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我變不會人類,也回不去

「……你驕傲的飛遠,我棲息的葉片。去不同的世界,卻從不曾告別。滄海月的想念羽化我昨天,在我成熟的笑臉,你卻未看過一眼。」張小希在張旋志,和那15位戰士的墳墓前,又哼唱起這首歌的結尾幾句。她的眼淚,已經打濕了身前的草地。

此時,已入深秋。而這百翠山上,仍是綠樹成蔭,碧草成丘。秋季湛藍的天空,在青山的頂部,如同觸手可及。秋風徐徐,吹動了張小希頭上的秀發。她單薄的小身軀,卻在微微顫抖。站在她身後的太史言,看著她跪在地上的清瘦背影,還有那排成4排的16座墳墓,心中無比酸悵。

「小希,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子,比我要堅強。你也要帶著這份堅強,繼續活下去。我們的眼淚,沖不走我們的痛苦。有些東西,該忍受還得忍受。不過我想,你哥和這幾位大哥,更喜歡看到你笑的樣子!今後,在我的家鄉,你要好好活著。慢慢忘記這些傷痛,慢慢能有笑容。他們在天上,看到你笑了,會比你更開心!」太史言用柔和低沉的聲音說道。

張小希轉過頭來,對著太史言哽咽的說道︰「在劫難前,我哥總說︰他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希望我,不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他說︰‘你的世界里,應該都是美好的東西!這樣,你才能幸福!’可我不明白,他那麼好的人,他的世界里,也應該都是美好的東西。為什麼,他會對我這麼說?

我一直想,也許等我長大了,就會明白了。那時候,我就可以去看看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把我所有美好的東西,分給他一半。讓他的世界,也和我的世界一樣!讓他也和我一樣幸福。可現在他離開了我,去了另一個世界。這件事,我永遠也做不到了!而我的幸福,他還能看到嗎?」

太史言听了她的話,心中一動。隨後,看著她清雅俏麗小臉上,滿是淒苦和迷茫的表情。他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這一點,我和你哥一樣,也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你前一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哥對你的期望,我也做不到。因為,就算你哥還活著,我跟他也是不同世界的人。我的世界已經墮落,充滿著血腥!

我現在,是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怪物。我的世界,已經無法融進你那種美好了!我只能保證,讓你能好好的活著。不讓我的世界,去踫觸你的世界。可外面的世界,對你的世界,會有什麼影響?很多時候,我也是無能為力的。就如同,我救不了你哥,也救不了我自己!

你的幸福,更多的時候,需要靠你自己!所以,我才要帶你去我的家鄉。而現在,對你來說,堅強才是最重要的!可惜我,不夠堅強!至于,你哥他們看不看得到?我相信,只要你能幸福,他們一定會看到,也會為你開心!因為,你現在,是替他們所有人活著。」太史言有些消沉。因為,他想到︰就是他的軟弱,讓他無法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才造成今天這一切的。

張小希听他這麼一說,止住了眼淚,有些不安的問太史言︰「哥,你的意思是說︰你把我帶到你的家鄉,就要離開我嗎?」

太史言點了點頭說道︰「是!我的家鄉,是個很好的地方,也有很多好人。對了,我還有個弟弟,比你稍大兩歲,他也是很好的人。他們能幫你忘卻痛苦,會帶給你幸福,而我不行。我現在,只是只怪物。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怪物。你也看到了,有人類會像我一樣嗎?如果,用我的能力,可以換回我失去的一切,我寧願做個普通人。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我變不會人類,也回不去了!所以,你在我身邊,是不可能幸福的!」太史言說到這兒,也有些迷茫,如果將來報完了仇,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這場殺戮,讓太史言覺得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來之前,他想回去迎娶方涵清和李婉初。可現在,他已經配不上她們了。因為,她們是干淨的。而自己,卻變成了屠夫。

至于今後如何,他認為已經沒什麼選擇,只能先去報仇。也許,在這條復仇之路上,自己有機會,再次惹怒天神。如果,天神給自己更嚴厲的懲罰。他希望,自己能真的被殺死!從這無盡的痛苦中,徹底解月兌出來。

張小希愣愣的看著他,隨後低下頭,好像在思索著什麼。然後一咬櫻唇,又好像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走到了太史言的身邊,和他並排而立。兩人沒再多說,又在墳前佇立了一會。就下山,回了神廟。

此前,上午的時候,太史言答應了珂蘇格的請求。隨後,珂蘇格又交給了他一個布包。她告訴太史言︰布包里,是兩本秘術,納耶禾經和犽拓羅征的功法教程。她讓太史言,見到奈烏娜後,這兩本經書,交給她。無論她願不願意回來做大祭司。這兩本經書,都應該是屬于她的。

而那三根烏木九雲杖,當時,被太史言給劈的粉碎。只能再想辦法,制作新杖了。因為,百翠山北坡上的舊礦坑,已經好多年,開采不出玉晶了,只能再探新礦試試。

太史言告訴珂蘇格,他在岩赫良村,看到過珂羽朵,手上有那種烏木杖。珂蘇格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太史言讓她,帶著自己找些個工匠,給十六位戰士,制作棺槨和墓碑。可現在的天石鎮,只能找到雕刻墓碑的工匠,棺材可沒人做。這里的殯葬,是按之前政府的要求︰采取火化後,把骨灰盒埋入墓地。而且,鎮上也沒有火葬場,景園縣里倒是有。

太史言和張小希一商量。就把16位戰士的尸體,都凍成冰沫,直接買入地下。但墓碑,還是要制作的。由此,他和珂蘇格,在鎮上找到的幾個石匠。又讓這幾個石匠,找了16塊好石料。這些石匠,戰戰兢兢,認認真真,飛快的做好了墓碑。太史言說︰自己沒他們手里那種消費的卡片,讓珂蘇格付費。這些石匠急忙說︰免費!免費!能給魔神大人出力,那是他們的榮幸。然後,掉頭就落荒而逃了。

太史言和張小希回到神廟後,跟珂蘇格說︰他們明天就啟程,離開這里。如果奈烏娜,願意回到天石鎮。應該在半個月左右,就能到來。隨後,太史言和張小希吃過晚飯,就回房各自休息了。

太史言依然是難以入眠,翻騰到半夜,他突然一皺眉。因為,他在神念中發現,張小希從房間出來,披著被子向他的房間跑來。他一下翻身坐起,等張小希進了他的房間,他詫異的看著她。卻見張小希,玉瓷白皙的臉上,升起了一些紅暈。但神色有些萎靡,氣息也有些急喘,張小希說道︰「哥,我好像生病了,身上好難受。」

太史言急忙把她扶到自己的床上,讓她躺好。一模她的額頭,這才發現,張小希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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