕潤的環境，人族的身體總會有多多少少的反應。
與四季如春的森之地帶相比……草原的多變與貧瘠，的確是制約了這里族群的發展。
但是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了……
四面八方被淘汰出來的族群卻越來越多。
就算是中心地帶再如何的廣袤，也無法容納如此多的族群源源不斷的涌進來。
迫不得已，所有族群就聯合起來一起往草原的深處，也是這個世界的更中心的地帶去探索。
這也就造成了，原本人數就不算多的草原族群的精壯力量，愈發的少了起來。
麥凡剛剛進入到水泊地帶的時候，看到了許多單身的人或者是只有七八個人組成的小群體。
他們當中大部分是經過了大荒這個地帶的洗禮之後，僅存的幸存者。
還有一小部分，就是在草原地帶之中過于水土不服，經過一段時間的緩沖，不但沒有緩解族群衰落的腳步……反倒是一蹶不振，直接就要斷了傳承了。
而這種對自己的族群還有信念，並不願意歸從與大部落的人，就成為了水泊里邊的自由人。
每一年冬天的時候……也是這些自由人的群落中，死亡的人最多。
「那像是我們這麼大規模的族群，也會衰敗成外圍人那樣的情況的嗎？」
排驅的人苦笑了一下︰「你看我們這個族群怎麼樣。」
「在上一代的時候，排驅一族就只剩下二十多個人了。」
「若不是這幾年外來的族群變多了……讓我們排驅人賺了不少的財富……族群又再一次恢復了一部分的人口……」
「巫現在遷徙的路上，怕就是會踫到我們的族人了。」
竟然會如此的嚴峻嗎？
麥凡嘆了一口氣，對于外來的人來說，適應這里的生活，的確是需要時間的事情。
許多水土不服的族群，在適應的過程中就早早的消亡了……
看來前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困難呢。
對方願意提醒到這個地步，也是要多謝他們的了。
「那麼，漁這個族群，在這種時候起到的又是一個什麼作用呢？」
說到這里，排驅的話中全是感激︰「要知道，等價交換就是漁想出來的辦法。」
「他們族群雖然是草原之中最大的群落，但是構成實在是太過于復雜了。」
「而且越是貧瘠的土地上養的人越多，壓力反倒是越大。」
「他們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救助所有的族群的。」
「漁之一族的人，最多只會救急。你付出相應的資產，就能獲得生存下去的權力。」
「這也是很公平的事情不是嘛……只是需要交換才能度過危機的族群……」
「最多也只能度過一時，將部落中之前的物資交換出去之後，也只能維持一小陣的生存了。」
「到了最後……」
只是掙扎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痛苦的時間也跟著增長了。
在這位領路人的眼中，這種掙扎還不如干脆的放棄來得痛快。
明白了……漁之一族不存在什麼收買人心，當草原霸主的心思。
他們跟當初的獸神一族不一樣……他們的野心不大，更多的是充當了一個協調人。
冷眼旁觀，只管好自己的族群……這是他們的行事準則。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因為麥凡只是將草原當成了一個緩沖地帶。
當自己的族人再一次龐大起來的時候……他會帶著他們穿過大荒，再一次回到族群最渴望的森之地帶。
現在，麥凡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而外面族人也將對方需要的皮子切割了下來，卷成了一個皮卷捆吧捆吧，給這位引路人包起來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順便，他手中的魚肉餅也隨著炊火一起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