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本《燃武》落在錢長生手中之時，赤梟似笑非笑地看向身邊的馬燃，指了指公正儀。
「你給他的，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燃武》嗎？」
「我對此表示懷疑。」
公正儀上顯示的數據，此刻已發生了些許變化。
馬燃︰5
赤梟︰80
「只是給出一個文本，並沒有直接為他灌注力量，變化數值這麼小，很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只是一本書，這五點，都算是公正儀基于對超凡知識的尊重了。
說到這里，赤梟笑嘻嘻地補充道︰「一份超凡傳承，哪怕它再怎麼高級，也不可能直接沖到5個干擾點。」
「你在這本書里留下了多少手段？無所謂，反正80比5，不可能是超規格的伏筆。」
「所以……」
「你現在還有時間，真的不為他醍醐灌頂嗎？」
「如果我讓許青丘直接殺上門來，只需要不到一秒鐘，他就可以把錢家上上下下全部屠戮殆盡。」
「這樣一來，這場比賽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垃圾話也算是可以使用的場外手段之一。
規則無禁皆可為。
馬燃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可以試一試。」
「在我看來，你剛才發言還算有道理。」
「如果你現在就讓許青丘打上錢家的話，這場比賽的確會結束的很快。」
听到這話，赤梟怔了怔，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燦爛起來︰「故布疑陣啊……」
「這一招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老實說，我並不是很相信這本小東西里面真的蘊藏著改變大勢的‘知識’。」
赤梟說著話，彈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錢長生拿在手中的《燃武》秘本。
這位錢家執掌者似乎完全沒有感應到赤梟的存在。
即便赤梟就在他眼前，也被他當成了一團空氣。
「你看……」
赤梟指了指錢長生那張寫滿興奮的臉︰「雖然他表現的很狂熱，但在我看來，這本書里面，或許什麼也沒有。」
「可能就只是寫了‘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真是個好日子’之類的話。」
語畢，赤梟轉過頭，看向馬燃，眼神犀利如刀︰「狡猾的家伙。」
「這本東西，與其說是《燃武》，不如說是披著《燃武》外皮的‘消耗性道具’。」
「你想要以小博大，用五個干擾點來博弈，直接兌子，干掉我價值八十個干擾點的許青丘？」
說這話的時候，赤梟目不轉楮地盯著馬燃，觀察著他的細微表情變化。
用話術逼迫對手，獲取有價值的情報，在比賽中佔據上風，也算是相當有效的盤外招式了。
馬燃眼神微動。
啊這……
這就尷尬了。
實際上，自己的確是把《燃武》一段到二十六段的修煉方法寫進了這本書里。
公正儀上那掛在自己名字後面的五個干擾點數，至少有三點源于其上的囿文幻象和使用燦星眸為其添加的本源特效。
眼前這尊上位神，或許是活的時間太長，經歷的太多，所以在認真起來之後，總會考慮的太多。
赤梟處于第五層。
祂以為馬燃在第三層。
實際上……
馬燃在第負十八層。
計謀？策略？布局？
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見招拆招不好嗎？
臨機決斷能力，是每一名優秀守護者都具備的特質。
遇事不決莽一波！
干碎所有難題，就能得到最好的結果！
馬燃看向赤梟，嘆了口氣，語氣復雜地贊揚道︰「很聰明。」
「可惜，你只猜到了一小部分。」
「這本《燃武》的確是真的，里面的內容，能讓一名天賦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類修煉到三十階，達到堪比上位神的層次。」
「得到這本手稿的人，所需要的，僅僅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時間罷了。」
赤梟臉上笑容如常，眼底的笑意卻是逐漸消失，語氣納罕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現在都有些搞不清楚你到底是真的不擅長撒謊，還是身經百戰的話術專家了。」
祂舌忝了舌忝嘴唇，視線如同凝固一般鎖在馬燃臉上，眸中的淡不可察的笑意驟然幻化成為一抹病態的狂熱︰「這該死的壓迫感……」
「簡直讓神也為之沉醉啊！」
「這，就是我想要的‘樂趣’！」
雙方的心理博弈，瞬間讓直播間中的神祇和地球人類的注意力集中起來，熱切地討論起來。
從觀眾們的言論可以看出來，他們是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
神庭一方的神祇們，在思考分析著，馬燃剛才的操作之中，究竟隱藏著多少深意。
而地球一方的觀眾們，則在進行著頭腦風暴，試圖通過蛛絲馬跡，思索赤梟那價值80個干擾點數的一通操作，真的僅僅只是培養出了一個許青丘？
情報太少，雙方基本上都在進行一些無用的推測，在玩一場沒有真相的偵探游戲。
在這個過程中，一些不以腦力和智力為傲的沙雕地球觀眾們，開始動起了歪心思，試圖通過轉移話題，來降低直播間中神庭一方的「場外援助能力」。
「給我家先知點贊！五枚籌碼就兌掉了對方的八十枚籌碼！」
「什麼叫智慧取勝啊？（戰術後仰.jpg）」
「上位神也不過如此。」
「胡言亂語的卑劣土著！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挑釁著怎樣偉大的存在！」
「愚蠢的人族亞種，你們這是在找死！就算赤梟冕下寬宏大量，等時間暫停結束以後，我也要親自來地球殺光你們！」
「真神的榮譽，不容玷污！」
地球人和神庭的神祇們在直播間瘋狂撕逼，作為當事者的赤梟和馬燃卻是絲毫不為所動，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那本《燃武》，能讓人修煉到三十階？」
赤梟忽然神經質地冷笑起來︰「雖然在制造公正儀的時候，我添加了模糊和隨機算法，但……」
「五個干擾點數，就把人推到堪比上位神的層次——這種說法，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留下這樣假到不可思議的破綻。」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你設下了邏輯陷阱，想要引君入甕。」
說到這里，赤梟似乎還意猶未盡，仍想要補充些什麼。
可祂的發言，被直播間中的變化所打斷。
一道金光璀璨的文字充斥整個直播間，將其余彈幕盡皆擊碎——這次發言的，並不是地球陣營的蘇薔薇，而是來自神庭的一尊上位神。
恭迎上位神「金域」蒞臨直播間。
金域︰抱歉，赤梟，打斷一下。
在我看來，這本《燃武》手稿的上限，也就是二選一。
在模糊和隨機算法的干擾下，通過公正儀上的‘五點’逆推，這本手稿的上限，只可能是二十六階或二十七階。
不存在第三種可能性。
所以，在這里，可以直接當成最差的結果——即「二十七階」來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