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陰魂不散

這一晚上,等太史言,乘坐無人駕駛快車,回到了維林公寓樓下,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他們離開現場時,算上柯林特隊長,他這幾位同僚臉上的笑意,可有點繃不住。司法部的長官,在現場對42區警署的8位警員,那是大加贊賞。城市警察署的總長,握著柯林特的手,連說數聲︰「做的非常好,你們做的非常好。」

焦尼.貝維斯的父親,泰鉑精工集團,現任的CEO,羅伊.貝維斯也趕來了。他昏迷的兒子,在現場經醫護人員檢查後。告訴他︰焦尼並無大礙,只是因為腦干部位,受到打擊而暫時昏迷,很快就會蘇醒。並把他抬上了救護飛艇,送到醫院去調治。

這位大亨轉回身來,臉上的憂色盡去。他找到戴彭,也緊握著戴彭的手,連聲道謝。並說︰一定要向司法部,替戴彭等人申請嘉獎。至于,這位焦尼大少爺,為啥到現在還沒醒。那是善良的太史言,怕自己把他扔進海里,他一旦被冰冷的海水激醒後,會覺得身上冷。就不如先暈著沒有知覺,還能少遭點罪。所以,就體貼的,又在他後腦勺上,給找補了一下。當然,他真實的目的,是不想單獨跟這個家伙糾纏。

戴彭最近,可是驚喜不斷,好事連連。此刻,他是滿心的激動,一腦子的不可思議。當他張口結舌半晌後,語無倫次的說著客氣話。等他反應過來,想跟幾位長官和這位官商大佬,匯報真實情況時,人家已經轉身離開,上了飛艇。只留下他呆立在當地,恍如在夢境中一般。

司法部長官,在登上飛艇的時候,也叫上了柯林特隊長。當時,這位柯林特隊長,差點兒沒把鼻涕泡樂出來。他回頭沖著戴彭等人,眉飛色舞的一皺鼻子。右手貼在胸前,向幾人豎起一顆大指。就屁顛屁顛的跑向了飛艇。

等飛艇盤旋飛上天,戴彭回過神來,一把拉住太史言,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說道︰「小莫啊!我知道你夠朋友。上次的事,咱們就不說了。可這次,這麼大的功,完全是你忠于職守,鍥而不舍,你怎麼也……?你這是要……?」

太史言急忙打斷他說道︰「戴老大,你听我說,咱們先不論,什麼忠于職守。我就問你,我能把貝維斯大少爺帶回來,靠的是不是運氣?」

「嗨!那必須得承認,這肯定是有,運氣的成分。但主要還是,你的職業操守……」戴彭迫不及待的說道。

太史言又打斷他,心平氣和的說道︰「戴老大,你先听我說!既然說到運氣,那追根溯源,是你請我們大家來這玩兒,我才能踫上這種運氣,對不對?平心而論,就算我再鞠躬盡瘁,沒有這種運氣,終歸也是一事無成。

戴老大,我時常在想︰上次也是這樣,你不教我開車,我有機會去撞匪徒的車嗎?所以,你的熱誠,決定了上次的結果。你的真誠,讓我踫到了這次的運氣。所以,我才覺得,這功勞就是大家的。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這一番話,還真把戴彭給說卡殼了。一時抓耳撓腮的,總覺得,不是這個道理,卻又無從反駁。這時,這些警員中,年紀最大的杜龐警員,走過來拍了一下戴彭的肩頭。然後看向太史言,會意的一笑說道︰「要按你的說法,那還得感謝這弟妹,在這游輪上工作。不然,小戴也不會想著,請咱們到這兒來。

行了小戴!你就別鑽牛角尖了。小莫懂得飲水思源,是個大巧若拙的人。既然,私下里咱們都是自己弟兄。也就沒必要,非得分個一清二楚。今後,咱們哥幾個對小莫,別的不說,只需要在心里記住一句‘有難同當’就行!」

雖然,杜龐的職位低。但在這6位警員老鄉中,那可是老大哥。他說了話,大家也都放開了糾結,一起湊過來,有說有笑的,對太史言表示了感謝。

戴彭說︰「小莫啊!我看你這心里,把工作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這次也怪我,沒給你安排好。剛才,游輪上出事的時候,你丟下人家小姑娘,就去追匪徒了。那個叫卡蜜拉的女孩兒,回來到房間里。那臉色,跟剛失戀了一樣!不過,說實話,她不帶假發,看著可漂亮多了。也許,卸了妝更漂亮。你留她聯系方式沒有?我看她,對你可是真有點那個意思。小莫,反正也沒說,馬上就討老婆,你可以先跟她……!」

太史言急忙搪塞道︰「沒有,沒有!戴老大,我現在,真沒這個心思。我現在,確實是只想,把工作干好。我這才到崗幾天啊?等過一段時間,我心態穩定了,再考慮這些事吧!」他心說︰「幸好她沒跟出來,我想躲她都來不及,還跟她怎麼樣?她是來監視我的,你當她真看上我了?」

戴彭一听他這麼說,這種事也沒法強求,也就沒再多說。大家又聊了幾句,便各道晚安,分頭叫車,各回各家了。太史言剛到樓下,就接到了尼婭的語音通訊。他略一猶豫,還是接通了。

