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著社員們的議論聲，馬燃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尋常的笑容。
和平時那種看似柔和實則冰冷的微笑比較起來，這次的笑顏里，似乎帶著些許溫度︰「我的能力，蠻有趣的。」
他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是限定預知。」
蛤？
突如其來的兩句話，讓在場眾人听的滿頭霧水。
唯有少數幾人反應過來。
「限定……預支，瘀滯，閾值……」
蘇薔薇瞳孔微微擴散︰「都不對！應該是……」
「預知啊！」
這樣一想，很多說不通的地方，現在都可以理解了。
為什麼馬燃在上次緊急聯考中，輕輕松松就拿下滿分？
為什麼馬燃能夠精準斷定，這次測試達到最低標準的除了他之外，只有三個人？
為什麼馬燃在阜嵐學社三人組到來之前，就預言了吳敵的存在？
哼！
就說嘛！
如果不是開了這麼大的掛，馬燃憑什麼贏她啊？！
萬海豪、董懷明、吳敵等人，腦子里都在瘋狂轉動著。
不管怎麼想，預知這種能力，都太OP了吧？
永遠料敵于先，搶佔先機，算無遺策。
甚至也可以運用到單挑切磋上。
這種能力，堪稱逆天！
「我的預知能力，並沒有大家猜想的那麼厲害。」
馬燃眼神平靜，語氣淡然︰「現在的我，只能偶爾能夠接收到一些和未來有關的、支離破碎的聲音和畫面。」
「即便如此，到目前為止，我也從來沒有利用這個能力改變過預知到的‘未來’。」
「未來既定。」
「想改變，就得付出代價。」
這是老成持重的演繹套路了。
馬燃為自己設定的能力越高級、越缺乏限制、越逆天，就越難得到扮演的反饋。
說到這里，馬燃的視線落在蘇薔薇身上，話鋒一轉︰「草廬學社的資格考試的時候，預知能力告訴我，我會考滿分。」
「然後，我會被研究超自然現象的組織選中，成為其中一員。」
「這並不符合我一貫的低調作風。」
「但是，我並沒有故意考砸。」
停頓片刻後，馬燃這才語氣幽幽道︰「改變未來，需要付出代價。」
這種話，就算只說一次，也會被大家注意到，更不用說馬燃又單獨拿出來強調了一次。
听到這里，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原本興致勃勃、打算詢問馬燃一些未來消息的社員們，都偃旗息鼓了。
听了馬燃的解釋之後，蘇薔薇多少有點自閉。
草廬學社的新晉成員吳敵卻是表現的異常興奮。
他的關注點明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所以說，超能力這種東西，可以人為刺激、誘導覺醒，也可以自然覺醒嗎？」
「按照電影、電視劇和小說的套路來看，自然覺醒的超能力，應該比人工誘導的更強、更有發展潛力吧？」
看吳敵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旁邊的黃社長擔心別的社員被他帶偏思想，腦補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于是連忙解釋道︰「錯了！」
「這個想法，是完全錯誤的！」
連忙表態之後，黃衛國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按捺住自身的好奇心，耐心地講解道︰「超能力的種類、強弱和潛力，與是否自然覺醒沒有任何關聯！」
「這是我們經過實驗已經可以確認的情報。」
這些天來，用黑岩碑武道當做鋪墊，到現在也差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超能力的相關情報會造成的三觀沖擊，應該會小上許多。
某些情報，也應該一點點透露給草廬學社的成員們了。
「同時具備犧牲的決心、極高的思想覺悟，通過最低標準檢測的社員，才有資格申請，通過‘勝遇石’激活超能力。」
黃衛國社長表情嚴肅，聲音洪亮︰「超能力這種東西，和內氣完全不同！」
「它們的存在，可能會顛覆你們對世界的認知！」
「從最基礎的操縱水、火、風、雷，到徒手制造真空領域，再到細胞永生。」
「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超能力做不到的！」
「所以……」
「擺正你們的心態！」
「所有人，都必須高度重視起來！」
「超能力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它的出現，代表著世界的變化，代表著社會的動蕩，代表著人類文明進程的重大歷史轉折！」
「回去之後都認真思考一下。」
「作為先行者的你們，身上究竟肩負著怎樣的責任！」
老黃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可惜下面能听進去的沒幾個。
社員們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自認為重要的關鍵詞——勝遇石、真空領域、細胞永生。
《山海經》中記載的「勝遇」是一種鳥類，其狀如翟而赤，其音如錄，見則其國大水。
簡而言之，勝遇和「數斯」不同，它不是什麼好鳥。
從這個角度來看，為超能力覺醒石取名的人，對「超能力」持有悲觀和抵制態度，認為它會帶來社會動蕩。
追求穩健的做法，沒有錯。
可馬燃卻比任何人都清楚，留給地球的時間，不多了！
黃衛國社長最近表現的有些急迫。
可他說出來的，卻並非空話、套話。
超能力和黑岩碑武道內氣體系不同，不講究循序漸進。
如果是運氣夠好的歐皇，完全可以在能力覺醒之初，就直接獲取無視當前地球科技的戰斗力！
或許……
正因如此，超能力體系存在著巨大的隱患。
和黃衛國社長說的一樣，作為一名超能力者，「犧牲的決心」和「思想覺悟」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如果沒有這些的話……
會很危險。
「覺醒了徒手制造真空領域能力的人……是誰？」
「我是靠腦力勞動吃飯的人，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比起那個，我更好奇‘細胞永生’的超能力。」
「那可是永生啊！也不曉得是誰，運氣這麼好？」
耳畔傳來社員們的議論聲，馬燃知道，黃衛國社長的一番苦心勸誡沒有起到任何警醒作用。
對于社員們的反應，馬燃完全能夠理解。
他自己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以後有空的時候，稍加引導就可以了。
來自阜嵐學社的帶隊者柳華蝶，一直表現的非常沉默。
這會兒，她終于開口了。
柳華蝶目光灼灼地看向馬燃，語氣古怪道︰「即便是真空領域和細胞永生這種听起來有些玄幻的能力，都有著科學理論基礎。」
「而預知……」
「抱歉。」
「我實在無法相信，世界上存在所謂的預知能力。」
這不是通過懟馬燃找存在感。
柳華蝶是個耿直的人。
她與虛偽絕緣，想到什麼，就去做、就去說。
無所顧忌，直言不諱。
我以我口述我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