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漢青眼神一凜，猛地側過臉，目光灼灼地看向馬燃，卻發現對方已經收回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一切都和他無關。
「是錯覺嗎？」
彭漢青搖頭搖頭，注意力重新回到朱涵易身上。
朱涵易表現出來的劍道並不花哨，沒什麼特別的套路，就是兩個字——快！狠！
快，是他出劍的速度，讓人動態視力很難跟上，更不用說身體做出反應了。
狠，是源自于那柄劍本身的駭人鋒芒。
沒人懷疑那劍的殺傷力。
平心而論，彭漢青覺得，現在的朱涵易可以輕松砍死十個自己。
差的太遠了！
彭漢青看了眼二十四小時掛在自己腰間的佩槍，搖了搖頭。
他甚至懷疑的，朱涵易甚至可以用手里的劍劈落子彈。
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馬燃，一看彭漢青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多了。
劍斬子彈，理論上來說，朱涵易的確可以做到。
可……
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
真要讓朱涵易現在就拿著煮雨劍跟人家拿槍的拼命，可能稍微一緊張，動作出現一點偏差，反應遲鈍半秒，就會被人家一槍爆頭。
重生之前，馬燃見過不少人，得到黑岩武道傳承之後，就宅在家里，埋頭苦練，憋著一股勁兒沖上內氣六段、七段、八段。
那些人結束閉關之後，以為自己多多少少是個人物了，心態膨脹的不行，結果呢？
一遇到戰斗，就心生膽怯，加上經驗不足，被人亂槍打死……
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黑岩武道境界劃分明確，從力量、耐力、敏捷等各個方面提升修煉者的素質，這一點很好。
同樣，內氣段位劃分，也會給人帶來一些誤解，以為位階高的人，就一定更強。
其實不然。
實戰中，需要考慮很多因素——雙方的身高、體重、戰斗經驗、武器裝備、廝殺意志、……
熱武器更新換代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用都沒有？
就算是內氣九段的「武道大師」，被人遠程狙擊，一槍爆頭，也會當場斃命。
想到這里，馬燃的視線落在朱涵易身上。
朱涵易看煮雨劍的眼神，就像游戲宅看自家電腦、動漫宅看珍藏的手辦一樣……
是真愛了。
馬燃知道，讓這人修煉七旋劍道，是真的走對了路。
興趣愛好是最好的老師。
有一點，除了馬燃之外，這輩子可能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就算朱涵易接觸勝遇石，也只能覺醒待開發級超能力千杯不醉而已。
「喂！喂！該你了！」
蘇薔薇給了馬燃一發肘擊，鬼鬼祟祟地慫恿道︰「多好的機會啊！」
馬燃走神的一會兒，她已經測完了。
填滿了六個穴竅，快要達到七個了，相當于內氣二段的層次。
考慮到她短短的修煉時間，這個結果也引發了不少人的贊嘆和驚呼。
蘇薔薇很強，不僅僅強在萬化，就目前來看，她似乎沒什麼短板，即便在修煉黑岩武道方面，也有著不弱的天賦。
听到這話，馬燃面無表情地走到內氣檢測儀前。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卻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
馬燃按照指示躺在內氣檢測儀上，不多時，漆黑的熒屏上就驟然顯示出一行文字。
「草廬學社成員，馬燃，體內開闢穴竅數量為512，當前黑岩武道層次為︰內氣九段。」
霎時間，室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只能听到眾人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打破這沉默的，是在人群中和百越學社某個學子爭執了半天的宋楚︰「我就說吧！」
「燃哥的實力經得起任何考驗！」
質疑過馬燃的幾名少年，頭垂的更低了，臉上紅彤彤的。
「哎……我認錯！」
「是我膨脹了，以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其他人也做不到……所以……」
一名少年撓著頭，走到馬燃身前，真誠道︰「實在是不好意思。」
馬燃躺靠在內氣檢測儀里，語氣平和︰「小事，別放心上。」
認錯是需要勇氣的。
剛才被蘇薔薇怒噴的那幾名少年，現在幾乎都在低頭裝死，只有這人當眾認錯。
他丟面子了嗎？
沒有！
馬燃只覺得這人是個可造之材。
這不是「知錯能改」的問題。
其他那些裝鴕鳥的不站出來表態，就能保住臉面？
顯然不能！
這一點，現場所有都知道，包括那幾名裝死的少年，可是……
人類不是理性動物，大多數時間，都被感性驅策著。
越緊張，越容易這樣。
「五百一十二個穴竅，厲害啊……」
同樣作為阜嵐學社成員的賀南光，感慨著，朝馬燃比了個大拇指。
同心能力者柳華蝶卻是微笑著，一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的表情。
馬燃檢測完畢之後，卻並未起身。
蘇薔薇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只見馬燃抬起手︰「這台機器的運作方式……我大概已經了解了。」
「我最近在研究黑岩武道九段之上的路。」
「所以……」
說著話，馬燃一捏拳，內氣蒸騰，周身氤氳著無色的氣焰。
以假亂真的囿文幻象，讓眾人「看到」——熒屏上的文字發生了變化！
「草廬學社成員，馬燃，體內開闢穴竅數量為520，當前黑岩武道層次為︰？？？」
「數據紊亂，本次測試不計入檔案，重啟中……」
「重啟失敗！」
嗶！
熒屏一黑。
這是林求敗的劍魄勛章，兩項功能之一的「癱瘓電子設備」在發揮效用了。
事實證明，該能力的適用範圍很廣，絲毫不遜色于夢魘母體98725的同類能力，論隱蔽性和效率，甚至還要更高一些。
「520個！」
在場眾人幾乎停住了呼吸。
這數字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512個被填滿的穴竅，意味著達到了內氣九段的層次。
這同樣說明，馬燃已經將黑岩武道修煉到了顛峰，至臻極限！
問題在于……
多出來的八個穴竅是啥意思啊？
排除一切不可能因素之後，剩下的答案再怎麼荒謬，也必然直指真相！
答案是……
馬燃沒開玩笑！
他真的在黑岩武道九段之上，繼續開拓創新，而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在場的天才們，現在大腦之中一片空白，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啞口無言，難以組織起合適的話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內氣九段？
可以！
你很強！
但是，總有一天，我能追上！
嗯？
你已經擊碎了九段的桎梏，在研究內氣十段，甚至著手開拓黑岩武道的更高層次了？
啊這……
那沒事了，您忙吧。
眾天才們消沉、低落、眼神黯淡、懷疑人生。
驕傲被人踩碎之後扔進爛泥中的感覺……
很難和別人分享。
「嘿嘿嘿……」
幸災樂禍的蘇薔薇同學，往嘴里丟零食的頻率都變高了許多。
這些人真可憐，哎~這薯片真好吃！
與此同時，扮演能力開始反饋。
剎那之間，馬燃體內的穴竅數量又增加了八個！
五百一十二個穴竅之中，內氣滿溢，精氣神完足！
變強是變強了，可距離內氣十段，還存在著一段差距。
這點收獲，只是微不足道的開胃小菜而已。
馬燃摘下頭盔，緩緩站起身來，來到萬海豪身邊。
他抬起手，指了指彭漢青頭頂的空氣，沉聲道︰「劍首……」
「這只怪物，有讓你拔劍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