「莫警官,你……到家了嗎?剛才,梅卡帕官方平台的人聯系我了,問我現在在哪?有沒有出事?我按你教我的,跟他們說︰我當時昏迷了,然後,突然被冷水激醒,發現自己泡在大海里,劫匪都不見了。我當時怕的要命,就自己游上了岸,直接跑回家了。平台的人說︰這次游輪遇襲,事出意外。我…我的…訂單沒完成,責任…不在我。但,也不在…客戶。所以,會所只能給我一些補償。希望我以後,能繼續跟梅卡帕會所合作,我……我都拒絕了。

莫警官,我看得出來,你的禮服很非常昂貴。是‘樊泉狼蛛真絲’的面料。現在粘上了海水,也有些髒了。可是,這種面料的服裝,只有在2區,和4區,有兩家專業的洗衣店,才可以清洗。可他們,是不會到管制區來取件的。我想……」尼婭柔美的聲線,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沒關系的,你有空,快遞給我就行。我自己聯系洗衣店,這都是小事。尼婭,你現在還好吧!要是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早點休息!今天晚上,你也夠辛苦的。明天,你還要找人,重建餐館什麼的,不用擔心我。」其實,太史言一想到這個女孩兒,心中就十分矛盾。

「莫警官,其實…其實我是想,明天把衣服,給你送過去,你要是白天忙,我可以……晚上給你送過去!」後面的這句話,尼婭鼓了好大勇氣才說出來。

此時,太史言剛到維林大廈的入口。正想著該如何,禮貌的拒絕尼婭,登門拜訪的願望。突然,他在神念中感知到,從大廈一側,轉出來一個身影,就馬上答應了她。在尼婭,用欣喜和興奮的語氣,跟他說了︰「晚安,明天見」後,兩人掛斷了語音。太史言扭臉看向,小心翼翼、躡手躡腳走過來的卡蜜拉,不禁緊皺起眉頭。

太史言在腦海里,對老毒說︰「毒哥,果然,這丫頭陰魂不散,居然纏到這兒來了!」

老毒說道︰「我說什麼來著?她哪肯輕易就放過你。這回,可真有些麻煩了。」

這兩位正在腦海里嘀咕著,卡蜜拉見太史言看向了她,眼中閃出一絲欣喜。隨後,又被幽怨的表情所代替。她三步並作兩步,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她眨著靈動的大眼楮,對太史言說道︰「小莫哥哥,你當時扔下我,就去追罪犯。我非常擔心你,還好你沒事。怎麼樣?罪犯都跑了吧?跑了沒事,你沒遇上危險就好。可你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白擔心一個晚上。」

太史言看這個,變成銀發的花里棒槌。帶著客道的感激,和真心的無奈說道︰「卡蜜拉,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其實,他心里清楚。但這種廢話,不想問也得問!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住哪兒?這住處,就是她的主子,送給自己的。

卡蜜拉一翹嘴角,眉花眼笑的說道︰「這還不容易,我問了會所的平台唄!」

太史言心說︰「你這蒙人的借口,也太假了吧!那會所怎麼可能,有我的住址。就是有,也不可能告訴你吧!」

卻又听卡蜜拉接著說道︰「小莫哥哥,在船上,你可是答應過我,把你家的臥室,借給我一間住的。你不會出爾反爾吧?我可是無家可歸了。你總不會忍心,讓我一個小女孩兒,流落街頭吧?」

太史言心里「咯 」一下,暗道︰「我擦,這丫頭臉皮夠厚。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非要跟我同居。」他急忙說道︰「卡蜜拉,我當時可沒說,要借你房間。我只說,可以給你一些錢。畢竟,咱們只是萍水相逢。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會惹人非議。你看,我還是名警員。就算我不在乎,這對你一個小姑娘,也影響不好。要不然這樣,我還是給你些錢,今晚,你先去找個酒店住,然後,再自己去租房住吧!」

卡蜜拉听著他的話,透過那濃墨重彩的煙燻妝,也能看到她失落和憂傷的表情。她低下頭,輕嘆一聲,然後抬頭凝望的著太史言,眼中又是瑩光閃動,眼波蕩漾。太史言看到這雙眼楮,不由得心頭一顫。也暗暗承認,這是他看到過的,最漂亮的一雙眼楮。

只听卡蜜拉悠然說道︰「小莫哥哥,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孩子,都很喜歡我的!可為什麼,你就不喜歡我呢?難道,是因為我臉上這個妝,你不喜歡嗎?小莫哥哥,你讓我去你家卸了妝。等你看到我本來的樣子,一定會喜歡我的。」

太史言心說︰「你卸了妝,就是天仙,我也不可能喜歡你。甭跟我這兒裝可憐,我可不想引母狼入室。」他裝著歉然的說道︰「卡蜜拉,這跟你漂不漂亮沒關系。你不卸妝,也挺漂亮的。更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去游輪上玩兒,只是為了跟同事,一起慶祝升職。大家熱鬧熱鬧,沒有找女孩子的心思。當然,我答應了你,就不能食言。你看,你需要多少錢?」太史言,趕緊把話說死。不給她,再找借口的機會。

可沒想到,卡蜜拉听他說,他有女朋友。哀怨的目光中,竟然閃出一絲欣慰。隨後,又被哀怨遮掩過去。只听她說道︰「小莫哥哥,我不在乎你有女朋友的。誰說男人,就只能有一個女朋友?就算你結婚了,只要你願意,我也可以給你當情人啊!不過,你這麼為難的話。我也不能太強人所難。好吧!小莫哥哥,那你先借我30萬吧!我將來有了錢,會還給你的!」

太史言一听,心中暗叫了一聲︰「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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