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燃眉梢微挑，發現那個被錢夕夕稱作「曦曦姐」的少女，竟然和三塊勝遇石都有著相當不錯的契合度。
不過……
最終仍然只有一塊勝遇石被她吸引，被她消化吸收。
與此同時，八角石井之中，一枚新的勝遇石憑空衍生出來。
少女離開勝遇石井，滿臉興奮︰「我的超能力是排斥！」
說著話，她閉上雙眼，周身兩米範圍之內，所有灰塵、碎石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氣流涌動，雙腳逐漸離開地面，漂浮起來。
不多時，原本滿臉興奮的少女，臉色發黑，嘴唇發紺，噗通一聲，墜落地面。
喘了幾口氣之後，她迅速恢復正常狀態，興奮不減地開口道︰「簡單來說，我可以使用斥力，排走兩米範圍內我能夠理解認知的物質和能量。」
「包括不限于聲波、光線、子彈！」
「能力使用太多，要付出的代價是……」
「喪失存在感。」
「因為剛覺醒能力，不太會用，我把氧氣也排斥出去了，沒辦法呼吸，所以停了下來。」
老黃神態嚴肅地點了點頭，手里的平板電腦上，也顯示出來自智囊團的評價——棟梁級。
「棟梁級，下一個！」
人群中，馬燃微微頷首。
三選一，這名少女得到了最好的能力。
另外兩塊勝遇石，分別對應著驅塵和潔面……
雖然沒辦法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但光听名字，就能猜測出，它們和排斥不能相提並論。
排斥的副作用也很微弱，類似存在感消失的超能力，馬燃也曾經遇到過一次——那是一名志在成為「地球最強刺客」的中二病小姐姐。
可惜那個時候，董懷明已經因為盲目研究囿文而導致基因崩潰、身心畸變了，否則的話，兩人應該有不少共同話題。
如果「失去存在感」不是可控能力，而是超能侵蝕現象，副作用也僅僅是被人撞、被車撞、排隊被插隊、任務執行完畢之後被隊友忘在戰場上而已。
只要稍微制造一點聲響，或者觸踫對方，就能吸引到別人的注意了。
它畢竟不是什麼因果律級別的能力，不可能當面抽敵人一個耳光，人家都沒有反應——那叫腦癱光環，不是喪失存在感。
而且，普通人修煉到內氣七八段的時候，精神力自然增長，就可以捕捉到存在感為零的生命體了。
目前草廬學社，能夠從「零存在感」中找到這位少女的，除了馬燃和蘇薔薇之外，還有萬海豪。
雖然不曉得萬海豪這段時間進行了怎樣的魔鬼訓練，但馬燃可以清晰感覺到他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和信念意志。
開門紅，後續的能力覺醒者們，就乏善可陳了。
每當有新人選擇的時候，八角井中的勝遇石，看似沒有變化，實際上，內部性質都會全部刷新，變成和待覺醒者們屬性較為契合的「新覺醒道具」。
基本上，新人們都在強待開發級到弱棟梁級之間徘徊。
讓馬燃多看了兩眼的，只有李幸。
前世，李幸覺醒的超能力名為極寒，代價和宋楚的血炎截然相反，是體溫降低，限制卻要略少一些，能力施展不需要制服血液之類的東西作為媒介。
在棟梁級中，也算是極強的了。
老實說……
以李幸的運氣，能覺醒這種級別的超能力，在上輩子一直是個不解之謎。
該話題也經常被戰友們拿出來打趣，當成談資。
重生，並不意味著全知全能。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魔山事件，前世沒人知道白鬣星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只將他們當成對大局無足輕重的小癟三。
本來馬燃想著，隨著時間推移，許多隱秘，終將揭開真相。
現在，似乎可以對李幸的能力之謎提前揭秘了。
馬燃眸光微動，視線聚焦在兩塊和李幸契合度最高的勝遇石上。
其中一塊，叫做時緩。
另一塊，叫做極寒。
只能看個大概。
想要窺見更詳細的資料，恐怕還得自身精神力和囿文造詣都更進一步，才有可能做到了。
光听名字，兩個似乎都很強。
不過……
前者似乎和時間有些關聯，說不準是可以被評定為鎮國級的能力。
大型獎池二選一。
一個頂級能力，一個高級能力。
李幸選到了高級的那個，馬燃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馬燃倒是想幫他選時緩，可問題在于……
似乎是因為扮演的存在，所有勝遇石和馬燃的相性，都是零蛋，一踫就碎。
不幫倒忙，就還可以接受……
片刻之後，李幸正式覺醒了極寒能力。
他周身散發著冷冽的冰氣，頭發也凍到根根豎起，腳下一片白霜，原本打算用來錄像的手機，也被凍成了冰疙瘩。
八角石井中，勝遇石屬性被清空，再也看不到時緩的存在了。
恍惚間，馬燃隱約感受到，一雙冰冷無情的墨色眼眸和自己對上。
非男非女的機械化聲音，在耳畔響起。
「人物標簽——‘先知’。」
「《異能文明遺產轉換測試》實驗失敗品。」
「簡報︰碎空契合度100%，熔噬契合度93%，裂魂契合度85%，排異反應強烈，異能載入失敗，唯一性素材報廢，判定為異能不兼容體質。」
「分析︰目標疑似獲得類似未來觀測的破損超級文明傳承，申請派遣星際艦隊捕獲、或者進行文明交易。」
「申請遭駁回，駁回理由——傻逼，滾！未來觀測那玩意兒是你能踫的？馬燃要不是超級文明的資深諜報人員，老子當場吃十億噸囿人排泄物！想死自己去，別連累其他人！」
「數據紊亂。」
「不考慮未來觀測的傳承價值，目標實驗潛力為零，預計無法制造變量。」
「申請放棄部分正在建設的監控渠道，明細如下︰‘先知’、‘武神’、‘上帝’、‘陰陽師’、‘血炎’、‘御空’、‘同心’、‘籠中眸’、‘治愈’、‘噬痛’、‘驅病’、‘極寒’、‘熔骨磷火’、‘排斥’……。」
「申請通過。」
嗶！
視線和聲音同時消失。
很奇怪。
對方所使用的語言，馬燃從未听過，卻直接理解了。
馬燃前世就知道，勝遇石超能覺醒者，相當于人型信號發射器……
本來以為，這是某個外星文明用來定位地球的手段。
現在看來，似乎情況並非那麼簡單。
超能文明的等級，恐怕要在白鬣文明之上。
具體高出多少個級別，一時半會兒，很難搞清楚。
不過……
在短暫的接觸過程中，馬燃也得到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
其一，超能文明似乎干碎了異能文明。
他們正在想辦法消化異能文明的非物質資源遺產。
勝遇石就是他們的實驗成果之一。
其二，超能文明比白鬣文明更慫。
在將自己誤判成為「超級文明的諜報人員」之後，竟然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數十條和自己直接相關的、正在建設中的監控渠道。
其三，超能文明和囿文明之間，存在著某些過往和隱秘聯系。
前者的級別，可能略高于後者。
「……」
雖然不知道自己竊听到這些消息的原理是什麼，甚至多少有些懷疑這些消息的真實性與可信度，但是……
在馬燃眼里，原本混亂不堪的宇宙局勢，驟然清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