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目光呆滯地看向馬燃。
這家伙穿著金燦燦的全覆式神力武裝，讓人看不清面容。
可對方不論是身高、體型、腦回路、說話風格等方面，都與凌本身高度相似。
一時間，凌甚至感覺自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被幾個耳光抽的有點發懵，過了好一會兒，凌才終于回過神來。
這家伙……
是未來的自己？
不，這種說法並不準確！
凌認為，確切的說，對方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試圖引導自己將對方認作是「未來的自己」。
想通了這個關節的凌，迅速擺正了自己的立場——裝作相信對方的表演，努力去配合，實際上，這家伙嘴里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都絕不肯信！
沒辦法。
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強悍，簡直強到超出凌理解和認知的範疇，甚至比那些滅魔軍團長還要更勝一籌。
為了不被對方惱羞成怒直接秒殺，凌只能選擇虛與委蛇。
啪！
又是一個耳光。
凌感覺自己臉都有些腫脹起來了，心中惱火至極，恨不得拋棄一切，直接燃燒神力和一切信仰之力結晶，當場自爆，跟對方同歸于盡！
可仔細想了想，凌覺得有點不劃算。
堂堂神祇，自然能忍凡俗所不能忍，區區受辱，不值一提。
大不了，等到未來，自己將穿越時空的《燃武》手稿徹底吃透，實力更進一步，突破到更高境界，再想辦法找到對方復仇！
這樣一想，凌瞬間就念頭通達了許多。
「收起你的小聰明。」
馬燃像是看弱智一樣上下打量了凌一番，這才幽幽說道︰「我是誰不重要。」
「關鍵在于……」
「你以為自己是誰？」
「你憑什麼能和神庭抗衡？」
說到這里，馬燃面色忽變，身形也變的有些模糊、虛幻起來。
「嗯？這家伙……出了什麼狀況？」
凌眼神閃爍，思緒紛亂。
正當祂準備開口的時候，馬燃驟然加快語速，打斷了凌的思緒，急促道︰「時間不多，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給我好好記住！」
思緒被打斷的凌，現在還有些發懵。
沒等祂回過神來，就又挨了一個耳光。
啪！
「竟然還敢走神？」
不知道為什麼，凌忽然感覺自己之前的惱火毫無意義，完全沒辦法生氣了。
無論如何，在瞬息之間，凌分析出了許多東西。
首先，對面這家伙在這場對話之中，帶入的身份是「未來的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對方並不打算從自己手中奪走《燃武》手稿。
最後，這廝雖然實力強大，但投鼠忌器，顯然不打算滅殺自己。
這三點想明白之後，許多事情，都變得簡單起來。
凌雖然看不到馬燃臉上的表情，卻可以從他的語氣之中听出幾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一念及此，凌又被抽了個耳光之後，不僅沒有憤怒，甚至還有點想笑。
祂低下頭，強忍住挑釁對方的沖動。
此僚強則強矣，說到底，還不是有求于本神？
否則祂還需要跟自己說這些？
呵呵！
實際上，凌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談話到了這種程度，祂在內心深處對馬燃的身份，不再像之前那樣保持絕對的抗拒和徹底的質疑態度了。
心中仍有疑惑，祂卻對「未來自己」所說的話，多少相信了那麼一點點。
沒辦法。
和馬燃的交流中，凌處于絕對的弱勢立場。
有相信對方的話，那這次突如其來的接觸和交流才符合正常邏輯，祂也才能從中獲取一絲「弱者的慰藉」。
馬燃不需要看凌的表情，也不需要听祂的回答，只是觀察對方的神念和精神力波動，就知道，自己的即興發揮起效了。
這種手段，可以說是斯德哥爾摩效應，也可以說是PUA，不過馬燃認為，這更像是對魯迅先生筆下阿Q精神的拓展運用——創造某個極端環境，將某些思維模式強行施加給他人……或祂神。
結果都是一樣的——讓目標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上輩子覺醒扮演能力之後，馬燃曾經給自己定下過很多定律、法則和自我約束，並稱之為《馬燃的演繹法典》，一條條踐行、刪改到極度完善的境界。
重生之後，馬燃就很少會去套用《燃法典》上的那些規矩，一條條地僵硬執行了。
因為他已經達到隨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即興演繹也能發揮出不錯的效果。
馬燃冷冰冰地盯著凌，語氣森寒，周身暗金色的神力波動，幾乎要將凌凍成碎片。
「記住！」
「要是不想被神庭追殺的像條喪家之犬，就立刻把那本《燃武》手稿上交！」
說著話，馬燃的身影逐漸黯淡，變得虛幻起來，似乎隨時隨地可能消散無蹤。
「別想著藏私。」
「你沒有獨吞它的資格！」
語畢，馬燃的身影徹底淡化消散。
除了凌臉上的幾個掌印之外，什麼都不曾留下。
原本打定主意，不管對方說什麼都絕不回答的凌，心中某簇無名之火突兀膨脹。
祂捂著脹痛的臉頰，被徹底激起了逆反心理，恨聲道︰「沒資格？我不信！」
不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首先，凌要親自去試一試！
堂堂一尊真神，被連續抽了好幾個耳光，祂不要面子的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實際上，祂的潛意識中，其實已經認可了「未來自己」的身份。
《燃武》手稿可以穿越時空，從未來的時間線跳出光陰長河，抵達現在，未來的祂，或許也有辦法做到類似的事情！
凌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被任何人安排。
哪怕做規劃的家伙是未來的自己，也不行！
況且，那是個欺軟怕硬，只敢欺負過去自己的貨色，已經被嚇破了膽！
祂的話，不听也罷！
凌認為，未來的自己就是個垃圾。
機會到了嘴邊，吞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干不過神庭的懲戒軍團，只敢窩里橫，穿越到「過去」打自己出氣。
狗東西！
這神要是真有那麼狠，怎麼不去跟神庭剛正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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