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可以嗎？如果不可以，就當我沒說。」姜小蔓嚇壞了，有些心虛的瞥了一眼。
似乎，好像，對待皇帝要足夠的恭敬啊。
可是她……看著這個皇帝的確足夠威嚴，但是長得……好帥啊！一點也不嚇人！
就這樣的老帥哥，再嚇人她也不會覺得嚇人的。
慧武帝錯愕了。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這個姜小蔓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色眯眯的？？？
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婦人，看見皇帝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色眯眯的？
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
「不可以，像朕匯報，必須要寫奏章。」慧武帝忽然想，故意刁難刁難這個小丫頭。
姜小蔓的臉色，頓時就跟吃了黃連一樣，咕咕噥噥的說了一句︰「可那是大臣啊，我又不是大臣。」
「你在說什麼？」
「我說可以可以，我一定好好寫。」姜小蔓露出一個百分百的笑容來。
開玩笑，皇帝陛下已經發話說不可以了，她還有其他選擇的余地嗎？
「嗯，那就這樣吧，退下吧。」
慧武帝有些累了，本來以為秦無恙說籌集軍餉一事，也許姜小蔓有主意，但沒有想到會這麼有主意！
「樓尚書，季惟生，兩位愛卿一定要多多配合姜小蔓，三天之內，協助姜小蔓寫出一個完整的奏折來。三天後，在御書房朕會和大臣們商討此事。」慧武帝直接吩咐了一句。
有了皇帝的吩咐，樓尚書和季惟生只能乖乖听話了。
「退下吧。」
「陛下，不知道我應該退去哪里啊？這安平侯綁架我一事，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意思呢？」
姜小蔓忽然一問，頓時讓秦無恙皺緊了眉頭，眼神不贊同的看了一眼對方。
怎麼這個時候提出這個來了？
就悄模模的走了，它不香嗎？
慧武帝也是這麼想的，遂問道︰「你應該知道，如果你不問，你這樣跟秦將軍一起回去，也不會有人阻攔你的。既如此，為何要問？」
「當然得問清楚了，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憑什麼我捏著鼻子做人呢？再說了，按照安平侯請來的賜婚旨意，我這個時候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嫁，臘月初八，嫁給明陽王做妾。」
「怎麼著，你這是想要回去嫁給明陽王做妾？不對啊，我記得是特準你做側妃的啊。」
「于我而言，不是妻子，其他所有都是妾！我姜小蔓沒什麼別的骨氣，但是——絕不做妾！」
姜小蔓眼神清明，絲毫不讓。
其實，她是有些害怕的，她擔心自己這樣說會得罪皇上，可是……她心里潛意識的覺得，跟這個皇上，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的好。
慧武帝眼楮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望著這個已經有些害怕，卻絕不改口的小女子。
皇上不說話了，大殿里的氣壓仿佛也越來越低了。
其他人或者是詫異姜小蔓這個明顯看起來聰明的姑娘，居然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有的人在可惜，得罪了陛下，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呢？
帝王威壓之下，姜小蔓漸漸有些撐不住了，額頭上冷汗密密麻麻的浮現，雙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心跳如雷，且那雷聲就一下下的響在了耳邊。
「皇上！」
秦無恙站不住了，他出列，剛要求情，就見慧武帝一記冰冷的眼神掃了過來。
那是不悅，是警告！
可……他就真的不管了嗎？
秦無恙余光撇到了跪在那，戰戰兢兢的姜小蔓身上，忽然想到了多年前，自己撿到她的那一幕。
瘦弱的姑娘，傾城絕色之姿，正給一個受傷的小兔子包扎，而那小兔子是他射傷的。
雨天剛過，一切都濕漉漉的，也都是新鮮的。
他看著比湖水還要清澈的眼楮，心中波瀾微起……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堅持要娶她。
那個時候，新婚之夜，她說︰「我知道娶我，非你所願。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你喜歡的姑娘，記得提前和我說一聲，我會早點離開的。」
「還有，謝謝你。」
明明是，明明是……
那個善良的姑娘啊，雖然此時的小蔓早就不如初見那般柔軟了，可他知道，現在這個仿佛刺蝟一樣的姜小蔓，內心里還是極為柔軟的……
那雙清澄明亮的眼楮一遍遍在眼前閃過……
「陛下！小蔓乃我結發之妻，臣——誓死，不讓！」
秦無恙扛著帝王的威壓，緩緩跪下，聲音誠懇而低沉。
沈國公的眼珠轉了轉，心中一片贊賞。
好！
這才是大信的好男兒！
這才是頂天立地的將士！
「秦將軍，你這是何意啊？」慧武帝忽然問了一句，讓人模不到頭腦的話。
而秦無恙也不知道听懂沒听懂，只見他堅定的抬頭，目光灼灼堅定如初︰「結發之妻于微臣，之于國土于帝王，寸步不讓！」
「秦將軍，為了一個女人，寧願開罪朕，開罪安平侯，值得嗎？你要知道，安平侯不僅僅是安平侯，安平侯府的關系錯綜復雜，這一下，你就得罪了京城很多世家大族啊。」
慧武帝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是在向著安平侯說話？
姜小蔓氣鼓鼓的，不過不敢露出分毫，只在那低著頭，前面的秦無恙擋在她的前面，仿佛……
果然啊。
秦無恙朗聲回答︰「微臣若為了這些放棄我的結發之妻，放棄這個在我當兵打仗的時候，替我照顧父母雙親，替我生兒育女，替我抗下所有屬于我的責任的女人……敢問陛下，可還敢將我大信的將士交到我的手上！可還敢讓我秦無恙這個連糟糠之妻都能拋棄的人，去領兵打仗！可還相信……我秦無恙，不會背叛陛下，不會背叛大信？！」
「陛下，就像您說的安平侯不只是安平侯。那麼我也想說，妻子也不僅是妻子，還代表著一個男人的責任，一個男人的尊嚴，一個男人的驕傲，一個男人的承諾！若是放棄了姜小蔓，那我秦無恙就是不忠不信不仁不義之輩！又有何顏面，站在朝堂之上？」
他慷慨激昂，他悍然不懼，他絕不退縮！
一番話，擲地有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帝王威壓沒有那麼重了。
就在姜小蔓偷偷模模的活動活動膝蓋的時候，听到慧武帝笑著問了一句︰「你以為你說這麼多，朕就會感動，會放了你們兩個嗎？」